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不想住校,又没得选。
“住校。”想了想,他又提了一个要求,“想一个人住。”
江畔性格孤僻又易怒,住多人寝容易出事,被排挤还好,要是像在家里和江滨那样,天天打架,就与把他送出去息事宁人的初衷完全相反。
所以江畔一直独来独往住了两年。
高三刚开学的第一个周末,江畔回去午休,刚打开寝室门眉头就皱起来,盯着对面床边的那个黑色行李箱。
邢卓一个人托着行李来了新学校。正趴在阳台抽烟,听到开门的声音,把没找到烟灰缸的烟蒂扔进了马桶,双手插兜走出去。
见到新室友,提起一边唇角,差点吹出声口哨。
邢卓本来被他妈弄回来就很烦了,结果漂亮的新室友比他更烦。
江畔看到卫生间晃出个人,背光的站姿懒洋洋,要笑不笑,“哈喽。”
江畔硬邦邦点头,抱着书走进去,“你要住这?”
“嗯。”说着低头走进来,“有什么规矩吗?”
比江滨还高,体格壮,身上带着烟味,江畔全部都讨厌。
江畔说:“这里不准抽烟,自己做卫生。”
“嗯,邢卓。”
江畔表情软化些,答:“江畔。”
江畔,还没有回来的时候,邢卓就看到他床上的名牌。也知道他是一个艺术生,宿舍里摆了很多他的画具,但不凌乱,房间里还有淡淡的香味。
而江畔的第一眼也带点艺术生的气质,半长的头发,似乎还专门烫过,乌黑的头发在脸颊旁打着旋。他好像还没经历青春期的蜕变,身上仍有柔软的线条,好像学校里那种candy boy,但是他的脸上表情冰冷,站在自己的床边,像是缩在角落进入了捕猎状态,能看见头顶的怒气格。
邢卓要是再搭话,他说不定会扑过来,给他一爪子。
邢卓去放倒了自己的行李箱,拿出里面的几件衣服,顺势脱掉了上衣。
江畔收拾好外面公共区域的东西,就见到邢卓赤裸着上身整理床铺。
脱了衣服的上身特别健美,背肌在脊骨处有条分明的凹陷,和练习时的人体模型参照物一样。
此时江畔人群社交经验浅薄,以为高中男生都这样,还没有在第一次见面中,发现邢卓这种孔雀性格就是不爱穿上衣。他视线转移到邢卓后脑勺,说:“外面空出来的一半是你的。”
“嗯。”除了几件衣服,邢卓什么东西都没带,暂时用不上外面,邢卓叫住人,“江畔等等,在哪充卡,我跟你一起去。”
江畔因为他才离开寝室,听他这么说,脸上没表现特别的情绪,脖子硬耿耿地点头。
在后勤处,江畔看到邢卓那张崭新的学生卡,高二四班,邢卓Joshua。
后勤老师看看学生卡上的照片,又看邢卓。
邢卓从钱包拿出一张卡,往里划了一万。
老师说:“确定下。”
邢卓在心底换了下汇率,这还抵不上他在美国一周的生活费,又大手大脚地往里划了一万。
江畔看了看这个冤大头。
收起卡,邢卓说:“请你吃饭吧。”
江畔不动神色收起目光,说:“不用。”
傍晚,江畔背着画夹回到宿舍,看到房间里新添置的东西还原模原样摆着,甚至还比他走的时候还多了几样东西,只能接受了要和人合住的现实,动手做今天的卫生。
邢卓擦着湿发出来时,江畔正蹲在地上给垃圾桶换个新袋子。
邢卓在后面看了一阵,直到江畔站起来,回头和邢卓的目光对上了一秒。
邢卓目光从他脸上落下,错开身让他过去。
江畔拿上睡衣,反锁上卫生间,一会玻璃门上升起了水雾。
邢卓坐在床边觉得离谱地一笑。
今天听这个学校的人说江畔的名声在高一时就坏了,邢卓不参与那些话题。只是听人江畔弄起来很爽,也跟着笑了下。
江畔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刚刚那个屁股形状很好。还有就是,因为回国这事,邢卓和男朋友分了好几周。看到好看的男人,健康的小邢还是微微一硬,以示礼貌。
半个小时候,江畔从里走出来,像是薄胎白瓷的皮肤蒸成了粉色,连眼旁都有红晕。
邢卓正站在生活阳台吸烟,他看眼出来的江畔,没解释,把烟头摁在水池里。
事不过三,江畔头上的怒气条前进了一格。
“嗯。”邢卓突然出声。江畔眼珠小幅度移动,看他放在栏杆上的手机,正在通话的备注是“妈”,不管那边说了什么,邢卓都以“嗯”回答。
只在挂电话前,邢卓说了一句“不用”。
随后邢卓离开了宿舍,一晚上没回来。
就在江畔以为寝室又是他一个人的了,周一江畔下课回来,宿舍里已经大变样,邢卓简陋的那边,什么都换了,江畔能看到的,鞋柜里摆满了新鞋,电脑安装好了,还有一个崭新的电竞椅,桌上都摆上了相册。
晚上邢卓背着单肩包回来,用新电脑和美国那边的朋友视讯。
吊儿郎当,和昨晚是两个样子。
江畔给垃圾系上结,心里想,他妈会不会再打个电话来。
很可惜,没有再有一通把大少爷气走的通话。
邢卓彻底住进了315,而邢卓在他们年级很受欢迎,转学不到一周,他身边就已经有不少人,有时江畔很晚回来,寝室里也还有其他人。
就连所有人都回家的周末,邢卓都没走。
江畔正在吃外卖,享受安静的周末时间,寝室门就突然打开,邢卓从外进来。
邢卓看眼正在闭着嘴咀嚼的江畔,脱下一身酒气的衣服,去了卫生间 。
不久,穿条短裤躺在床上,呼吸时,腹肌跟着起伏。
江畔趁机观察了一阵肌肉的动态造型。
邢卓问:“就吃这个?”
江畔不理解地和他对视,目光带着那种像是天生的,又像是故意的警惕。然后继续吃那份油汪汪的水煮肉片,嘴巴辣得水红。
邢卓突然笑了下。
虽然在这一周里大家都相安无事,江畔也很难撩动。但要不是江畔经常偷看他,邢卓就真的以为江畔是看起来这么冷若冰霜。
第7章 7
=================
7、
“好吃吗?”
“还行。”
“开空调吗?”
“不开。”
行,他想看,那邢卓也不穿衣服了。邢卓去抽了本地理杂志,顺手递瓶茶饮在江畔桌上。
江畔支着筷子,看眼邢卓,说:“谢谢。”
邢卓将书翻了两页,突然想养一只守宫。
美国的公寓不准养宠物,朋友也说要是邢卓养个东西,那人家从进入他家那一刻就算是进入了生命的倒计时。
所以,邢卓一直有想法,没行动。
刚回国的这段时间挺无聊的,邢卓又动了养爬宠的心思。
江畔慢吞吞吃完晚饭,看邢卓已经睡着,皱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江畔开电脑上写了会作业,等邢卓被电话叫起来,他便开始做今天的卫生。
邢卓戴着耳机上游戏,那边让邢卓说话。过了会,邢卓说:“不方便。”
“你在宿舍?”
“嗯。”
对面麦就炸了,无他,就是想看看江畔。
邢卓回头看眼室友。
江畔拎着垃圾,正目无表情看着他。
邢卓摘掉半边耳机,“怎么了?”
江畔给垃圾系个结,问:“只有我一个人收拾吗?”
邢卓将他从上看到下。
耳机里张启岱问:“他是不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你们玩。”邢卓关掉声音,站起来,和江畔比又高又壮,特别有压迫感。
江畔说:“要住这里,一、三、五,就你做卫生。”周末可以不做,不待在寝室就行。
在一个男生过得太细心干净,就会被说娘,被说像女人的大环境中,邢卓也不例外。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