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飞鸥盘旋,白色的海豚随着飞驶的游轮起舞。远处的海风吹拂着贵人们的裙摆。
而严一维始终盯着陈先生身边的陆雪羽。
陆雪羽对他的漠视才是让他最难受的事情。不过,现在他被胁迫在陈先生身边,可能是生他的气,气他不去救。他们还有时间,还有机会!
严一维勉强压下心里的痛苦,心神却不自主被陆雪羽控制着。他总会去看他,但每一次也总会看到陆雪羽在陈先生身边。
他似乎很疲惫,从来到船上就没睡,一直奔波劳碌。从房间里熬走了一波又一波的人。眼看着他眼睛都睁不开,熬得双眼发红支撑不住,陈怀生搂着他的腰又进了那个房间里。
严一维在刺心的同时,双手紧紧攥住。越到这个时候,越要忍住。
越到傍晚的时候,气氛也越紧张。
他的目光黏在陆雪羽身上,陈怀生似有察觉地回头:“一维,你也进来吧。”
这次是高继明也在场,房间里始终笼着层迷幻的烟雾,人的面目也看不清。
他不知道还有谁,陆雪羽一直不舒服,好几次实在支撑不住推辞上牌桌。但是陈怀生按着他的肩坐了下去。美人销魂蚀骨,坐在他的怀中替他掌牌。
在座的出手就是惊人的数目,陆雪羽不得不提着一万个心眼精神。
陆雪羽面色苍白,而他就在这里,只能眼睁睁看着,抬头不见低头见。随着牌打下去,莫名的气氛蔓延在这张桌上。两人俱都十分痛苦,巴不得立刻就离开。
陈怀生一边搂着陆雪羽的腰,享受着那绝妙的触感,一边抽着根烟,忽然说:“继明啊,你心不在焉啊,让阿雪过去陪你打?”
陈怀生摸了摸陆雪羽的脸颊:“这可是个发财的宝贝,我借你一会,你不是很想要吗?”
严一维蓦然抬头,看向一脸笑意的陈先生和面无表情的陆雪羽。高继明在旁边笑呵呵地婉拒,连连说受用不起。
谁都知道,陈先生这哪是针对高主席,这是打严一维的脸。
有一种莫名的苦味在严一维嘴里爆开,严一维肃然起身:“义父,晚饭要准备了,我先出去了。”
陈怀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走吧。”
走出来,严一维看了看海岸线,远处费城的光亮若隐若现。他向陆卓英一点头,游轮喧嚣华丽的背后血腥味浓重起来,暗流涌动。
深夜里,这片周围海域都在控制之中,严一维率先走了出去。
高继明的势力一反抗,就被屠戮殆尽,扼杀在了摇篮之中。不少的商会成员、政界要人、富商巨贾像拔钉子一样,被抢顶着头关进一个密闭船舱之中。
想象中的两大势力火拼,只混乱了一会就迅速结束,直到徐大律师带着廉政署的人纷纷上船,将高继明堵在赌桌之上。
他茫然了一会,恶毒地瞪向屋子里的所有人!
早已隐藏起来的陈先生,以及面无表情的严一维。
陈先生犹如世外高人,默默观望着这一切。他眨了眨眼皮,没想到,他那儿子动作这么快,这么利落,他想要的鹬蚌相争、你死我活的画面,竟然都没看到。
他不得不对严一维高看一眼了。
第80章 逃亡
星星点点的火光坠落在深海里,夜里寂静无声,还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严一维站在甲板上,承受着海风的吹拂。身后费城的影子离他们越来越远。游轮飘荡在无尽的黑暗里。船上三方势力暗藏汹涌,转眼间清理了一方。整艘船从前一刻的繁华到寥落不过一瞬间,不少人都被劝到房间去了。
陆卓英从那群政客富商的船舱里走出来,那些方才还光鲜亮丽豪掷千金的人,现在瑟瑟发抖地爬在地上涕泪横流,有些竟然吓得失禁了。他用手绢遮着鼻子,真是不堪。他面无表情地蔑视着他们,从船舱出来,他和严一维一同站在滔滔海水上。
深夜,海上弥漫起浓浓的海雾,三米之外什么都看不清。血腥味和硝烟味还没有散去。严一维面无表情站在那里,他的身体是那么冷,无法得到取暖。陆卓英点燃了一根烟,也无甚表情地站在那里。
严一维望了望海上的雾和方向,忽然回头,进入一间船舱。他从那群被软禁起来警惕万分的政客里叫出几个叔伯们,说已经解禁了,义父要见见他们。那些叔伯一见是他,纷纷叫苦不迭。他们听说可以出去了,犹自心悸,有些害怕又不太情愿地跟着严一维出来了。
严一维将他们领到甲板上。那几个老家伙骤然紧张:“一维,不是陈先生要见我们吗?”
严一维回头,苍白的面孔上像笼了一层霜,如修罗死神降临。
他将枪顶在一个老头的脑袋上,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一枪打爆了他的头,随后将那具软绵绵如麻袋的尸体扔进了大海里。
加了消声器的枪,连死亡的声音都无声无息。只有冰冷海水里不可听闻的一点水声,在这茫茫大海上也是司空见惯的。
其他老头们猛地惊吓地叫嚷开了,但他们不过叫了一声,就被后面涌出来的人钳住,捂住嘴巴捆了起来。他们纷纷被蒙眼捂嘴跪在船头的甲板上,像暗夜里被俘的老兵,头发飞舞,垂垂老矣。接着,他们的头一颗颗地垂了下去,连同身子栽进海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这一切不过是手起刀落,转眼之间,只用了严一维在内的几个人手就把金城将近一半的政客都杀了!
陆卓英即便在旁看着,什么都没做,背后依然窜起一阵冷汗。
他是要做什么?他疯了吗?这船上百分之八十是陈怀生手下的人!他到底要做什么!
就在严一维马不停蹄带人进入第二间船舱的时候,陆卓英叫了一声:“严一维!”
严一维回头,漆黑如墨的眼睛望了他一眼,随后义无反顾飞速地跳进了黑暗里。
船上这一方被他控制的角落瞬间弥漫起血腥味,浓浓的海雾都遮不住的鲜血,像是冰冷的铁锈,冻得他发冷。
他就眼看着严一维在这里将所有和陈有关的政客、人手屠戮殆尽。整艘船被严一维硬咬下一块地方,而这之外的世界照旧歌舞升平,像什么都发生过。所有人就等着返航,等着回家,结束这一趟旅程。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这艘游轮在浓雾里穿行,并没有往金城去,而是飘到了另一个无知的地方。
茫茫大海,透着死气沉沉的气息。
陈怀生搂着陆雪羽的身子,陆雪羽在他吻上来的时候厌恶地躲开了。
“怎么?还不让我碰?”
他微微地兴奋,享受着铲除了又一个敌头的快乐。整艘船都是他的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是最至高无上的人,从此,将再没有一个人违抗于他!他享受这种凌驾一切的快感。至于严一维,不过是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如今,他权力、美人都有了,是他要享受的时候了。
然而陆雪羽身子一扭,离开他的怀抱道:“严一维什么时候死?”
“这么着急?就这么绝情,想要他快点死?”
陆雪羽冷冷道:“你答应过我,只有他死了,我才会心甘情愿跟你。否则,我绝不答应。你要想留一具尸体在你身边,那就随你。”
陈怀生似笑非笑:“你个小东西,不要想挑战我的底线。你已经闹得够了,我可是没那么多耐心,你想做尸体,我就让你做尸体,我可是不介意尝尝这艳尸的滋味,哼!”
陆雪羽不可思议地望向他,被他的无耻惊到了!
“过来。”
陆雪羽不动。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陈怀生的语气已经危险,陆雪羽这段日子与虎谋皮,已经被他折磨疯了。他不禁皱紧眉头,正犹豫要不要过去的时候。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义父,你这边安全吗?”
是严一维的声音。
陈怀生骤然被打扰了兴致,没好气地冲着门道:“给我滚出去!”
然而严一维依旧道:“龚叔他们不见了,义父,我怕他们会来伤害你。”
陈怀生微微皱眉,猛地打开门:“谁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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