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舅舅,已经精心照顾了他十年。
他虽然失去了父母,但是在季书言身边的十年,从来没有感受过半点缺憾。
他又有点想哭了,眼巴巴看着季书言,叫了一声,“舅舅……”
季书言转过头看着他,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
“别想太多,” 季书言说道,抬起手碰了碰他的脸颊,柔软又温暖,“有你的这些年,我都很幸福。如今我还又有了段执,作为一个普通人,我已经很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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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谈话最终拐向了完全没想过的方向。
虽然季书言极力劝阻,但季圆还是抱着他眼泪汪汪,发誓一定会给季书言争气,让季书言当个最幸福的老人家。
现年三十三岁的季书言:“……”
多谢,但他觉得自己离养老还有段距离。
这还不算,季圆一把鼻涕一把泪,又道,“还有段执,舅舅你放心,他是我舅妈,我也会对他好的。你俩没小孩没事,我以后的孩子给你们玩。”
季书言终于忍无可忍,把季圆从身上撕了下来。
“谢谢,不太想要,” 他嫌弃地冲季圆挥挥手,“你现在回房间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季圆恋恋不舍,不大情愿。
但一想,段执还在房里等着,一个懂事听话的侄子,不应该打扰舅舅的夜生活。
他又只能不情不愿地往房间挪,“那,晚安啦,舅舅。”
季书言看着他,也笑了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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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书言把杯子都放回厨房,就回来房间。
段执一直在房间里等他,坐在床头看书,但季书言一回来,他就立刻把书给扔了。
季书言扫了一眼封面,发现这还是他的书,《心血管疑难病例解析》。
段执在那儿充大尾巴狼,也不知道看不看的懂。
他走到床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梅子酒喝多了,他脸颊还有点微热,喝了口冰水才觉得好多了。
段执坐到他身边,搂住他,“你跟季圆谈的怎么样?”
“谈得挺好,” 季书言说得平平淡淡,“他想通了,认你当舅妈了,还说要给你养老。”
段执噗一声笑起来。
“那我还挺占便宜,” 他把下巴搁在季书言肩上,“我也是没想到,这辈子我还能给兄弟当舅妈。你说,我是不是该给大侄子封个红包。”
季书言嘴角抬了抬,“你可以试试。”
看季圆打不打你。
段执也就是随口一说,季圆那小电灯泡,叫他哥还是舅妈,他都接受良好。
但季圆能接受,他心里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虽然他家季叔叔一直很镇静,面对季圆的质问也不急不缓,没有一丝动摇。
但他知道,季圆的认可对季书言很重要。
他亲了亲季书言,发自内心道,“真好。”
季书言正在脱衣服,准备换睡衣,扣子解了一半,露出平直的锁骨和一截窄瘦的腰。
“哪里好?” 他问。
段执把他抱进怀里,吻上他的嘴唇,“哪里都很好,跟你在一起很好,季圆能接受很好,想到马上能和你同居,就更是好上加好。”
季书言轻笑了一声,“出息。”
同居而已,有什么好激动的。
全然忘了自己前阵子的辗转和纠结。
段执摁住了季书言的手背,“别换了,” 他含含糊糊地咬着季书言的嘴唇,“反正都是要脱的。”
这几天顾及到季圆在家,他跟季书言都很克制,他甚至不敢在季书言身上留印子。
今天小电灯泡终于开窍了,他觉得自己也憋得够呛,无论如何也要开个荤。
季书言为人家长,还有点犹豫,“要不还是,还是我用别的吧……”
即使肌肤相亲这么多次,他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话说得磕磕巴巴的。
段执却存心使坏,非要他说,“用什么?”
季书言的脸颊迅速红了起来。
他本来想说用手,但就段执这一副土匪要债的架势,光用手只怕是不能了事。
他咬着唇,脸红得快要滴血,却还是心一横,凑到了段执耳边。
他轻轻吐了几个字。
最后一个字小得几乎听不见,却让段执从脊椎一阵酥麻,一路通到心脏,半边骨头都像要化开。
“季书言,” 他眼睫微垂,也不笑,甚至有点危险地瞧着季书言,“你别一时冲动,说了又后悔。”
他的手指抚上季书言的嘴唇。
红润,柔软,沾了一点水渍,把他的手指也弄湿了。
“我可不会停的。” 他低低地警告。
季书言抿了抿嘴唇,段执的手指压在他唇上,他心跳得厉害,简直像在打鼓。
但他还是没有反悔。
段执都帮他这么多次了,他总不至于连一次都这样矫情。
他把脸扭到了一边,强撑道,“哪儿这么多废话了,不做我睡觉了。”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不知死活。
段执本来就压着火,听到这儿,眉梢一挑,笑了一声,“那我可由着性子了。”
他把季书言一把捉进怀里,手掌按着季书言的脖颈。
季书言也是 178 的成年男人,虽说清瘦,却也绝不弱小,可是被他这一米九的身子骨抱在怀里,却硬生生被衬得纤细了。
段执吻住了季书言的嘴唇。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季书言,含糊道,“你可别哭。”
.
……
季书言到底还是哭了。
哭得还挺厉害。
他本就性子冷淡,姐姐去世后就更是很少哭。
这十年来仅有的几次掉眼泪,都是床上被段执欺负狠了。
但今天纯属他自找苦吃,骂段执也骂得理不直气不壮。
季书言狠狠刷了一遍牙,漱了好几次,嘴里一股薄荷味,才擦了擦嘴唇回了床上。
段执倒是精神奕奕,看见他上床,有心想说什么。
但季书言只觉得燥得慌。
他冷冷暼了段执一眼,“闭嘴,什么也不许说,敢说就踹你下床。”
段执立刻又闭了嘴。
一个成熟体贴的男人,是绝对不会惹濒临炸毛的伴侣的。
但等季书言躺下来,他还是伸手把人搂进了自己怀里。
季书言嘴唇还肿着,甚至觉得有些疼,正满心暴躁。
但是感受到段执的体温,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两个人抱在一块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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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段执先醒了过来。
他没吵季书言,轻手轻脚地起身,穿好衣服下了楼。
但他刚进厨房,就发现里面居然破天荒地已经有了一个人——季圆。
季圆苦大仇深地竖着一个平板,认真研究如何做葱花蛋饼,但看他面前一团乱的案板,效果似乎不怎么样。
段执敲了敲门板,提醒季圆,“早。”
季圆看他一眼,神色自若,“早安。”
段执走过来,扫了眼盘子里的黑炭,“你在干嘛呢?”
季圆愁眉苦脸,“我就是想给舅舅做个早饭,但我学不会。”
段执满脸微妙。
他认识季圆这么久,可从没见季圆想过学做饭。
不过他很快又明白了,虽然不知道季书言具体跟季圆谈了什么,但昨晚谈话效果应该很好,季圆满腔热血,一心要对季书言更好一点。
他收走了被季圆搞成乱麻的案板,重新拿了做早饭的材料。
“那你别看视频了,跟我学吧,” 段执往碗里打了几个鸡蛋,“你舅舅喜欢吃什么,谁能有我在行。”
季圆不服气地鼓了下脸,“我也知道!”
他只是不会做好吗?
但他说归说,还是老老实实在段执旁边认真观看。
只是看着看着,他就注意到段执脖子上似乎有块红斑,他下意识还以为是虫子咬的,但转念一想,大冬天的,哪有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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