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你也敢动。”
说完,傅时闻不解气狠狠地往白越肚子上踹了几脚。
几乎是往死里踹。
白越认识傅时闻十多年,从没见过傅时闻生气。
平时傅时闻整个人都是冷冷淡淡的,只要不触到他的逆鳞,什么事不会有,所以白越学会了看傅时闻的脸色说话。
可是,越是冷静的人生气的时候才会更吓人。
白越趴在地上,捂着鼻子,顾不上污血从指缝里流出,惶恐道歉:“对不起傅哥,我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绕了我吧。”
“滚。”
白越如获大赦,如丧家之犬一样,弯着腰上了车。
车上,他吐出了一口血,里面赫然有一颗牙齿。
傅时闻,林榆……
白越盯着后视镜里的两人,眼神愈发阴冷,如同毒蛇……
林榆一只手撑着墙,另一只手轻轻地覆盖在肚子上,微微喘息。
少年红润的唇微张喘息,白皙的脸庞里透着粉,傅时闻别开了眼,冷硬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林榆愣了片刻,低声回答道:“我没事。”
上次之后,便再也没有联系过。
林榆想,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和傅时闻相见。
原本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林榆垂下眼眸:“傅先生……你怎么来了。”
“路过。”
似乎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傅时闻又补充了一句。
“谈了个项目,就在附近。”
车门打开,老吴提着一包东西,下了车。
“夫人,这是你留在家里的东西,上次没拿完,剩下的我顺路带过来了。”
公司有个大项目在附近不远处,项目处在第二期,回来的时候,吴叔提了一句顺路把东西送过来。
傅时闻没表态。
没表态就是默认。
于是吴叔载着傅时闻过来了。
林榆接过了袋子。
傅时闻不再说话,转身走向车里。
“老吴,开车。”
老吴是傅家的老员工,以前专职开车送傅时闻上下学,等到傅时闻留学归来,继承了傅家的家业,他又做了傅时闻的专职司机。
二十多年,算是看着傅时闻长大。
傅时闻父母是商业联姻,从小父母感情寡淡,对他也很冷漠。
即便傅时闻从小到大各方面都相当的优异,却唯独不懂怎么去爱。
老吴捂住了肚子,“傅总,我突然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去上个厕所。”
傅时闻蹙眉看了他一眼,“去吧。”
车子停在马路边上,傅时闻坐里面,林榆站在外面。
林榆敲了敲玻璃窗。
“有事?”玻璃窗滑下,傅时闻冷漠地看向他。
“傅先生,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句,我没有拿钻石。”
傅时闻抿着唇没说话。
林榆苦笑,他真是多此一举,明明早就知道了傅时闻不会相信他。
“算了,当我没说。”
傅时闻目光紧紧地追随着林榆的背影。
他从车子里出来,叫住了林榆:“林榆。”
林榆回头:“傅先生,还有事吗?”
傅时闻手握紧,最后还是松开,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事。”
林榆笑了笑,“那再见了。”
忽然,耳边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
那是紧急急刹车的声音,橡胶轮子摩擦着地面。
林榆猛地被推开,他下意识地护住了肚子,踉跄的往前走了几步,庆幸自己没有摔倒。
却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沉重的痛哼声。
林榆缓缓地回头,傅时闻被车撞飞,在地面滚了几圈。
第五十五章 先生,我不疼
“先生,你醒醒!”
傅时闻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了林榆惊慌失措的脸庞,脸上湿漉漉的。
他伸手,擦掉了林榆眼角的泪水。
“我没事,别哭。”
林榆紧紧地抓住了傅时闻的手,他从未感觉那么害怕过,吓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林榆承受不住,再次看到他生命里重要的人,被车祸夺去了生命。
傅时闻眼皮在打架,他睁着眼望着林榆:“有点困了,想睡一觉。”
殷红的血液从他后脑勺弥漫了出来,慢慢地在地面摊开,就好像是一朵妖艳的花。
林榆捂住了嘴,哽咽地几乎说不清楚话:“先生,先别睡,我送你去医院。”
傅时闻望着林榆,缓缓地说:“好,不睡。”
林榆慌乱地拿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可是越是紧张,却越是容易出错。
傅时闻是真的困了,眼前一阵发黑,恍惚中看到林榆泪眼婆娑的脸。
“阿榆……”
“先生,你等等,我打电话叫救护车,你坚持住……”
傅时闻虚弱地张口:“阿榆……回来吧……”
林榆微微一怔,看着傅时闻苍白的脸庞,他含着泪点头:“只要先生没事,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
傅时闻被送进了急救室抢救。
林榆坐在外面,原本白皙干净的手上,沾满了血,眼睛哭得红肿,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也是血,看上去很狼狈。
许纯出去给林榆买了杯温热的牛奶,“嫂嫂,吃点东西。”
林榆摇了摇头,即便唇瓣干的发白,却没有任何的胃口。
许纯将牛奶放在一旁,同样担心地望着手术室。
兰女士和傅先生匆忙赶来。
“时闻呢?”
“小姨,哥他正在急救室抢救。”
绕事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强人,这一刻也不再淡定和优雅,她瘫软靠在身后的丈夫身上。
傅时闻的父亲傅卓平,将近五十的男子,带着金边眼镜,不像是商人,更像是大学教授一样儒雅,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一定很英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车祸?”
安澄站了出来,他恨恨地望着林榆,眼眶微红,“伯父、伯母,是他。”
许纯顿时皱眉,“安澄,你别胡说,别乱指。”
“我胡说什么啊!”安澄带上了哭腔,“要不是他,时闻会被车撞吗?”
“伯母,是林榆站在马路边上,傅时闻就是为了推开他,才会被撞的。”
兰女士看向林榆,眼睛通红,悲痛让她几乎不能冷静思考。
“我从未插手过时闻的婚姻大事,一切都由他做主,你和傅时闻结婚,我本就不同意,但是我没有阻止,只是我从没想到过,可能会把儿子搭进去。”
林榆头垂着,指尖轻颤着,却无力反驳,他理解兰女士此时的感受,亦如当初母亲出车祸的时候他守在外面的感受。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能让我儿子完好如初吗?”兰女士大口喘息,情绪激动让她一张脸通红,胸腔剧烈颤动。
仅剩的理智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的教养,她手指着门口:“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林榆没动,他坚持道:“阿姨,我想等先生手术结束。”
“滚,这里不欢迎你!”
兰女士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她抓起一旁的牛奶,砸向林榆。
温热的牛奶,黏黏糊糊地淋了林榆一头,让本就狼狈的少年看上去更加的狼狈不堪。
傅卓平拉住了兰女士,“香晚,你冷静一点。”
“冷静?我儿子在里面,你要我怎么冷静?你倒是挺冷静!”
兰女士发狠,转头一巴掌打向傅卓平的脸。
清脆的巴掌声在医院走廊响起。
“傅卓平,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我的儿子出事了,你以为你在外面的那些私生子就有戏了!不可能,我告诉你傅卓平,我就算是捐了也不会给你留半分钱!”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