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宝:我这人有点好动,如果放我自己在家,我很难专注一直干正事。我同意在学校集体活动。
洪天:我也没问题。
何若星:我也行。
艾小传:那我也没问题。
尚云熙:行。
按规定,周六下午还要上两节课才放学,只有大小考的时候例外。他们可以考完就离开,大约十一点半。所以一般来说考试的那个周六下午大家都会有点时间。季寰宇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说的。但连赢没同意。
连赢之前跟左瑞说好等他爷爷有时间给左妈妈看病。正好这周六下午他爷休息,并且特意把一些邀请推了。他跟左瑞说好了,周六放学时左爸左妈来接,然后他们一起去他家。
季寰宇:没事,你先忙你的。
连赢说行,并且意外的发现他也没觉得不高兴。明知道到时候季寰宇跟尚云熙会有更多相处时间,但是他居然没太多感觉。这要是搁从前,他大概要不爽挺长时间,但这次没有。或许从他知道纪寰宇喜欢尚云熙那天起,他就已经不太执着于季寰宇,不过是在意季寰宇喜欢的那个人偏偏是他的死敌。
现在死敌仍然是死敌,但他却没了以往那种泛酸的心情。
有句话他觉得季寰宇说得非常对——越是未知才会越让人好奇。他对尚云熙那种高冷不近人情的人不感兴趣,但对随意却有种强烈的求知欲。他想了解随意这个人,想知道随意在现实里是什么样的,也想知道随意为什么会对一个NPC真情实感。
随意看起来清冷,但对他却很温暖。可“他”明明是个无法在现实里回应的人,为什么要对这样的人投入那么多?这让他想不通。
连赢下了公交车,以飞快的速度赶回家中。洗漱完之后他忍住直接睡觉的欲望,仍旧和原来一样学到零点五十。他期待学完赶紧进游戏。但真进了游戏才发现随意没来。倒是无为已经醒了。记忆告诉他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无为不但把布织完了,还把裁缝技能给提升了,都是随意早上下线之前留下的任务。
准确说来也不算任务,随意是口头说的,并没有强调一定要做好。但无为是真·NPC,所以把这些都完成得不错。他来的时候无为正在扫院子,手里拿着扫把。于是他拿着扫把,接着把活干完,然后直奔主城。
他对天发誓,他那么积极弄钱就是为了买可变卖物品邮给他的小号,帮助三连杀复活。可真到主城的时候他却被另一些东西绊住了双脚。
他的原目标是武器店。为了节省时间,他抄了小路。以往他很少往这走,特别是过了三十级之后有了飞骑,去哪几乎都是在飞。这让他直到今天才发现,去武器店的路上居然多了一个花圃!
花圃门口许多植物,有攀着篱笆开得满满当当的果冻橙月季花,还有养在瓷缸里的碗莲,两边还有好几片碧绿的青竹。哪一样都是他喜欢的。
什么坟前雪,什么报仇,统统一边玩儿去!
连赢的脚步就这么拐个弯进了花圃。他买了一捆小的四季青竹让人送到随府,还买了月季花苗和十颗已然长出莲叶的那种碗莲根茎。他又去买了两口大瓷缸和十九条小金鱼。会买十九条是因为卖鱼的人说养鱼养单不养双。买好这些之后再回到家,随意还是没上线。于是他又找块适合的空地把竹子种上,把花苗栽上,又把缸子放在院子里添了水,把碗莲根茎跟金鱼都放进去。
忙活完这些他出了一身的汗,就坐在鱼缸旁边看。小金鱼有黑有金,在里头游来游去的好不自在。连赢贴着缸沿羡慕了好一会儿,想着万一随意不喜欢它们他再把它们转卖掉或者送人。
可这晚随意却一直没来。
“连赢,我爸妈已经到了,你能走了么?”第二天考完试左瑞问。
“能,走吧。”连赢把包往后一甩,想了想,敲敲尚云熙桌面:“参赛作品方面,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给我发信息,我方便的时候回你。”
“嗯。”尚云熙头都没抬,径直看着手表。
连赢隐约看到是《仙迹》里的画面,便稍稍探头。到周末了,他想知道坟前雪是不是有什么新动向。
可还没看到更多,尚云熙就一转腕把屏幕朝下。连赢见状“哧”一声:“稀罕?”
尚云熙缓缓转头,面无表情看着他。
这气氛瞬间有些剑拔弩张,左瑞赶紧拉了连赢一把:“走了走了。”
路上连赢忍不住吐槽:“你说什么样的家庭会养出这种性格的孩子啊?真特么太让人好奇了。”
左瑞说:“不知道。但我觉得他家人应该对他不怎么好。”
连赢:“怎么说?”
左瑞说:“感觉吧,我也说不好。”
连赢:“屁的感觉啊?又冷又傲,我看就是惯的。”
左瑞耸耸肩:“也有可能。看那儿,我妈到了。”
左瑞当时说的是父母都来,但连赢只看到了左妈妈。左妈妈一米六出头的身高,很瘦。虽然画了妆,却仍然没办法完全遮盖住她的憔悴,某种疲倦的感觉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似的。
“妈,他就是连赢。”左瑞说,“我爸呢?”
“你爸有事没来。”田慧说,“连赢是吗?常听小瑞提起你。谢谢你这次帮忙,我听说你爷爷的号很难挂。”田慧说话没什么气力,但笑得却很温柔。
“阿姨您太客气了,左瑞跟我是同学,应该的。”
“上车说。”左瑞推连赢往后坐。连赢说了家里的位置,车一路开过去,没多久就到了地方。
这一路上连赢发现田慧没怎么说过话,大部分时候都是左瑞在说,而她的目光始终看着窗外,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到了连家。左瑞从后备厢里拿了两盒水果出来,还有茶叶和酒。连赢无语:“你这也太客气了,咱俩之间用得着么?”
左瑞说:“少臭美了,又不是给你的,给咱爷爷奶奶的。”
连赢说:“行吧。”两人吭哧吭哧把东西往屋里搬。
连贺学和付锦等了有一会儿,田慧见了人,忙说:“叔叔阿姨好,我叫田慧,你们叫我小田就行。打扰了,大周末的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
连贺学说:“哪的话,快坐吧。”
付锦笑说:“我去拿些吃的,你们慢慢看。”
连家没摆诊案,茶几又太低,连贺学干脆把人叫到饭桌上诊脉。全屋保持安静。过了会儿,他问:“小田是吧,做什么工作的?”
田慧说:“杂志社主编。”
连贺学叹气:“你这工作压力可不小。平时有没有睡不好,胃疼,很难集中注意力的时候?”
田慧说:“有,经常。”
连贺学停止切脉:“如果方便的话建议你休息一段时间。我再给你开两个方子,你到时候按我说的抓药吃。问题倒是不难解决,但你首先得按时吃药,其次心情要放松。你现在整个思维都是纠结的,平时用脑过度,也很少运动是吧?”
田慧点头。
连贺学说:“做做瑜伽。最好是早上做,你目前的情况也不太适合剧烈的运动。”
田慧说:“叔叔,我晚上总是睡不着,只要一躺下就感觉心跳特别快。越快我就越睡不着,然后就特别紧张,恶性循环。好不容易睡着了,又不停做梦,您说这个能治么?”
连贺学说:“思虑过重则心血亏耗,而神游于外,是以多梦。正常。先安神。我给你的药方里加安神的药,首先得好好睡觉。”
田慧最想做的就是好好睡觉。以往她偶尔吃安眠药,但那毕竟不解决根本问题。以前也不是没想过看中医,但好的中医着实不好找。
连贺学起身去写方子,还告诉田慧去哪里抓药:“我给你写的单子上有地址。外面的药材不把握,买不好效果就差很多,所以你们就去这家吧。你也别等,最好现在就去。现在去今天能熬上药,晚上你就能喝上了。”
田慧应下了,左瑞把单子拿过来:“妈,那我们赶紧走吧。”虽然连爷爷说的不多,但左瑞觉得说的针针见血。他现在恨不得赶紧把药拿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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