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了,”远处公交车行驶过来,唐灿又跑了,“我车来了,先撤了。你和司机大叔一人一个啊,别自己都喝了,下周一见。”
陈浔手里的饮料挺大一杯,厚实的塑料杯里装着五颜六色的当季特饮,冰块在里面晃动,接触到热空气的外面凝结着水珠。
“奶茶太甜了,”司机大哥在红绿灯间隙的时候喝了一大口,又回头问陈浔,“去医院看秦颂?”
陈浔点了点头。
第7章 补课
唐灿没想到唐白河那么容易就昏了头,唐白河以前从来不管他,只要唐灿开心,唐白河怎么都行。
唐灿不爱学习,唐白河不逼他,反正花炮厂的生意以经验积累为主,各种制作烟花炮仗的工艺,唐灿很小耳濡目染早就掌握了。最开始转学是怕唐灿跟着小混混学坏,但儿子在一中的学习情况自己拿捏就成。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随着唐灿班主任的到来,飞灰烟灭。
唐白河办公室的秘书给陈碧薇倒茶,陈碧薇不喝,坐也不坐,只给唐白河说:“唐灿万一以后忽然不想弄烟花了,他做什么工作去?花炮危险还污染环境,如果有一天禁止燃放花炮,唐灿又怎么办?”
话带到这就算完了,陈碧薇扭着高傲的头,“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就撤了。她前脚从花炮厂的办公室一走,后脚唐白河就联系了好几个补课机构,飞速快约了老师了解情况,给唐灿安排补课。
星期六一大早,陈浔准备穿过马路去补习班上雅思课。还没到门口,老远看到有人拉着书包带子,木头似的看补习班的名字。
陈浔有些眼熟,走进了发现是唐灿在那儿仰头发呆。
“干嘛呢?”
唐灿兴致不高,伸手把陈浔的教材顺过来翻扬手翻了几页,都是他看不懂的天书:“我还没问你呢,你来干嘛?”
“家教老师最近忙,我暂时过来上课。”
“有钱就是了不起呗,还家教,来机构上课委屈你呗,”唐灿没事找事,开始酸陈浔,“上下学还有司机接,是家里小王子?真能显摆。”
陈浔皱眉,把书抢回来卷成筒敲唐灿脑袋:“别没事找事。”
唐灿怒目而视:“你别敲我头,敲笨了,我赖上你,看你怎么办?”
“走吧。”陈浔往补习班走,“都看了半天了还不动?”
唐白河给唐灿报的是一对一的班,数理化生每门都补。
教室特别安静,唐灿做老师给的卷子,虽然他不在乎自己成绩,但最后出来的成绩还是刺痛了唐灿。
无一门及格。老师说,补高二课程的同时,要学习高一的课,从头开始。
以往的生活里,学习从来都不是唐灿的主要的部分,和朋友们吃吃玩玩挺好的,大家成绩都一样,反正倒数第一也轮不到他做。
老师给他留了预习作业,唐灿闷闷不乐地抱着书包出门。
陈浔从老师办公室出来,看到缩着脖子在门口等他的唐灿愣了一会,缓过来问:“考几分?”
“没及格呗,”唐灿笑的有点勉强,轻飘飘地说,“反正我又不在乎。”
“不在乎怎么表情要哭了?”
“我没哭,造谣我有意思吗?”
往大街上走,唐灿没头没尾问陈浔:“你喜欢热闹吗?”
“还行吧。”
“我可喜欢热闹,”唐灿用脚把马路边的石子儿踢飞,很苦恼的样子,“做卷子啊,学习太安静了,我不喜欢。”
“一个人其实有点可怕,人静下来总会想些七七八八,想了就会难过,热闹了就不会想也不会难过。”
“你想什么?”
“也没想什么,有时候会想我妈…… ”唐灿见自己说漏嘴了,偷着看了陈浔一眼,转而说其他,“我知道我自己学习差,但我也没打算考什么好大学。”
“我不知道考什么专业,也没有心仪的学校,我觉得我弄烟花就挺好的,跟大家一起玩热热闹闹的挺好,干什么非得补课学习?”
陈浔有点诧异唐灿的想法,“那你难过什么?”
唐灿把衣服领子最上面的扣子扣好,吸鼻子:“考试呗,一考试就知道自己多差,别人都比我厉害,我虽然不想比,但是知道自己很差劲,当然烦。”
“我看你是不想面对现实。”
“我就是不想面对现实,只要不面对现实,我就是最棒的。”唐灿耍赖,他从小就会撒娇,爸爸疼自己,偶尔去妈妈那儿妈妈也会带自己玩儿,更不用说自己的三个师兄,唐灿没事总撒娇。
“你站那别动。”
陈浔停到马路上狐疑地看唐灿。
唐灿蹦蹦跳跳地走近了,然后抓着陈浔的胳膊,把陈浔的两条手臂抬起来。
“做什么?”陈浔皱眉。
“我有点难过呢,”唐灿的手臂从陈浔的手臂下穿过去,抱住陈浔的后背,“给我抱一下。”
有呼吸熨贴着自己的胸口,陈浔僵住,不多时他低头看到唐灿毛茸茸的头发,给他推开了。
“唐灿。”
“嗯?”唐灿的衣服是天蓝色的,领口被一丝不苟地扣着,身子带着少年特有的单薄,仰头看人的时候,眼神显得有些无辜。
“别随便动手动脚。”
“啊?”唐灿跟上陈浔,往灯光繁华的街道那头走,笑嘻嘻地说,“你又不是姑娘,抱一下怎么了?怎么这么小气?”
陈浔在五颜六色灯的霓虹灯光晕里停住,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看着唐灿的眼睛还是没说出来。
最后语焉不详地补了句:“不要随便对男的撒娇。”
第8章 歧视
因为补课,唐灿的日子变得忙碌起来。下午五点半刚一放学,唐灿第一个收拾书包从后门跑出教室,徐敬蟋带着其他人就在大门口等着他,有时候去网吧包间做一个小时,有时候去篮球场打一个小时篮球,总之一个小时过了,唐灿就要往补习班跑,补课加上写补习班作业。
他也动过逃掉补习班的念头,但每次想起唐白河花出去的真金白银,唐灿就舍不得逃课了,多少学一点,尽人事听天命。大概是因为唐灿没有再到处捣乱,也没有无端耍小脾气,他倒是和陈浔以及陈浔的朋友们亲近了一些。
陈浔身边有三个人经常一起玩。张恒,杨奕君和白柏青张恒学习跟他不相上下,话特别多;杨奕君是班上的班长,话最少,笑面虎一样带着金丝边眼镜儿;还有一个白柏青,据说学校里好看的女同学,他看一个追一个,没事就谈恋爱。
唐灿觉得世界有些玄幻,除了张恒,剩下的几个学习都很不错,四个人长得也很好。
“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凭什么陈浔身边那几头神兽样样都好,”唐灿那个脆弱的少年心脏瞬间就皲裂了,“就他们几个是女娲捏的呗,我们这些泥点子活该天生发育不良。”
“命运啊!”唐灿端坐着,手里的笔尖儿随着哀怨,把纸划漏了
“那几只神兽也不是各个都帅,有一个比较特殊,长得特别秀气,你还没见过。”
“哪个?”唐灿八卦起来。
郑小刷凑到唐灿耳边说,“秦颂啊,就是上次你坐了他位置,陈浔不是把你给赶下去了吗?”
“嘘…… ”唐灿想起来什么一样,贼眉鼠眼地瞅了瞅四周,小声说:“我知道哪个姑娘,上次我不是罚站吗?我看到他们俩聊天了,陈浔说放学去看她,还要绕远给她送五芳斋粽子。”
“还有那天我被班任留下来写作业,陈浔还给秦颂收拾卷子带回去。”
“你们学校是不是管早恋挺严格的?”
郑小刷点头。
“那更得保密,不要出去乱说。”唐灿把笔从书桌上捡起来,美滋滋地说,“秦颂,你听听这名字多好听啊,最近还生水痘了,陈浔还喜欢她,你说得是个多么漂亮让人心疼的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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