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澄抱着双手,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最大的担心的已经除掉了,再说傅时闻又不是来者不拒。
安澄等着看好戏。
少年缓缓地走到了傅时闻身边。
白越说,“给傅哥端酒,懂事一点知道吗?”
少年颤抖了一下,点了点头,给傅时闻端了一杯酒过去。
傅时闻缓缓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少年,接过了酒,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
少年望着傅时闻俊美的脸庞,微微一愣,瞬间红了脸,“不、不用谢。”
“会喝酒吗?”傅时闻望着少年问。
“不、不会。”少年摇头。
“坐。”傅时闻指了指身边的座位。
徐摸惴惴不安地坐下,他来这里已经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要是那个人是眼前的这位先生,似乎也不难接受。
安澄皱起了眉:“时闻,我有些不舒服,陪我回去吧。”
“我叫吴叔送你。”
安澄咬着唇,气鼓鼓地起身摔门离开。
傅时闻没太在意,转头对少年轻声问道:“多大了?”
“十……十八。”
“上大学了吗?”
“大一。”
傅时闻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望着少年红润的眼眶,“为什么要来酒吧?缺钱吗?”
徐莫缓了几秒,才点头:“嗯。”
傅时闻又问:“缺多少?”
徐莫小声地说:“50万。”
“是家里人出事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徐莫低头:“我妈需要做手术,但是钱凑不齐。”
傅时闻写了一张支票:“拿去吧,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徐莫受宠若惊:“先……先生……”
第六十五章 答应了要娶我
“先……先生……”
傅时闻浑身僵了一瞬,他忍不住侧头看了徐莫一眼,却看到了一张和期待中不一样的脸。
傅时闻眼里落下满满的失望。
林榆……已经不在了。
忽然,傅时闻自嘲地笑了一下,就算林榆在,或许他也不会再这样叫他了吧。
傅时闻将支票放在桌上,淡声说道:“拿去吧。”
徐莫犹豫了片刻,拿起支票:“谢谢您,先生,您真是个好人。”
傅时闻望着徐莫,久久不能回神。
曾经,有个少年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记忆如同潮水涌入傅时闻脑海中。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林榆,是在一个下雪天。
老吴开车差点撞了人。
他记得少年耳朵被冻伤,长了冻疮,看起来红红的,也记得少年眼睛清澈漂亮,睫毛上粘着泪珠,手里紧紧地抓着地上的钱。
如果当时,傅时闻只是将林榆送去医院,不掺杂任何目的,或许他和林榆,只是人生中的过客,擦肩而过。
林榆的人生应该是什么样呢?
他会因为父母的去世而消沉一段时间,再努力一年,重新考上大学,成为一个青春洋溢的大学生。
在大学里,林榆可能会遇上一个互相喜欢的人,过着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林榆的人生里,本不应该出现他。
徐莫被傅时闻看得脸红了,他有些羞涩地说:“先生,其实……我可以留下的。”
徐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虽然他来做这个是很不情愿的。
但是眼前的这位先生,比他见过的大多数人都要俊美好看,他身上带着一股淡淡地忧伤,温柔的眼神几乎一眼就能击中人的心里。
和以前他身边的那些同学比起来,完完全全是两种层面上的人。
徐莫心跳的很快,尤其是被他注视的时候。
傅时闻收回视线,淡淡地说了句:“抱歉。”
徐莫鼓起了勇气,却被拒绝了,一种羞愤从他心底升起,只是他还是有些期待,“我只是不想白拿您这么多钱……”
“嗯,我知道,你可以离开了。”傅时闻冷漠地说道。
徐莫听明白了,再留下只能是自取其辱,他看了一眼傅时闻,“钱,我会还您的,谢谢您。”
傅时闻觉得有些可笑,他这是怎么了,只是因为这个少年和林榆有些相似的背景,就忍不住心生怜悯了。
他端起酒杯,静静地抿了一口酒。
许纯说得对,他没有资格装出一副难受伤心的模样。
林榆现在这样的结果,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是他,害了林榆。
…
傅时闻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安澄站在路边,似乎等了许久。
安澄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刚哭过了一样,他咬着唇,眼睛里有着水光。
“时闻。”安澄叫住了傅时闻。
傅时闻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怎么没有回去?”
安澄说:“我在担心你。”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很好。”傅时闻表情很淡。
安澄抿了抿唇:“时闻,你这样子我不放心,晚上去我那儿吧,我陪你好不好?”
傅时闻看了他一眼:“不用,你早点回去。”
就在傅时闻转身要走的时候,安澄突然冲了上去紧紧地抱住傅时闻。
“时闻,别走。”安澄语气里带着哭腔。
“安澄,放开我。”傅时闻语气冷漠的几乎冷淡。
安澄没放,他将侧脸贴着傅时闻的背上:“时闻,我喜欢你,很久以前就喜欢了,喜欢了十多年。”
“我一直都记得,记得大学毕业的时候你给我的承诺,你说来年开春了就娶我。”
傅时闻垂下眼眸,记忆再次飞远。
当时奶奶病重,唯一的心愿就是想看到傅时闻成家立业。
那个时候傅时闻已经接管了傅氏集团,他知道奶奶想看到他和安澄结婚。
傅时闻和安澄从小在一起长大,似乎所有人都理所应当认为他们应该在一起,天生一对。
傅时闻也觉得他应该是喜欢安澄的,所以傅时闻许诺了安澄,来年开春的时候娶他。
只是不久之后,安澄出国旅游遇上了事故,他们都以为,他死了。
傅时闻找到了林榆,把他当做了替身,领了结婚证。
他还记得林榆听到他说结婚的时候的画面。
少年抬起头望着他的眼里盛满了吃惊,结巴着说:“结、结婚?”
傅时闻问:“你不愿意吗?”
少年一张小脸绯红,耳朵几乎能滴出血来,小声地说道:“愿意,当然愿意。”
记忆里的林榆是那般的鲜活可爱。
安澄在等傅时闻的回答,他虽然抱着傅时闻,却感觉不到傅时闻的温度。
他离他很近,却又很远。
这让安澄很不安,他颤着声音问:“时闻,我们的约定,还算数吗?”
“对不起,安澄,忘了吧。”
傅时闻推开了安澄,只留给安澄一个背影。
安澄难以置信地望着傅时闻的背影。
“傅时闻!”
“怎么忘?你明明答应过我要娶我,”安澄红着眼眶,哭了出来,“我宁愿当时你先救的是他,这样的话,你就能对我多一点愧疚。”
傅时闻脚步顿住,路灯的灯光将他影子拉长,他垂下眼睑,缓缓说道:“我对林榆不是愧疚。”
…
傅时闻推开门,屋子里一片黑暗。
“阿榆,怎么又不开灯。”
白炽的光线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傅时闻向沙发望去。
以前,无论他回来多晚,少年总会在沙发上等着他回来。
傅时闻张了张口,声音沙哑:“阿榆,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明天我早点回来。”
“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了。”
“明天给我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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