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按部就班上课、写作业、看论文,闲暇时与室友打篮球,玩游戏,帮小南瓜清日常任务,空余时,再披着马甲调戏调戏陆朝南——可惜对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并不像最开始那么好逗,很没有意思。
日历眨眼就翻到了月底,新助教很快和同学们打成一片。
最开始还有女生会问唐柠“陆学长什么时候回来啊”,到现在,似乎也觉得陆朝南的短暂助教生涯已经终结,带着点遗憾藏起了疑惑。
秋天即将结束,虹市愈来愈重的晚雾带着湿润与冰冷裹挟深绿的香樟。
银杏几乎全黄了,可惜阳光不明亮,本该摧残的金色蒙上一层阴翳。
连日的夜雨让气温骤降,康辞还绷着不肯穿厚衣服。他在家连打了几个喷嚏,客厅的庄女士坐不住了,拎起一件防寒服冲进康辞卧室。
“穿上!”她抖开外套,“去年买了,你一年没穿过,还是崭新的呢!”
康辞看了眼那辣眼睛的红绿配色:“妈!春捂秋冻!”
庄怡丽不听:“你都冻出病了!”
言罢拿着靠近,大有“你不自觉就我帮你穿”的意思。康辞反抗未果,哼哼两声,把自己裹紧了难看的新衣服里,瓮声瓮气问:“行了吗?”
“行了,走吧!”
周末在家,难免遇上应付饭局。
这天康寰教授约了几个一起打麻将的牌友——没什么意外的都是虹大的老师——说是切磋,打完麻将又要吃饭。康辞作为家属被迫列席,往饭店的车上已经想好了早退的一百零八个理由,就等着挨个实施。
饭店约在虹江畔,最近很火的一家新派本帮菜,据说一座难求。
康寰提前三天定位子,这才有了设宴的机会。他作东道主,家里人自然也来得最早。庄怡丽帮忙安排菜色,康教授也凑过去,把儿子撂在一边让他自己玩。
只是没玩多久,客人也到了。
经管的陈教授和家属,金融的李书记和家属,教务办的许老师和她刚结婚的先生……都是熟脸,看着他长大的一群人,对康辞而言都是“叔叔阿姨”。他乖乖地跟在庄怡丽后面打招呼,汇报下学习情况,然后缩进角落里。
众人寒暄不已,这时,最后一个客人终于推门而入。
康寰笑着迎了上去:“哎哟,顾老师,就你姗姗来迟喽——”
某种不祥的预感出现,康辞一愣,扭过头,彻底僵在当场。
雕花的包厢门被外面光线一照,栅格纹路全落在来人的驼色风衣上。他跟在教授身后,旁边是个高挑女孩,正侧过脸聊着什么。
周遭的声音仿佛走远,他满心只看见那一对璧人,心口又开始发疼。
怎么会,陆朝南也来了?
“……今天刚好开组会,想着就把两个小孩带过来一起蹭个饭。”顾青教授和蔼地说,“康老师,贸然打扰,没关系吧?”
“哪里哪里,是该让康辞跟师兄师姐认真学一学……”
康寰转头叫人:“阿辞,过来啊!跟学长打个招呼,你们见过没?”
四目相对时,康辞喉咙有点发抖。
何止见过。
甚至是他现在最想见的人。
作者有话说:
明天还要继续吗~要继续就——
第29章 明知故问
“我们见过的。”陆朝南礼貌地对康寰点了点点头。
言罢,他看向康辞,自然地将背包挂在衣架上,补充似的说:“很熟。”
久违的声音拨动听觉神经,若有似无,不知在暗示什么。康辞的脸“噌”地一下,全红了。紧接着他低头看一眼自己喜庆的红配绿,手忙脚乱把拉链往下拽,慌忙脱了,团成一堆往沙发角落里藏。
好长时间都没见面,结果被陆朝南看见那么丑的样子。
康辞尴尬得恨不能钻地缝。
可惜没有地缝给他钻,他不说话,陆朝南也没再继续,转过头去和庄怡丽、康寰与各位教授打招呼,言谈间很有些不卑不亢的气质。
康辞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坐回了位置上低头无意识地画着手机屏幕。
“阿辞,对吧?”
悦耳的声音突然靠近,康辞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时形容不出复杂感慨,只呆呆地应了一声:“啊……小唐老师。”
唐柠坐在他旁边,笑容一如既往的明丽:“叫学姐就好啦,老师,好老哦!”
不擅长和女生相处,遑论他与唐柠本就没什么交集,康辞笑笑,将注意力转回手机屏幕,企图用各种暗示告诉唐柠他是个社恐。
或许唐柠惯于同学生打交道,并未将康辞的躲避放在心上,自来熟道:“之前就听师兄说起你,又努力又聪明,他夸你写的那篇关于担保责任的文献综述很全面,刚好我研究的方向在担保法,想拜读一下你的综述,可以吗?”
师兄,这哪个年代的叫法……
可陆朝南竟会对唐柠提起他吗,又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呢?
好像是有点感冒了,否则怎么会有点呼吸不畅。
康辞吸吸鼻子,小声说了句“谢谢”,却没答应要把论文给唐柠看。
他的抗拒有点明显,唐柠没有强求。她笑笑,发现提起陆朝南时康辞眼睛会不易察觉地亮一亮,便道:“陆师兄很在意你哦,他平时话少,我找他聊天他都不太吭声,但提到你就像突然打开了话匣子。”
“……不太清楚。”康辞揉了一把耳朵,那里正在发烫。
面对女生他总不想深入接触,唐柠连着两次找话题都没得到回应,本是有点尴尬地坐着,身后绕过一个人,拉出康辞另一边的椅子。
“我坐这儿好了。”陆朝南的声音并不向对着他们,“谢谢康老师。”
“师兄你来啦!”唐柠招呼他,“正和阿辞谈到你。”
一股熟悉的薄荷烟味道,身侧有人落座,带起一小股清新又辛辣的风。烟和同样后调的衣物清新剂中和后没那么惹人反感,成了某个人独一无二的标识。
“说我坏话呢?”陆朝南问。
唐柠笑呵呵地:“怎么可能说你坏话嘛……”
“不好讲。”陆朝南话里有话地说,余光若有所思地掠过康辞。
康辞转过头去,和陆朝南四目相对后骤然移开。
什么叫“说我坏话”,又在指桑骂槐。
康辞不自觉地撇嘴,露出个颇为委屈而嫌弃的表情,用手指摩挲屏幕。
而陆朝南的存在感太强,仿佛记忆被拉回自习室遇见对方的那天,靠得很近的座椅,陆朝南扶在他的后背的手,说话时,温和醇厚的声线能让他浑身一麻。
耳朵已经红得快冒烟了。
好在很快,开席解救了暂时性社恐患者。
聚会的主角仍然是教授老师们,几番寒暄后,角落里的“家属”就不再是讨论的焦点。康辞对这结果求之不得,干脆埋头苦吃。
他坐唐柠和陆朝南的中间,开始不觉得有何不妥,等吃了五分饱,慢半拍地发现不对。
唐柠有意找陆博士聊天,话题都正正经经,比如“某教授那篇论文你有下载过吗”“老师组会今天那篇文章你有什么理解”。陆朝南基本都会答,言简意赅,偶尔多说几句,基本都是学术问题,并听不出任何暧昧情愫。
可也许唐柠笑得亲切,陆朝南不那么大声说话时显得温柔;也许康辞心里有鬼,某种猜测挥之不去,总觉得他们两个是在借学术讨论聊一些秘密。
难受,真的很难受。
知道这样不好,但控制不住地觉得难受。
甚至开始错觉自己是个电灯泡,应该挪个位置,把空间留给二位俊男靓女。
嘴里的松鼠桂鱼它突然就不香了,康辞端起手边的果汁把西瓜当“南瓜”狠狠地吸了一口,心中郁结仍没有半点缓解。
服务生上了新菜,豆腐雕刻成栩栩如生的兔子,淋一小勺桂花酒酿,勾勒出广寒宫的轮廓,写意得很。再点缀桂花干,在巴掌大的白瓷餐盘中摆出一副蟾宫盛景,制作得很有创意,看起来像某种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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