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蔑目光转移到他们身上,发现人当中并没有沈淮云,全是他不认识的面孔。
楚蔑眯起了眼睛。
这是带了别的区的护士,还是故意绕开沈淮云他们几个的?
楚蔑不得而知。
那护士长鞠起假笑,从旁边的男护士手中接过一管针筒,推动注射器排出了些液体,一步一步朝楚蔑走来:
“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不配合就由她身后的男护士们动手吗?
楚蔑冰冷的眼神从她的脸上落到了那针管上,开口道:“这里装了些什么?”
护士长笑容不减:“只是些治疗需要的东西。”
但那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蔑将视线重新回到她的脸上,用余光看了下后面几个男护士,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不太能全身而退的样子,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下,终究开口道:
“好。”
护士长笑着应了,就走过来为他注射了药物。
楚蔑看着注射器将药物推进自己的身体,哑声道:“之后要做什么?”
护士长让开身体,露出了身后的移动床,示意楚蔑躺上去。
楚蔑腮帮的肉紧了紧,终究是顺从地躺在了移动床上。
护士长示意其他几个男护士将床推走,留下了一室寂静。
药效似乎很快就起了作用。
他的大脑有些昏昏沉沉起来,整个人感觉就好像浮在一片云上,有一种没落到实地的感觉。
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连身体的力量都在被一点点抽走,这种强烈的不适感让他皱起了眉头,但又很快全身不受控制地瘫软在床上。
移动床一直被推到电梯内才停下,躺在床上的楚蔑迷迷糊糊地看着护士长按了五楼的按键,随后电梯的门开始合上。
…………
“哗啦——”
“唔……”
弄醒他的是一桶冷水。
当楚蔑再睁开眼睛时,发现浑身上下使不出任何一点力气,自己的手脚也被人绑住。因为绑他的人十分用力,所以在挣扎时都能感受到绳子勒进肉里的刺痛感。
紧跟着头发被人用力的扯起,他被迫抬起头,迷瞪瞪地睁开了眼,发现眼前站着几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
他们都戴着口罩,但其中有两个声音格外耳熟,一个是之前在电击室的那位中年医生,另一位则是到他病房造访过的梁医生。
那中年医生轻蔑地俯视着楚蔑,用力甩开了他的脸冷冷地开口:“开始吧!”
“唔…咳咳……”
楚蔑感觉头脑有些滞涩,反应不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下一秒,腹部传来巨大的疼痛。
“呃嘶——!”
楚蔑瞪大眼睛,眼泪沁出。
其中一个陌生男人直接伸脚踹到他的腹部。
疼痛来得太过突如其来,也太过剧烈。
腹部的疼痛像是有人用刀子反复绞弄,尖锐而剧烈,让楚蔑的身体下意识弓了起来,本能地想要保护柔软,易受损害的腹部,但因为反绑在身后的手,不能完完全全地将自己保护起来。
那中年医生皱起眉头,不满地说:“你们下手注意点轻重,别把他伤得太过!最后不好收场。”
说完他就对梁医生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先回去了。”
“知道了,老师。”
梁医生点了点头。
待那中年医生离开后,其他几个男人围了上来,开始用棍子敲打着他的身体,一边打一边说:
“恶心的同性恋,你活该被打!”
“居然喜欢男人,真是恶心!”
“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不赶紧去死?”
“呃唔……”楚蔑蜷缩着身子,感觉浑身剧痛。那阵剧痛过后,腹部的疼痛犹如针扎一般,一阵一阵的。在这样的疼痛下,他的意识终于完全回归。
楚蔑素来不是任人欺负的性格,忍不住冷笑:“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同性恋也敢对我们评头论足?”
其中一个人揪起他的头发,在他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钳着他的下巴冷哼道:“要不是顾虑梁医生在场,不好太过分,不然你这种同性恋,我见一个弄死一个!”
“呸!”楚蔑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嗤笑道:“就凭你,还弄死我?你要不对我用药,我能像这样任你打?”
梁医生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楚蔑因为怒火而亮得惊人的眼睛,神情有些恍惚,半晌无言。
这话激怒了那人,举起手中的棍子就要往楚蔑的头敲去,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拦在了半空。
那人恼羞成怒的抬起头:“!”
拦住他的那只手,正是梁医生。
“梁医生,你拦着我干什么?你该不会是同情这个同性恋了吧?”
梁医生微笑着摇了摇头,面上虽温和,但抓住那个人的手力道却极大,迫使那个人不得已将棍子放下。
“你……”
那个人脸色憋红,费了很大力气都没能阻止梁医生按下他手的动作,只能愤愤地看着他。
梁医生这才回答:“老师说了,不能动手太过。你要是把他打死、打残了……我怎么向老师交代?”
那人想起来什么,才表情讪讪地退到了一边。
楚蔑冷眼旁观,悄悄地将藏在手心很久的刀片拔了出来——因为刀片在藏匿手心的同时,也划破了皮肤,嵌进肉中。
“呃嘶……”
楚蔑咬住嘴唇,用沾满血的手捏着刀片,小心地割着自己手腕上的绳子,一边割一边注意梁医生他们的动静。
这样分心,虽然有的时候会割到肉,但楚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手心疼得厉害,浑身上下也痛得要命,但如果他不能忍痛自救的话,那么要付出什么代价……他根本就不知道。
楚蔑并不想当自己的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从来就不想。
作者有话说:
楚蔑实力其实真心不弱,但蜃镜意识针对他,很少给他健康有力的身体,所以他的实力往往不能完全发挥。尤其这一次他还被注射药物,更难反抗。
第52章 我为鱼肉
我从来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活到现在,可哪怕从头到尾我都是孤身一人,我都要活下去!
——楚蔑
其他几个人旁观那个人与梁医生的对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梁医生,你的老师叫我们动手,就是为了‘治疗’这个同性恋。我们‘治疗’过许多病人,该下多重的力道,我们自己心里一清二楚,就不劳你费心了。”
“或许你老师就是觉得你太过心软,所以才叫你留下来看这一幕的。”
“是啊,梁医生,你要是觉得实在心软,就不妨出去到门口等着我们,到了时候我们自然会喊你的。”
其他人都将目光盯着梁医生,就差在脸上写上“你很碍事”这三个字了。
梁医生被四个人团团围住,被他们在气势上形成一种压迫,原本带笑的表情逐渐消失,犹豫地看了一眼楚蔑。在触及到楚蔑皓若星辰的眼睛时,梁医生匆匆地别开了脸。
楚蔑面上依然装成一幅虚弱的样子,但实际上悄悄地用刀片割绳子。
然后他听到梁医生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呢?”
“那我就先去门口,你们处理好了再喊我。”
说罢,梁医生真的就转身离开了。
楚蔑目送着梁医生离开,倒也没指望梁医生能够真的帮上他什么忙。
楚蔑转回视线。
现在留下一群人渣对他虎视眈眈。
可是绳子还没有被割开。
在绳子被割开前,他只能先忍耐。
那些人盯着他,似乎是在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处理他。
之前那个举棍想要打他的人突然露出了古怪的笑:“他看起来似乎有点脾气,对付他这种人,我想用那种方式最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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