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暂地思考了一下人生后,柳峰岳觉得,戒烟只靠定力是不行的,他必须让香烟彻底地从自己的世界消失,才能真正控制住自己惯性拿烟点火的手。
柳峰岳拍开了陈衷的手,将烟蒂掐灭,问:“你不是戒烟了吗?”
“是啊,” 陈衷拾起了放在枕边的领带,“不过大概要再重新戒一次了,都怪风月哥哥诱惑我。”
柳峰岳觉得莫名其妙:“我诱惑你?现在社会上吸烟的人还少吗,你们录节目的地方应该也有吧,怎么他们抽烟诱惑不到你,到了我这儿就诱惑到你了?难道他们抽的烟没我这十块钱一包的好?”
“当然不是,” 陈衷用领带笼住了柳峰岳的喉结,“只是哥哥手里的烟格外诱人而已。”
话说着,陈衷从后面勒紧了领带。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柳峰岳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咒骂,然而他只完整地吐出了两个字,后面的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勒断在了喉咙里。
在柳峰岳挣扎着想要把领带扯开时,陈衷放松了领带,在柳峰岳的肩膀上,咬出了一个红点。
这条领带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了,陈衷将它从柳峰岳脖子上取下来后,就随手丢到一边,从裤口袋里又翻出一条新的戴好。
期间柳峰岳扭过头来想要以牙还牙勒他的脖子,被陈衷灵巧地避开了。
因为扯到了酸痛的肌肉,柳峰岳在床上趴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蓄力对陈衷发动了第二次突袭。陈衷大步后退到门口,柳峰岳再一次地扑了个空。
“没时间和你闹了,” 陈衷说,“我该走了。”
柳峰岳嘲讽:“什么节目这么晚才开始录?现在点外卖运费都要加钱了,该不会是什么要打马赛克才能付费收看的节目吧?”
陈衷言简意赅地回答:“地方上的普法节目。”
“普法节目轮得到你当主持人?” 柳峰岳挑起了半边眉毛,“而且,地方台这种节目有人看?”
陈衷笑了一声:“没人看,不过由我来主持就不一样了。而且,我怎么就不能当普法节目的主持人了?我做的每一件事可都是在法律允许和不禁止的范围内的。”
柳峰岳:“……”
他不是那个意思,陈衷会错意了。
但怎么总觉得只是做了一个合法公民应做的事,陈衷还挺骄傲的?
柳峰岳用白眼送走了陈衷,给自己点了份外卖。
虽然现在远还不到门禁时间,柳峰岳不打算再回 A 大了。他甚至连房间都懒得换,就窝在留给陈衷的客房里,手机百度陈衷的普法节目视频。
如果不是因为牧沐,他和陈衷完全就是两路人。
陈衷出生在一个非常正统的 AO 家庭,身世却并不普通,他的父亲是知名传媒公司的老总,母亲三十岁时曾获格莱美提名,后来由歌手转职为演员,没过多久又得了影后。
他继承了母亲的好嗓子,有宽广的音域和可塑性极强的声线,也继承了父亲挺拔的身材以及英俊的容颜。
陈衷的父亲原本推他去做演员,他却选择了主持人这条路。而陈衷为了证明自己,在网上做科普直播,在地方台做闯关节目的临时主持。得益于自身优越的条件和背后资本的暗中支持,他十六岁就红了,人气不亚于那些费尽心思博人眼球的网红。
而在陈衷大一时,他就已经开始受地方台邀请,录制一些特别的访谈节目了。
到了大四,陈衷已经成为了地方台的常驻主持人。
有传闻说他并不会在地市级的平台上待多久,毕业后他的父亲就会把他打包送去省级电视台进行深造。
和他相比,柳峰岳就非常普通了。
在上大学之前,他是个平平无奇的理科生,上大学之后,柳峰岳就成了一名平平无奇的商院学子。
当初他和牧沐相约一起考 A 大的人工智能专业,结果牧沐成了院花,计算机学院唯一的 Omega,而平平无奇的柳峰岳差了整整二十分,最终只能去他填报的第二专业。
柳峰岳平生最大的壮举,就是诞生在了这个世界上。
他的父母都是 Omega,生育的可能性非常低。然而柳峰岳不仅出生了,还生得十分健壮,打小就追着 Alpha 满街跑。
柳峰岳发现陈衷说谎了。
他录制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普法节目,而是民事访谈,讲的净是些乡里民间鸡毛蒜皮的小事。
柳峰岳看着西装革履的陈衷一本正经地说出 “李某和王某为争夺一只母鸡大打出手” 的故事,差点笑岔气,津津有味地连着看了好几集,险些错过了外卖的门铃。
柳峰岳还去看了陈衷早年的直播录屏。
老实说,陈衷科普直播的内容并没有做得多么吸引人,看得柳峰岳吃着外卖都快要睡着了,还不如他主持的民事访谈有意思。但录屏的点击量还是出奇的高,是民事访谈的几百倍。
柳峰岳有点不能理解。
他理性地分析了一下,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民事访谈里陈衷露脸的次数太少了,科普直播中出现的则一直都是陈衷的声音和脸,火的不是节目而是陈衷这个人。
陈衷一本正经的时候,声音是有那么一点点好听的,长相也没那么讨人厌,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小帅。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身后有资本做推手。
所以说,万恶的资本。
就着陈衷的视频吃完外卖,已经十一点多了。
柳峰岳洗了澡,习惯性地走进了客房。他抱着被子眯了一会儿,一想到门禁时间已经过了,而陈衷大概率还没吃饭,又爬起来点了份酸辣粉。
凌晨两点多,开关门的声音和客厅里亮起的灯,将熟睡的柳峰岳拉回到了浅眠状态。
他有些不满地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企图将光隔绝在外。然而没过多久,就有人掀开了他的被子。柳峰岳第一反应是陈衷,就毫不犹豫地回头一口咬了上去。
陈衷被他咬住了下嘴唇,吃痛地吸了口气,很快又报复性地反咬了他一口。这下柳峰岳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陈衷在他身边躺下,手伸进被子里,不停地揉着柳峰岳的小腹和肚子。
柳峰岳虽然醒了,意识却还在梦境织成的网里挣扎,大脑一片混沌。
他不满地小声嘟哝:“你在干嘛?”
“感受胎动,” 陈衷将柳峰岳整个人捞进了自己怀里,贴着他的耳朵吹气,“这么能吃酸和辣,是不是怀龙凤胎了?”
“傻 x!有点常识没,男 Beta 不能生!”
柳峰岳骂道,“那是我给你点的,这个点除了酸辣粉就只有炸鸡汉堡和烤串了,你不是不能吃热量太足的东西吗?”
“也不是不能吃,” 陈衷说,“吃多少消耗多少就可以了,在床上就能消耗。”
柳峰岳不做声了。
没过多久,陈衷听到柳峰岳的呼吸平稳了下来。
他应该是又睡着了。
陈衷也就懒得再闹他了。这一天下来,陈衷的体力消耗很大,他现在已经疲惫到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的境地了。
陈衷去简单地冲了个澡,回房间后刚要在柳峰岳身边躺下,就挨了一脚。
“滚远点,回你房间睡去!”
柳峰岳这一番话就像他方才那一脚的力道一样软绵绵的,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哥,这里就是我的房间,” 陈衷苦笑了一声,“你鸠占鹊巢也就算了,怎么还狠心赶我走?”
柳峰岳把被子裹紧了,“那这张床咱俩一人一半,你不许过中间线。”
“行。” 陈衷随口答应着,往床边靠了靠。
只有一床被子,一个枕头,都在柳峰岳那里。
但陈衷实在是太累了,他懒得和柳峰岳争,也不想换房间,直接倒头就睡。
他刚进入浅眠状态没多久,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撞了一下,一睁眼就发现柳峰岳连人带枕头都已经到了他这边,困得睁不开眼睛的 Beta 还在努力把被子往他身上匀。
陈衷懒洋洋地出声提醒:“你过界了。”
“是又怎样?” 柳峰岳将枕头塞到了陈衷脑袋底下,“我只说了你不能过,没说自己不可以,房子都是我租的,我想睡哪就睡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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