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空点了下头。
被他亲口承认和自己猜测毕竟是两个概念——尤其是这么离奇的事情。
Liquor半天没说出话,陆朝空就站在那里耐心地等他。
“还挺……神奇的。”
他的声音有些恍惚:“我的唯物主义要被打破了。”
“谁不是呢。”
陆朝空道:“之前他露出过那么多疑点,我不敢往那方面去想,却没想到是真的。”
Liquor“嗯”了一声,而后笑:“是好事。恭喜你啊兄弟。”
陆朝空笑了一下。
Liquor不会放过这个调侃他的好机会:“还寻死吗?”
陆朝空看了他一眼。
“完蛋。”
Liquor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唇边的笑容凝固住了。
陆朝空:“怎么了?”
Liquor的表情有些僵硬:“给你说个事儿,你别打我。”
“什么?”
Liquor:“你先保证不打我。”
陆朝空:“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Liquor:“可能就是一会儿后。”
陆朝空:“……”
Liquor语气有些苦涩,小心翼翼去看陆朝空的脸色:“那天喝酒时,我不是因为这事又朝你吼了么,你走后时言来找我了。”
“我情绪不太对,就给他说了你今年打完要去陪纪拾烟,还……还说你被池眠弄伤过……”
陆朝空:“?”
Liquor看到陆朝空握紧了拳头,又道:“说好的不打人啊。”
他温文尔雅地笑:“这也是好事陆朝空,你的烟烟会心疼你的,有利于促进感情。”
陆朝空又看了他一眼,直接走进了自己房间。
拿着纪拾烟的拖鞋走出来时,Liquor还在围观,不由“啧”了一声:“陆神真是好男人。”
陆朝空脚步一顿:“别酸。”
Liquor:“?”
Liquor:“我酸什么了我,你有宝贝烟烟了不起啊?我又不是……行吧,你有老婆我没有。”
陆朝空呛了他一句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你先下去吧,说我们晚点来。”
Liquor:“哦。”
陆朝空再回到纪拾烟房间时,男生还乖乖坐在床边,胳膊撑在身体两侧,仰着脸等他。
因为和Liquor说了几句话,陆朝空离开的时间并不短,但纪拾烟一直很听话的没有动,真的乖到陆朝空心坎里了。
他莞尔,揉了揉纪拾烟的脑袋,弯腰把拖鞋放在了他脚边。
“我也去换衣服。”
陆朝空道:“一会儿一起下楼?”
纪拾烟点点头。
陆朝空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今天晚上一过十二点,唐平就来训练室喊他们睡觉了。
“这把打完别打了,明天要早起去体检,都赶紧去休息!”
简北寒嚎:“不要啊经理,我现在回去也睡不着,网瘾少年的作息已经成这样了,你让我明天咋起来??”
凌忘也道:“是啊,我的身体明天早上肯定醒不来,它不在正常状态,这真的没法体检。”
“与我无关。”
唐平见简北寒屏幕上水晶已经炸裂,也不知道是自己家还是敌方的水晶,就去卸后者的耳机:“你们陆队给的任务,赶紧去睡。”
简北寒被他拽出了训练室,唐平关了门又打开,重复叮嘱了句:“都早点睡啊,明天八点半出发。”
门外传来简北寒的哀嚎。
陆朝空这把刚打完,突然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是公司的人打开的,于是对纪拾烟道:“我去接个电话,可能比较久,你打完先上去吧。”
纪拾烟点头。
如陆朝空所料,又是池家对他的公司动手了,不用想也知道是池眠干的。
其实这些年明里暗里他二人斗争商战了不少,但势均力敌,并没有争出个你死我活来。
——要说最初陆朝空刚建立公司,包括学过的这些商业知识、原始资金,都是受了池家的恩惠。
这也是两方势力一直没有对对方下狠手的原因。
一通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陆朝空最后回到训练室检查了一下灯和电脑关机情况,而后走上二楼。
经过纪拾烟的门时,他发现里面的灯暗了。
陆朝空想纪拾烟是不是已经睡了,便没有喊他,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走进去,他脚步忽然一顿。
过道处留了一盏夜灯,纪拾烟已经在他的床上安静地睡着了。
床头柜上摆了一张字条,是纪拾烟的字迹,但能看出来他为了避开前世书写习惯而故意写得有些歪七扭八。
——【我又来找你睡觉啦。晚安陆朝空。】
后面跟着一个大大的笑脸。
陆朝空没忍住,唇角扬起了弧度,把男生的字条叠好收了起来。
他坐到了床边,望着男生恬静的睡颜,抬手,轻柔地抚过后者的眼睑,
饶是和纪拾烟相处了这么久,偶尔想起来,陆朝空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就像Liquor说的,对于唯物主义者来说,死后灵魂重生在了另一个人身上,如果别人这么给陆朝空说,他一定不会信。
但现在这个人是他的烟烟。
借着柔和的暖光,陆朝空注视着纪拾烟的面容看了许久许久,最后在他的唇边落了一吻,才熄了灯,睡下。
虽然纪拾烟这夜睡的很好,但陆朝空早上八点把他叫醒时,他还是想赖床。
毕竟网瘾少年已经习惯昼伏夜出了,没到中午十二点,一天不会开始。
“陆朝空……”
纪拾烟闭着眼,迷糊里抓住了陆朝空的手腕,哼哼唧唧:“我好困,让我再睡一会儿嘛……”
他侧过身,脑袋挨着枕头不想动,把陆朝空的胳膊抱进了怀里,不让他拍自己。
跟撒娇似的。
陆朝空无奈,另一手轻微抚平纪拾烟凌乱的刘海,却不再叫他了,
又过了十分钟,唐平已经在KPG群里催了,陆朝空指尖抚过纪拾烟的脸侧:“言言。”
“嗯。”
纪拾烟眼睛依然没睁开,把陆朝空的胳膊往自己怀里递了递,含含糊糊应声:“空空……”
陆朝空怔了下,失笑:“起床了言言,回来再睡,乖。”
“不要乖,要睡觉……”
纪拾烟还在嘟囔,眼睛又闭了几秒,突然深吸了口气,睁眼、掀被子、起身,一气呵成。
——还没在床边坐一会儿,他头一歪,就靠在了陆朝空肩上。
陆朝空忍俊,抱着迷迷糊糊的男生去了卫生间,让他靠着自己站。
然后在柜子里找了一个一次性牙刷出来,挤好牙膏。
“言言,张嘴。”
纪拾烟还阖着眼,闻言乖乖张开了嘴,
陆朝空俯下身,给身前的男孩子刷起了牙,动作认真又温柔,前前后后都照顾到。
纪拾烟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后背贴着陆朝空,鼻尖萦绕着那股熟悉的淡香。
——而从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有外出活动要五点起床,池眠就会哄他起床,抱他去洗漱间,给贪睡的他这样刷牙和洗脸。
不知道为什么,重生后的纪拾烟离孤儿院那段记忆越来越遥远,甚至隐隐把从前在孤儿院照顾他的那个哥哥和之后的池眠剥离开来。
也许在上辈子池眠开始那样对待他后,纪拾烟潜意识里就已经不想把他们二人划上等号了。
尤其是在暗无天日的金丝笼里、在被池眠电到晕过去后,纪拾烟无数次产生过疑惑,一个人的变化真的能有那么大吗?
但事已至此,他时时都在池眠的监控之下,无法回到孤儿院去寻求答案,更不可能直接问池眠,纪拾烟也就无所谓这个真相了。
然而现在,他重生在了KPG、离开了池眠,似乎就可以想办法去揭开困扰他那么久的谜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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