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老板挥了挥手,“自己挑吧。”
郑栖摘了个塑料袋下来,先挑近在手边的沃柑,刚放一个进去他又拿出来,握在手心仔细打量,之后他就开始细心挑——个头都差不多大。
另一些橘子装袋子里不好拿,等老板清点橘子他才挑到。
反正最后橘子买的多,沃柑只有六个。
结账时,郑栖多给了二十,“谢了。”
说着,他手里拿着一个橘子,上下扔了扔。
老板愣了愣,听见扩音器传来‘支付宝到账52元’。
市集出口处一般卖酱醋茶,大蒜串一起挂门口,郑栖原本走出去了,又退回来问:“有纸巾吗。”
“什么样的?单包没有,只有条状。”
郑栖接过来看了看,上面写了新茶味,“有无香的吗。”
“我找找——”五分钟后,郑栖从集市出来,手里多了一条塑封的纸巾,里面有12小包。
清晨大巴到得很准时,上了车,他优先坐在靠窗的位置,拆开塑封包装,按照记忆,将纸巾一张一张抽出来,怎么叠来着的……是对折,还是三等份折,他给忘了。
其他乘客陆续上车,坐里面跟人说话不方便,郑栖特意换到靠近走廊的座位,问前排乘客,“我纸巾买多了,您需要吗。”
说着,他递过去,条袋子里果然缺出一块,“不要钱。”
对方‘噢’了一声,问:“真的吗。”
很快,婴孩哭闹的声音传来。
“真的。”
郑栖点了点头,见她正在哄孩子,将条状纸巾放在她旁边的纸袋中,里面有一些婴孩用品。
妈妈们通常比较需要纸巾,郑栖坐回原处。
“谢谢啊。”
女乘客回头笑了笑。
“没事。”
就这样,大巴车身摇晃,带着郑栖赶往目的地。
训练场一般8点训练,7点多的时候,队友们差不多该起了,郑栖先回自己那屋换了身干净衣服,挑出六个橘子、六个沃柑,分别放在两个袋子里,唯一不同的是,放沃柑的袋子里有纸巾。
“食堂阿姨请假了吗,这炒粉太难吃了吧。”
大厉在走廊里抱怨。
郑栖带上东西,朝大厉那间屋子瞧了一眼,大厉性格好,不记仇,先他吧。
他合上身后的门,不徐不疾地走过去。
“吃个橘子。”
郑栖用手指勾住袋子,两个塑料袋同时敞开,大厉觉得郑栖一大早上莫名其妙,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体贴他吃到难吃的炒粉了,他没敢吃,先往袋子里瞧了瞧,哦,是橘子,吓他一跳,他以为郑栖一早上抓蝎子给他吃呢。
大厉没多想,顺手拿了一个出来,剥完皮整个塞嘴里。
是沃柑,郑栖面容平静,大厉被他盯得发毛,“你干嘛啊……”他吐字不清,“我欠你钱了?”
郑栖收回目光,提起袋子:“还有。”
说着,他把装沃柑的袋子敞开了些,示意他再拿一个。
大厉本能地拒绝:“我不吃了,有点饱。”
“不擦手吗。”
郑栖问。
大厉看着郑栖,觉得他很不对劲。
空气静默了片刻,郑栖脸上是平静的,内心像一座火山,表面蒙着一层层灰烬,岩浆在地壳诡异地滚动,瞧见大厉拿出纸巾,正慢条斯理地擦起手来,他内心简直要咆哮:不准你!喜欢!我老婆!!!
但下一秒他就熄火儿了,因为大厉抓了六张纸巾出来,擦完揉成一团,全都丢垃圾桶里。
——不是他,大厉绝对干不出叠好六张纸巾这事。
“你还站这儿干嘛,”大厉准备走了,“不训练吗。”
郑栖沉默了片刻,注意到走廊内无人走动,说:“有人给余旸送沃柑。”
大厉是聪明人,愣了愣,稍微寻思一下就明白了,不由地有点恼:“我是说呢,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真想把沃柑吐出来,又说:“我有老婆!!”
“谁稀罕!”大厉就很懊恼,开始了漫长地吐槽:“¥……*&&%……%……”
郑栖很平静,说:“我知道,但真的有人给余旸送沃柑。”
这是就事论事了吧,大厉瞧他那幅执拗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叉着腰问:“沃柑呢?昨天不是摘橘子吗,哪儿来的沃柑。”
说着,他让郑栖进去说话,隔墙有耳被人听见不好。
房门一关,郑栖把东西放桌上:“昨天从车上提下来的,快进机场的时候。”
“沃柑呢。”
大厉问,“山上全是橘子,你又不是没看见。”
郑栖好像记起什么:“六个,是不是——”他停顿了一下。
一听这话,大厉又要跟他急:“我那袋没剩几个了,我没数,反正也就五六个吧最后。”
郑栖不吭声,不知道在寻思什么,反正没往大厉身上想。
大厉气消了点,问:“沃柑呢。”
“我吃了。”
郑栖看着他,“忘给余旸了。”
大厉冲他翻白眼:“没证据你说个锤子!”
“哎哎——”走廊有人喊,“准备训练了。”
那个星期郑栖都比较忙——不忙不行,闲下来他就要开始琢磨事情,但是大厉很明确地阻止他:“都是兄弟,别多想。”
就这样,郑栖满怀心事地开启日常训练。
余旸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反正每次郑栖打视频电话回家,余旸都在‘咚咚咚’跑来跑去,还很开心地跟他分享:“我马上也是有猫的人啦!”
“什么?”郑栖问,“放家里吗。”
余旸说:“当然啊,家里宽敞,爸妈又不在这边住,有个猫还能陪陪我。”
郑栖就有点内疚,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余旸好像有电话进来,说:“我同事找我,我先接个电话。”
郑栖点了点头。
余旸拿着手机,语气欣喜:“今天吗?可以的,我这就来。”
说着,他风风火火地找到车钥匙,把挎包一背,手里还提了个宠物篮子,“东西我都买好了,就等猫了!”
上次余旸忙着去看郑栖,小猫满月了他都没去抱,现下终于有机会去看猫,他的心情简直不要太愉快!同事住的地方离他不远,开车没多久就到了,他们夫妻住在23楼,采光挺好,屋子收拾得整洁有序,刚进门余旸就听见‘喵’声,心情也越来越雀跃。
“就剩一只了,”同事在前面带路,“上次喊你来,你说没空,不过它挺健康的。”
说着,同事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打开猫咪睡的小屋子。
小猫睡在猫妈妈怀里,正在打呼噜,时不时踩奶,但是定眼一看他表情就僵硬/了:“怎么长这样?”
同事干干一笑,先安抚好猫妈妈,动作很轻地把小猫抱出来,“就剩这个了嘛……”
那只白猫还没睁开眼,尾巴在空中轻晃着,睡意依然,只是!它的鼻子!为什么有块黑色的!跟通身的白毛形成强烈的反差。
太丑了!余旸不能忍。
“给——”同事递给他,“你自己说的,健康就好。”
余旸愣住了,同事只好把猫放到他手里,“不知道它爸是谁,反正你来晚了。”
最丑的那只归你。
余旸简直要挥刀自砍,奈何总不能随意丢弃生命吧,他忍了忍,从左边看好像看不见猫脸上那块黑色的斑点,“行、行吧。”
余旸不情愿地起身,木木地带着他的丑猫离开了。
晚上郑栖问他猫选的怎么样,正好看一下。
余旸躺在沙发上不动,把手机摄像头一转:“那儿。”
“没看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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