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他纤细却柔韧的腰往上推,方斐喉间发出一声喘息,接着看向门口——
“早锁了。”杨远意呢喃,牙齿叼着他的衬衫扣子轻巧解开,再咬住衣领往旁边扯,露出一大片冷白的皮肤。几天前留的吻痕已经看不出,一点瘀都没留下,杨远意皱起眉,一颗心忽地烧着,想要再次把他涂满自己的印记。
赤裸时皮肤有些微的战栗,方斐几乎仰倒在宽敞的会议桌上,吻了一会儿发现对方有逐渐不满足的意思,衣服也被卷起了下摆堆在小腹。
他连忙抓住杨远意的衣服保持平衡:“不要了不要了,真的,我晚上还有事。”
“能有什么事?”
“和傅一骋约了吃饭。”方斐强调,“正事,他是我大学同学,为了让我去金视的节目他说了很多好话。”
杨远意不抬头,腻着他:“我帮你说了更多,怎么不和我吃饭?”
睚眦必报的性格显露出边角,方斐“啊”了声,暗道失策,心里开始盘算一会儿失约该如何对傅一骋解释,放开所有戒备等着杨远意和他计较。
对方却只装模作样地吓他,把侧腰揉了又揉,然后起身了。
衬衫有点皱,杨远意低头试着抚平,见方斐还保持着半躺的姿势,衣衫凌乱,苍白的面容染上浓郁湿润的红色,突然后悔刚才放开他。
不过杨远意很少改变已经做出的决定,他拉方斐起来,故作不悦:“算了,你和那个金视的同学约在哪吃饭?”
“嗯?”方斐擦着嘴唇肿起的地方。
不会想跟着去吧。
杨远意拿起自己那只包:“开车捎你一段。”
方斐跟在他身边走进电梯,没有第三个人,他突兀记起今天杨远意在各位剧组的重量级成员面前介绍他,一遍一遍:
“我的男主角。”
每次杨远意好像都是这么说的,毫不客气地加上前缀,宣誓所有权。
“所有权”的念头让方斐几乎立刻涌起隐秘的兴奋,他深知自己怪癖如此,这会儿可能已经开始耳朵发热,低下头,没敢看杨远意。
这副模样让原本显得冷淡严肃的英俊青年多了几分可爱,杨远意从电梯的镜子里看见,背过手,抓着方斐的一条小臂,坚定地往下移,直到完全把他的手包进掌心——杨远意看着并不魁梧,可他和方斐体型的相差却体现在所有地方。
“你在想什么。”杨远意带着笑。
“我……”方斐藏着慌乱,故作镇定,“就是想,您怎么要选我。”
“还在纠结。”
“没有纠结。”方斐解释,“我只是……好奇,他们会怎么想。”
“他们会猜是不是因为我们做了什么?”
猝不及防被戳破了一些丑陋猜测,方斐愣了愣:“不,我……”
“方斐,你能演得很棒,你也很适合——这和我们是不是上过床没任何关系。”他没有回头,直视前方,“所以不要妄自菲薄,随别人怎么说好了。”
捻着指尖残余温度,电梯从二十多楼下降时耳朵里像塞着棉花。
“当然,也有一点点私心作祟。”握着他的手更用力地一攥,杨远意眼角勾了勾,“毕竟我不是从没想过你。”
方斐耳膜振动,胸口犹如擂鼓。
杨远意居然认了他们的“不正当关系”。
第八章 宠物
抵达地下车库前杨远意接了个电话,闷声应了几句,挂掉后对方斐说是姐夫。
这时方斐才知道原来他的姐夫就是陈遇生,怪不得杨远意的电影总有烁天投资的痕迹。提到陈遇生,杨远意好笑地说:“他很少在感情上受挫,这会儿好像是被一个小偶像拒绝了所以心情不太好,找我去喝酒。”
“我记得你说他和……”有个名字要脱口而出。
杨远意略一耸肩,无声地告诉了他答案。
陈遇生和夏槐多半只玩玩而已,连各取所需都算不上。
眼见方斐神情尴尬,杨远意转移话题,问方斐和傅一骋约好的地点。发现是两个相反方向,方斐让他别送,自己倒是顺路把杨远意送去找车。
这天杨远意开了一辆黑色的大G,型号并非最新,甚至从使用痕迹来看有点半旧。他按了钥匙开锁,忽地想起什么似的问方斐现在会不会开车了。
方斐点头:“后来听你的,考了驾照。”
“买车了吗?”
方斐看着他只是笑。
“喜不喜欢这辆?”杨远意问。
方斐没有说是,也没否认。
男人很少有不喜欢车的,对跑车或许还各有偏好,但这款被称为“终极梦想”的越野基本能戳中大部分男人。杨远意见方斐只是笑着,干脆说:“车借给你开吧,用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言罢还拆了一把车钥匙递给他,全没考虑方斐停在哪儿。
方斐还是回答:“好。”
总说“好的”因为杨远意不喜欢被拒绝,杨远意对他好就会顾及到方方面面,车子,房子,从以前开始就这样。
但方斐没有要。
他不会自以为是地觉得这是爱。
杨远意对他顶多算“宠”,对小猫小狗的那种,可能有一点责任感,但也是出于“我养着你”而非爱情。即便杨远意声称选他做男主角和睡了他无关,事实却是,哪怕谁听见都会发笑,然后想:怎么可能?
方斐也没信,他清醒地知道天上掉馅饼微乎其微,能得到这个本子和与这么多大佬们共坐一个办公室的机会,全是因为他和杨远意发生过关系。
首先他们睡了。
然后,杨远意才会看见他,进而考虑给他点什么。
成年人不会无条件无底线付出金钱和时间,得到的同时一定要有所舍弃。方斐太懂这个道理了,不是没人曾对何小石表示过想要跟方斐有“进一步的发展”,但他宁可被封杀,失去工作机会,也不想轻易地为谁俯首。
传来传去就成了烈星影业的副总当众大骂他“不识抬举”“装什么高岭之花”,所以倘若杨远意了解过他这四年的遭遇,应该知道方斐拒绝过不少人威逼利诱,明示暗示。
那么,他会有成就感吗?
在方斐对他更主动的时候。
比如现在,方斐站在车边目光明亮地仰望他:“杨导,下次什么时候见面?”
发动车子的男人侧脸望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地下车库竟很是温柔:“电话号码,门禁卡,密码锁都给过你了。”
“你想不想吃我做的饭?”方斐问。
杨远意略意外,笑得十分英俊:“真的吗?我还没吃过。”
“那过几天。”
“好,我会告诉你什么时候有空。”
目送奔驰开出拐角,方斐一摸脸颊,才发现自己刚才笑得挺灿烂。
是否深爱有待商榷观察,但毫无疑问方斐迷恋他,能从他的回应与强势的命令口吻中获得前所未有的快感。
杨远意走了,他也该上楼,然后找个出租车或者去地铁站找傅一骋。方斐心情很好,低声哼着最近喜欢的一首民谣转过身。
身前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却一下子戳破了他心满意足的泡泡。
“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方斐脚步微顿,他站在台阶下仰起头,看见一张熟悉的漂亮脸蛋。
桃花眼,瘦高身材,栗色头发。
夏槐靠着出口处的玻璃门,微微环抱胳膊,挂着他广告海报上的标准微笑,眼神却冷得要命,向他轻轻一扬下巴。
前任见面不是脸红就是眼红,方斐不想和夏槐起冲突,更不想知道他怎么突然出现,只一门心思避开。
夏槐是知道杨远意的,也知道方斐和杨远意关系非比寻常。
几年前他就因此闹过一次,单方面要收回“分手”的气话。方斐当然不肯,夏槐说那他就把方斐陪监制喝酒睡觉的消息曝光给小报记者,叫他刚刚事业起步就身败名裂。那时夏槐笃定,杨远意和他就是普通潜规则,后来发展也的确如他所想,杨远意很快没跟方斐再联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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