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意义上不算,我可没这么想过。” 柳峰岳小声嘟囔。
他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柳峰岳心想,既然陈衷这段时间一直和他呆在一起,没有背着他偷吃,而且即使披着别人的伪装,对他也很真诚,他所说的喜欢应该不是假的。
可他还是不敢确定,毕竟陈衷当初和他结婚是有目的的,陈衷的父亲也说了,他没什么值得陈衷喜欢的优点,没钱没势,就连性别都不对,陈衷需要的只是一个结婚对象而已,或许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防止自己在他的目的达到之前和他分开。
而且,最让柳峰岳介意的是,现在陈衷对他不感性趣了!
单凭这一点,就让他很难相信陈衷的百般讨好和花言巧语。
柳峰岳不太开心。
他搂着陈衷的脖子,往他的怀里靠了靠:“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想问了,你和你爸什么矛盾啊,怎么总是针锋相对的。”
柳峰岳是真的很好奇。
毕竟他们是亲父子,如果不是关系恶劣到一定程度,陈衷都不应该和陈契处处作对。
上次他听陈衷和陈契的对话,陈衷好像并不是一早就知道陈契在背地里做坏事了。而如果陈契只是单纯地想要限制陈衷的婚姻自由,看陈衷本人的做法,他也不像是会在乎这些的样子。
陈契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让陈衷如此厌恶他,每次提到他都没好脸色,还直言不讳地说他是个人渣?
陈衷并不是很想在外人面前提及自己的家事。
可这个人是柳峰岳。
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开口:“主要还是因为我妈… 从一开始,陈契就是一个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对妻儿毫不关心,只有虚情假意的彻头彻尾的人渣。”
陈衷叹了口气,从头开始讲他是如何察觉到陈契人渣的本质的。
柳峰岳听得认真,在陈衷全部讲完后,也很快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你说你所知道的这些,大部分信息都是从旧闻中提取出来的,难道当时没有人发现并指明这一点吗?”
“也许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察觉,但形不成气候,” 陈衷说,“舆论一直都是如此,信息是片面的,而且会刻意地引导人们向某个方向思考,同时买水军控制风向也是常规操作了。在这些事情发生时,陈契很巧妙地把自己隐藏了起来,进入了大众的盲点。当时的社会倾向也是,人们喜欢看别人出丑,也喜欢看他人站在舞台上深剖自己的伤口,通过跟风嘲讽和对这些人的惨痛经历表示‘愤慨’和‘同情’,来修饰自己匮乏的判断力和同理心。”
“那你妈呢?” 柳峰岳还是有些不理解,“你都察觉到了,作为被害人,你妈应该也察觉到了吧,她为什么不主动离开呢?”
陈衷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不知道,或许她也已经发现了,但是感情这东西,好像真的挺复杂的,毕竟陈契为了拴住她的心,平时也做了很多努力。当时的她孤立无援,几乎社会上所有的声音都想逼她跳下悬崖,而陈契,就算她明知他的感情是假的,也只能把他当成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果不是这样,她的精神也不会崩溃。陈契这个人渣,在她正常的时候还能装得有模有样,她发癫的时候,连眼底的嫌恶都懒得藏。”
柳峰岳瞬间就能理解应繁的心情了。
他思考良久,又说:“或许在你看来,你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你的母亲好,但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她精神已经崩溃了,不具备理性思考的能力,你这么做,对她来说,或许只是拿走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而已,这真的是对她好吗?”
陈衷又沉默了。
之前他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并没有想太多,现在柳峰岳再一次地把这个问题摆到了他的面前,让他通过旁观者之口,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我会取代陈契在她心中的位置。等处理完陈契,我就把她接到身边照顾,让她尽早恢复。”
柳峰岳皱眉:“我觉得还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你对她来说是家人,” 柳峰岳戳了戳陈衷的胸口,“而你爸首先是她的爱人,你真的能取代他在你爸心中的地位吗?家人的爱是她命中注定要拥有的,但夫妻间的爱不一定。或许对于这个逆流而行的女人来说,陈契对她的爱,是社会对她全部善意的集合,这也是她最需要的。”
陈衷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柳峰岳说得对。
现在的他所做的一切都太晚了,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应繁没有得到她最需要的,而这一部分,他没办法补偿她。一直以来陈衷都觉得自己做得是对的,但现在看来,或许在应繁的眼里,他和那些喜欢看热闹的人一样,只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而已。
陈衷不得不承认,他在感情这方面,只会讨巧,可要是掀去了他花里胡哨的封皮,露出他最本质的内在,也不过是一摞没用的白纸。
面对应繁也是。
面对柳峰岳也是。
他在感情的处理方面,一直做得很失败。
“那,我该怎么办?” 陈衷不知所措地红了眼眶。“我是不是已经把一切都搞砸了,再这样下去,我妈是不是…”
这下换柳峰岳慌了,他没想到陈衷在这个话题上这么脆弱,一说就要哭。看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就是不掉下来,柳峰岳干脆贴了上去,随时准备伸手帮他擦眼泪。
“你先别急… 说实话,我只是想告诉你最坏的情况,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你妈到时候什么反应还不一定呢,说不定会想终于可以摆脱狗日的臭 Alpha 了,感谢宝贝亲儿子,老娘要去点一百零八个牛郎庆祝一下啥的。”
“可是我真的…” 陈衷的声音带着哭腔,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他有些局促地向下看了眼,“哥,你能往下靠靠吗?”
“啊?” 柳峰岳有点不明所以,敷衍地挪了两下屁股。“咋了?”
陈衷要疯了:“不是,就算你懒得动,也别乱扭!我已经忍了十几天了!”
柳峰岳摸到了陈衷裙子中间鼓起的包,秒懂后刻意拖长音 “哦” 了一声,有种终于扬眉吐气了的快感,把所有严肃的话题都抛在了脑后,吹了一声流氓哨,把陈衷咚在了沙发靠背上:“想做吗?”
想也不让你做,嘿嘿。
第50章 窒息感(1)作者有话说: 你们看,我上一章真不是故意要卡的,字数超预期了。 为图方便,本章拆成上下两章了,后面还有一章,记得翻页哦。陈衷不说话,神情隐忍,眼巴巴地看着柳峰岳。
柳峰岳知道这是陈衷的惯用计俩,他总喜欢扮演成一个无辜又无助的弱小者,也知道陈衷会这样做,是特别想要从他的身上得到某样东西。所以柳峰岳非但不会上当,还要反过来利用他这一点。
他一巴掌拍上去,盖住了陈衷的眼睛:“别光看着我,你说话。”
陈衷咽了咽口水:“我可以吗?”
柳峰岳早就把陈衷的套路摸得一清二楚了,他问他可不可以,看似是把主动权交给了自己,实际上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行为合理化。
如果柳峰岳的回答是可以,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陈衷做什么柳峰岳都是不可以骂他的,因为明明都是柳峰岳允许他这么做的。
如果柳峰岳的回答是不可以,陈衷又会摆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用道德绑架让柳峰岳不得不接受他的请求,甚至还对陈衷心怀愧疚,任其鱼肉。而且柳峰岳坚持拒绝的时间越久,这招的效果就越好。
这些都是柳峰岳用自己的贞洁换来的宝贵经验。
在过去,柳峰岳没有一次能成功地接下陈衷的这一招,屡屡阵地失守。但今日不同于以往,他是有备而来的,柳峰岳在下定决心要报仇后,可是花了一整晚的时间,想出了一套自认为是完全的对策。
首先,他要避开陈衷抛给自己的问题陷阱,不能耿直地回答他的问题。
“你猜?” 柳峰岳又把问题反弹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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