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去轩辕旅行,到了你们学院,当晚和你们吃饭,就看出了不对。我假意对你一见钟情,热烈向你表白,当时二哥还年轻,在这方面还遮掩不住,他表面越是仿佛对我很好,就越证明了他心底的感情,后来很快就把我打发回国了。”
“回国后,他一反从前片叶不沾身的常态,私下养了个男情人,非常秘密。但还是被橘纱夫人发现了,把偷拍到的照片弄到了父王跟前,父王当时没说什么,反而还怪橘纱夫人多事。那风当时也很快和那小情人分手,打发出国了,处理得很干净利落,外面一点风声没有,父王当时还夸他处理得好。”
“父王原本就风流成性,哪里在意这些,直到有一年,你陪着你们的外交署长出访珈蓝,父王看到了你。”
那珍看向了盛无隅,盛无隅满脸冰冷,那珍轻笑了声:“和当年那照片上的小情人相貌神韵几乎一模一样,父王再一了解,知道那风留学时和你的渊源,立刻找了那风,要求他尽快订一位未婚妻,早日成婚。”
但那风如今并没有未婚妻,也没有成婚。盛无隅心里已经隐隐预感到了什么,那一次出访非常顺利和寻常,和从前的出访没有任何不同,那风王子还专门亲自出席陪使团吃了饭,大家都知道他们曾经是同学,宴上非常和睦融洽,私下也并没有任何接触,毕竟有外交纪律在。
那珍笑道:“明明可以先答应下来的,但那风一口拒绝了,并且明确表态只想和你成婚。”
那珍看着盛无隅的脸色:“当然,这并不就是父王迟迟不敢传位的原因,毕竟父王自己就是个处处留情的人,他也只不过以为那风是一时情迷,等慢慢时间过去了,你家境和别人不一样,还在外交署工作,你们那边当时也不支持同性婚姻,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和你有未来。”
盛无隅嘴唇抿得死紧,那珍道:“但时隔好些年,你甚至还去了别的国家担任使馆成员,那风和你几乎没有来往,连电话和信都很少,但是那风就是迟迟不决定未婚妻人选。”
“当时王后还在,替他挑了一个又一个名门淑女,他拒绝了所有,他身边干净得像最虔诚得僧侣。”
那珍看着盛无隅笑了:“他是在为你守贞,哪怕你一点都不知道。”
盛无隅淡淡道:“恐怕这些都是殿下您推测的吧?那风殿下这么多年对我一直是君子之交。”
“他如果和你挑明,你们朋友都做不成了。”那珍笑:“他那时候还年轻,对爱情还充满了不切实际的想象,他压抑太久,无可倾诉,于是醉后终于没忍住,和我这个唯一懂一点的人诉说。”
“他知道你对你的事业充满了热忱,绝对不可能答应他。一旦表白,你只会避嫌,并且永远不会再踏入珈蓝国,他宁愿默默守望,永远做你的挚友。但一日你没有成婚,他也一日不能死心,因此只是拖着,一定要等你结婚后,他才结婚。”
“很感人是吗?”那珍笑道:“如果只是这样,那还能称得上是个美好而遗憾的故事。”
盛无隅面色淡漠。
“你双腿出事后,他专程飞去寰京探望你,但当时你情绪不好,拒绝见人。”
“之后你很快振作,建立了萤火科技,并且飞速发展事业,前年你来珈蓝洽谈能源项目的时候,那风积极对接项目……项目确实很有前景,经过这两年也确实证明了成效显著。”
那珍看向盛无隅:“父王对这个项目非常看好,却又十分顾忌那风对你的感情。但他一直尺度把握得很好,彬彬有礼,热情不失风度,但却一点没有越矩。”
“父王渐渐放了心,又看萤火科技这个项目确实利国利民,给双方带来极大利益,有你牵头,两边政策风险也能降低到最小,如果错过这个项目,珈蓝并不好再找到其他更设得投资这么多基建的合作方了,更何况还有大量的科技专利。”
“签了约后,你来珈蓝国稍微频繁了些,那风便替你介绍了珈蓝最好的医生,要给你做检查和治疗。”
盛无隅仿佛忽然想起什么一样,看向了那珍,那珍微笑:“想起来什么不对了吗?这件事才是真正吓到了父王。”
“在医院里有次检查,给你上了全麻,你昏睡后,那风串通了医生,神不知鬼不觉将你带回了他的私宅,准备制造一起意外,伪造你去世的假象。”
盛无隅悚然,就连前面开车的严锐锋都忍不住踩了下油门,那珍道:“他的庄园里,修建了非常牢固的地下室,还非常周到地修建了阳光房等等,非常适合一位病人休养……与此同时,他还在东海岸购置了一处岛屿,小岛上的建筑设施非常牢固,完全如同一座牢固的监狱,而且只有一座桥通向港口,只要把桥放下,任何人都无法离开岛屿,岛上同样修建了非常完善的医疗和无障碍设施。”
那珍看向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的盛无隅:“父王一直对他心存警惕,在他身边埋下了人,发现这事后父王及时出手,拦下了这事,重新将你送回了医院检查室,因为你一直处于深度麻醉中,因此此事就此遮掩过去了。”
“后来治疗效果一般,你回国了,在父王的严厉控制下,那风也仿佛偃旗息鼓。”
“但这一次父王病重,您又来了,还携带着您的新伴侣,一位男子。”
“父王每一天都心惊胆战,害怕那风再次越轨。一旦那风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对项目将会造成多么巨大的损失,甚至有可能造成外交事件。”
“当然,那风一直显得非常克制,表面完全看不出任何不对。”
“这就是父王讳莫如深的事,您……可以原谅父王吧?”
盛无隅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对严锐锋道:“加快速度,尽快赶过去。”如果一切都如那珍所说的话,禤晓冬有危险。
但,那珍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事?这话能有几分是真的?那风真的能掩饰十几年的爱意一丝不漏?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珈蓝王如果早就知道那风对自己有意思,为什么还要让那风带着自己的伴侣出去?
那风到底是不是暗算珈蓝王的黑手?
严锐锋脸色严峻,脚一踩,汽车轰鸣,如子弹一般加速弹射出去。
第81章 图穷匕见 我珍视多年,不愿意轻亵,却……
“盛无隅如果千挑万选, 和一位名门淑女成婚,一直走在他想要的事业道路上,我还能默默远远看着, 自认为没有缘分,但也不打扰他。”
“但他人生忽然仿佛来了个急转弯,弃政从商,最后忽然冒出来一个男性伴侣,还只是因为病中脆弱, 到农场休养,觉得农场主温柔体贴,做饭好吃, 就这么轻率地结婚了。”
那风抬眼看着禤晓冬的眼睛,态度温和,言辞也一直非常文雅:“我珍视多年,不愿意轻亵, 却这样被你侥幸而轻易地获得……我不甘心,我也没办法接受。”
他将一直拿在手里的打火机放回风衣内袋,却倏忽抽出了一把袖珍消音手枪, 枪口对准禤晓冬, 扣了下去。
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 这个侥幸占据了盛无隅配偶位置的男人就会中枪滚落到山谷中,然后反叛军很快被引来这里, 最后变成这次叛乱武装行动中被牵连死亡的一个数字。
一切都已安排好了,他明明离禤晓冬极近,然而他眼前一花,似乎根本没看清楚动作,对方的手已犹如闪电一般握住了他拿枪的手, 手指刚好卡在扳机处,然后那风手腕一阵剧痛,枪已夺到了禤晓冬手中,与此同时他脚背足尖也传来了剧痛——他甚至清晰地听到了“喀啦”的声音,他怀疑自己脚背已经骨裂。
手足同时的剧痛让他几乎站不稳,却已被禤晓冬握住手臂一拧,将他带在自己身前,枪口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禤晓冬在他背后笑了声:“殿下,你摸了口袋里好几次枪了,太明显了——给你个建议,下次这种情况,就不必您亲自动手了,派专业的人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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