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么快?”楚和把二人的题目调换过来,开始认真作答,“哎,咱俩问题都出得差不多呢。”
魏予怀笑道:“缘分。”
十五分钟后,楚和收回来他出的那份题目。纸面上是两种风格的字迹,楚和的那部分飘逸俊秀、有棱有角,魏予怀写得则力透纸背,但转折笔锋却是圆润的。
楚和认真阅读试卷。
“最喜欢的乐队:不喜欢乐队;最害怕的动物:飞蛾。”
楚和咯咯笑,“不愧是你。”
魏予怀则指着楚和写的“InFlames乐队”和“什么都不怕”说:“缘分无了。”
楚和笑得往后直仰,椅子都跟着他倾斜,被魏予怀重新扶正。
眼神落到下一题的时候,楚和突然收起笑容。
——最爱看的电影?
——爱在黎明日出前。
“这是我没想到的,”楚和说,“我以为你不会看这么慢节奏的电影。”
魏予怀耸耸肩,“原来看过一点,知道是个什么故事。但在你提出旅途试爱的建议之后,我突然爱上了这部电影。”
啧。
楚和摸了摸下巴。
一本正经解释的魏予怀真可爱啊,就跟在说情话一样。
楚和接着往后看,结果下一题更让他心跳加速。
——最爱做的事情?
——咬楚老师。
嗯?
这真的是魏予怀能写出来的话吗??
楚和心跳完全乱了,隔着白纸观察对面的表情。魏予怀似乎没被影响,仍旧低头看着那个平平无奇的“同学录”。
吗的!早知道这个人这么会,他就多写点骚话了啊!
楚和在心中狂喊,但事已至此,他只能一边惋惜在此次调情比赛中丧失一金,一边继续看。
他就不信了,还能有什么招数能撩动他楚和?
下一题:最想见的人?
答:在我身边。
Fine,失策了。
不愧是你,魏予怀。
本次调情比赛,楚和败了。但他在刚刚的索吻比赛中赢了一城,所以他单方面宣布,今天是平手。
他承认魏予怀是真的很能撩,而且是不自知的撩法,更加让人难以招架。
楚和回想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答案,恨不得穿越回去揪着自己的耳朵说:“别真把这个当同学录写啊!他一直在看着你偷笑,你没发现吗?傻子!”
然而,晚了,一切都晚了。今日份调情大赛,楚和一败涂地。
魏予怀指着他的答案,无辜而疑惑地问:“VincentBal是谁?为什么他是你最想见的人?”
楚和扶额解释道,这是一位比利时的影子涂鸦艺术家。
魏予怀又问:“什么是影子涂鸦?”
“解释不清。”楚和还陷在刚刚的脸红心跳里,没能及时抽身。但听到这个问句,他突然觉得自己反败为胜的机会来了:“但我可以画给你看。”
魏予怀像个小海豹似的摩拳擦掌:“好啊好啊,需要帮忙吗?”
“可以啊,你先陪我去停车场取东西。”
魏予怀乖乖跟在他身后,帮忙从车的后备箱里搬出大大的画架和脏脏的调色盘。
“为啥要拿这些?”
“因为现在需要你帮助我。”
楚和就想画画山顶的景,杂七杂八的东西太多,需要帮手。
“……明白。”而魏予怀眼珠子骨碌碌转着,显然是多想了一些。
“接下来,”楚和继续发号施令,“帮忙装捅水拎到我屋里。我去拿颜料。”
于是,听话的学生麻利打好水,敲开楚和房间的门。
魏予怀饰服挺阔,手袖规规矩矩地挽到手臂上,一丝不苟地扣好。
他的表情又无辜又懵懂,左手拎着很重的水桶,肌肉因为发力微微鼓起,答:“我知道下一步。”
楚和被逗笑了,拉开门让他进来。水桶被男人轻轻放在画架旁,虽然装得满,但一滴没洒。
“好,那你抢答。”楚和把画笔的保护套取下来。
魏予怀深吸一口气,直起腰,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
然后视死如归地,扯开了上衣扣子。
作者有话说:
卷起来!卷起来!卷起来!调情比赛,谁都不许输!
第30章 不一样
楚和:这么突然吗?
领口的束缚被解开,男人双手交叉掀起衣角,脱下了上衣。
楚和这才觉得嘴唇略干,清了清嗓子说:“啊这,进度是不是有点……快?”
魏予怀“嗯?”了一声,似是还没想明白,但手还没停下,吧嗒一下,解开了皮带。
楚和:……
魏小聪明觉得自己特能猜,从楚和微微羞涩的表情中读出感激和兴奋:“亲密原则之二,坦诚相见,做你的裸模。别客气,这是我该做的!”
“哈?”楚和挠头。
小聪明蛋气吞山河的架势很快就蔫下去。魏予怀的肩膀稍稍塌了点,试探着问:“不过,裤子能留吗?”
楚和特想笑,憋得肚子痛,也想看看魏予怀能梗到什么地步,于是故意说反话。
“不能。”
魏予怀犹豫一会,不情不愿地解开皮带,露出大红色的内裤边边。
楚和放肆地笑出声,“别了别了,倒也不必这么敬业。”但还是想嘲笑鲜艳的彩色内衣,“好家伙,我本命年都不敢这么穿。”
“我收拾行李的时候不太清醒……”魏予怀的解释非常苍白。
既然魏予怀主动送上门来,楚和当然不会放过他。
两个小时后,酒店前台接到一通电话,说是X房客人不参加晚餐后的茶厂参观活动。
“你们连晚餐都顾不上吃?”锡兰小姑娘听出这是楚和的声音,打趣道。
“客人在忙,没有空。”
“嗯?客人而已?”
楚和听出对面的怀疑,但也不好解释,撂下电话,看到自己打完的线稿。
他从没如此顺畅地画完一幅画。可能是旅途中的心境变化,也许是模特太对口味,抑或是窗外景色与他的想象不谋而合。他一年来,第一次在打完线稿后没有想把它揉烂的冲动。
而魏予怀又恢复平时板正的模样,抚平袖上的褶皱。
“这是……我?”魏予怀站到楚和身后。
“对啊,是不是把你画得很诱人?”
一般人不会用这种词去评价自己的模特,但画布上的男人确实配得上这一形容。
目前,画上只有嘴唇薄薄上了色,微张着,含住一颗草莓,汁液染得嘴角红红的。眼睛藏在金丝框下,无辜地看着画外人。
衬衫只扣了领上第二颗,领带松松挂在脖子上,下摆微微敞开,精壮优美的腹部曲线被打磨得很细致。再往下,腹股沟被水果盆遮住,骨节分明的手正使劲握着盆边。
最妙的是背景处的留白。楚和用一瓶椰奶的瓶子作为介质,光透过乳白色的液体投到画纸上,留下的影子清透而斑驳,仿佛雾气从窗口漫下来,给眼睛里添了一丝迷离。
在影子的勾勒下,群山层叠,茶树葱郁;而拿掉瓶子,构图也是完整的,只是背景从晨间群山变成了纯色布料。
魏予怀发誓,他当时只是被哄着吃了颗草莓而已,手指用力是因为在跟口唇里的欲望作斗争。他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幕,被楚和照相机似的记下来。
“你好厉害啊!!”魏予怀真诚夸赞,“怎么还有这种玩法?”
整幅画只用简单的明暗关系交代了远近和光源,但无比生动。影子是点睛之笔。
楚和擦了擦手,“这幅画,其实和我以前的风格很不一样。”
“你以前是什么样?”
楚和搜出之前获奖的几幅画递给魏予怀。都是很现实主义的表达,码头的民工、失学的孩童、搁浅腐烂的海龟……大多真实到令人扼腕,又美到不忍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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