“mygod!”刚进门的经纪人看到这一幕,吓得倚在门框,脸色发青。
羊绒毛毯上染着一大滩粘稠的血迹,那红色令人心悸,床沿旁那一截纤瘦的手腕尤在滴血。
嘀嗒,嘀嗒。
裴均是最早反应过来的,几乎没有停顿,他飞奔到旁边的房间里。
明涟家的摆设他都最清楚不过,医药箱摆放的地方也熟悉,他手忙脚乱地拿来绷带和止血药,但在看到明涟紧闭的双眼时,还是乱了。
“给我。你在旁边等着。”
宋迟秋皱着眉拿过他手里的绷带,给明涟止血。
裴均的手都抖得缠不住绷带,宋迟秋没法让他做什么,正想让他打120,一回头看到祁越从门外走来。
男人详细地报出了位置,挂掉电话。
“救护车很快就来。先把伤口缠上,以免失血过多。”
“嗯。”
宋迟秋包扎伤口的手法还算专业,很快就将手腕包裹好,下意识接过祁越递给他的手帕。
血流的太多,他在给明涟包扎的时候手上都沾上了,用帕子擦也黏黏糊糊,擦不干净,屋里浓重的血腥气闻得人头脑发昏。
床上的人无声无息,像是苍白木偶,如果不是靠近时可以听到他微弱的心跳,宋迟秋都要以为他们来晚了。
还好,赶到了。
裴均简直不能想象要是他们晚来一步,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不敢上前去碰他,床上那具瘦骨头像是一碰就碎。
“怎么会这样…小涟,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喃喃着。
女经纪人低低地抽泣,她抹了把泪,低头用手机回着消息,尽量冷静地告诉助理接下来要准备的事情。
祁越半拉半拽地带着宋迟秋去了洗手间。
“洗一洗。”
祁越看到他指缝间沾染的血渍,命令。
水流声哗哗响起,冰冷的水流过指尖,却怎么也洗不干净,手上仍残留着粘腻的触感。
“祁越。”
omgea低着头,像是打了败仗的将军,以前的意气风发全成了颓然。
他的眼眸失神,“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搞砸了,所以事情都搞砸了。”
“这跟你又没关系。”
祁越的声音沉沉地,不含一丝怜悯,“他自己想不开,做出这种蠢事,怪不了其他人。”
宋迟秋笑容苦涩。
是啊,又不是他的过错,他要内疚什么呢。
他本来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更是谈不上对伤害过自己的人又多宽容,只是,还是放不下自己的过错错。
脑海里有个声音在说,如果,如果他当时就坚定地相信祁越,告诫明涟不要误入歧途呢?
就算是撕破脸,臭骂他一顿也好,至少,祁越不会对他失望,而明涟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救护车的声音在楼下响起,宋迟秋来不及想,手都没擦,匆匆要出去。
“等等。”男人的身体挡住了门。
“怎么了?你……”
宋迟秋的声音凝滞住,祁越微凉的指尖触过他的脸颊,所到之处,尽皆燃起火焰。
“你脸上还有点血渍。现在,擦干净了。”
祁越盯着他的脸看。
那墨黑的瞳孔沉沉,藏着数不清的情绪。
宋迟秋怔了怔,微张着唇,祁越已经转身离开。
急救室外。
红灯一直亮着,深夜的走廊只有稀疏的几个人,宋迟秋把一张毛毯递给坐在长椅上的裴均。
明涟被送进了手术室,情况不太乐观,宋迟秋只看伤口的深度就知道这场手术的时间不会多短。
明涟的家人已经和他断了联系,也在外市,医生说手术前要家属签字时,是经纪人代签的。
明涟的经纪人是个三十出头的女性,姓叶,名叶欢,宋迟秋和它有过几面之缘,都叫她叶姐。
叶欢第一次碰到手下艺人出这种情况,刚开始的时候慌乱,现在已经冷静了很多。
“裴先生,宋总,还有祁先生。你们都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等着,有消息了再告诉你们。”
叶欢过意不去那么多人在这里等着,在她看来,明涟的朋友们已经很够意思了。
将近凌晨四点,众人都熬了个通宵,尤其是裴均,他眼里的红血丝看起来都有些吓人。
“我不困。”裴均说,“我在这里等着他。”
“……”
叶欢看向宋迟秋。
宋迟秋苦笑,“能怎么办?他的情况不清楚,我也睡不着啊。”
“别看我,我只是来送你的而已。”
祁越冷着脸,“你不乐意回家,我还能把你扛回去吗?”
祁越的不悦明晃晃摆在脸上,宋迟秋知道了他是在陪自己等,心里有些暖,胡思乱想起来。
似乎,祁越对他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错觉,如果是错觉,他真希望这错觉来得更久一些。
医院的长廊还是有些冷,宋迟秋鼻头微红,冷空气无孔不入地往里钻。
他打了个瞌睡,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怎么样了?医生。”
是裴均的声音。
宋迟秋蓦然惊醒,睁开眼睛,看到手术灯变为绿色,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宋迟秋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脱离生命危险了吗?”
“伤口太深,病人失血失氧太多,现在的情况还不能确定。”
“什么是不能确定?”
叶欢急忙问,“要多久会醒?”
手术推车上,明涟的脸色更差了,纸一般,毫无声息。
医生的回答依旧是不确定。
乱乱糟糟一阵,明涟被转入了重症病房,有护士随时看护着,裴均和叶欢主动留了下来。
宋迟秋本也想留下来,但他一起身,眼前一阵黑,有些低血糖的症状了。
祁越不由分说让他先回家好好休息,把他架上了车。
第172章 再去祁家
纸包不住火,国内八卦记者们的业务能力不容小觑,不过一个晚上,流言四起。
宋迟秋被祁越送回家之后,一晚上没睡好,闭上眼就是一片血色,醒来时微微头疼。
“嘶——”
青年的声音很轻,alpha却几乎在那一瞬站了起来。
祁越正拿着手机回着消息,眉头紧锁,看到他醒了,跟手机那边交代了几句什么,便走过来。
“你昨晚做噩梦了?”祁越看到他额头上一片汗渍。
宋迟秋摇摇头。
喉咙干涩,他拿过杯子,灌下几口水,声音还是哑的,“怎么样了?叶欢说那边情况了吗?我们现在去看看吧。”
“看什么?你现在去了也见不着人的。”
“嗯?”
“医院门口,不知道有多少记者和粉丝堵着的。都有警察去维持秩序了,你现在别去凑热闹了。”
“都、都知道了?”宋迟秋愣了。
“昨晚救护车一来,还能瞒得住吗?”
祁越太阳穴一抽一抽地,他刚跟助理交代好这几天不去公司,又收到家里人夺命般的连环call。
明涟那短短的‘澄清视频’带来的余波不小,连几乎不过问他私事的爷爷都发了信息来问是怎么回事,言辞严厉,要他好好处理私事不要损坏公司形象。
“我现在要回家一趟,你、好好休息吧。”
祁越一晚上没睡,眼下淡淡乌青。
alpha声音疲倦,走前交代道,“这两天别出门了。宋锦姐看到新闻之后,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你有什么事的话……就叫祁询。”
“为什么是祁询?”宋迟秋抿唇。
“你不是和他挺亲近的嘛。”
祁越被他问得怔了一下,看着不甚在意地回。
宋迟秋腾地一下掀开被子,也不说话,开始穿外套,对着镜子整理着装。
“你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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