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HP]精灵的道理(182)

　　“不过，你的力量确实很强大，以我放的药剂分量，你也是在这么久之后才失去行动能力。”卢修斯又说道，“我都忍不住要为你赞叹了。”
　　瑟兰督伊尝试去调动自己的身体，但也还是徒劳。他只紧张了一个瞬间，很快又发现自己对卢修斯兴不起生气的想法。
　　当他发现自己还是能够开口的时候，话语成型之前，便先透出一声无奈的叹息：“不要乱来。”
　　“你能猜得到我要做什么吗？”卢修斯笑意不减，放下酒杯，扶着瑟兰督伊坐到沙发上。
　　巫师的身上没有一点敌意，这是瑟兰督伊这次中招最大的原因。所以此刻他想摇头，只是可惜动不了。
　　视线追随者卢修斯，两个人对视了一阵。
　　卢修斯的眼底亮着清清楚楚的好奇，最后染上一点点的失望。
　　他站直了身：“其实我早就这样想过，你一直冷冰冰的，没有太大的表情，有也只是发怒或者发愁。你的笑容太少，如果不是喝了酒，我也没有办法引出你的真实情绪。”绕着瑟兰督伊走了半圈，卢修斯转到了瑟兰督伊的身后，原本搭在他手上的那支手抬起，手指就缓缓地顺着瑟兰督伊的左臂向上滑过去，牵起点点酥麻与撩拨，“不过，比之下，我倒是更想看看，在你的脸上，会不会出现惊恐的神情。”
　　瑟兰督伊的视野里失去了卢修斯的身影，垂眸便跟着卢修斯的动作，聚焦在他游走于自己手臂上的左手。
　　手指骨节分明、纤长白皙，没有任何别的痕迹，只有在无名指上，卢修斯戴着一枚戒指。
　　那枚原本属于精灵王自己的蛇形戒指。
　　这让瑟兰督伊立时紧张了起来，警惕的感觉油然而生。
　　卢修斯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的时间，朝夕相处，卢修斯一直很低调，身上手上都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更多的时候，卢修斯也习惯了戴着手套，和瑟兰督伊的气质截然不同。如若不然，王国里的精灵也不会能够轻易的分辨他们。
　　但现在，卢修斯分明只是刚离开浴室，身上穿着尚且随意，手上又为什么会明晃晃的戴着戒指呢？
　　“卢修斯，你不要擅……”
　　瑟兰督伊的话没有说完，那只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巴。
　　卢修斯俯身，靠近瑟兰督伊的右耳，笑意盎然：“嘘……不要吵。”


第二百章
　　卧室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隐约能听出马蹄声和很多个着急说话的声音。具体说的内容难以辨别，但那肯定都是精灵语。
　　卢修斯侧耳听了一会儿，猜到那大概会是加里安和哈迪恩：“他们来找你了，所以，我们时间不多了。”
　　他放开了捂住瑟兰督伊的手，走到瑟兰督伊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在弄些什么。
　　瑟兰督伊没办法移动自己的头，只能在目力可及的范围内搜寻。但是卢修斯摆在外面卧室的东西都不多，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他忽然后悔自己今天冲动的离开了林地王国。
　　无论基于什么考虑，在战争结束之前，卢修斯都不会踏进精灵王国。
　　瑟兰督伊现在并不担心卢修斯会做什么让自己不利的事情，但让他心慌紧张的预感却越来越强。
　　他快速在记忆里搜寻线索，拼凑卢修斯可能有的举动，越想越是心惊。
　　如果因为他自己送上门来制造出了这样的机会，让卢修斯……
　　“你要做什么？”瑟兰督伊的声音冷冽了下来。
　　卢修斯的声音从较远的一个距离传来，伴随着的还有布料摩擦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要做些什么？或许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是想把你放在这里摆弄一下呢？”
　　不过，他又很快自言自语地接上，声音靠近：“也是，如果不是要做什么，我何必费尽心机想办法控制你呢？我确实应该感谢你，竟然在这个时候送上门来。如果不是今天的话，要把你吸引过来可能还要费我一些功夫了。”
　　“卢修斯……”瑟兰督伊还要开口，想要拖延时间。他已经能找回一点自己手指头的感觉了。
　　“唔，别动。”卢修斯说着，拍了拍瑟兰督伊的肩膀，刚才让对方松懈了力气的魔法能量又再落下了，“你对魔力的抵抗能力确实很强。这在其他时候都是好事，可以让我不至于下不去手。但是，不可以是今天，不可以是现在。”
　　“我觉得，其实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我想做什么。”
　　卢修斯又笑了一声：“这么想想，我真的挺感谢你的。无论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是后面。林地王国里，只有你知道那句预言吧。即使已经有那么明确的批示了，你也放任我了。我以为我瞒过你了，却根本没有预料到，在我出现之前，就已经有一句预言这样的存在暴露了我的底牌。”
　　“能够重新活过来一次，挺好的。我当时其实只想有一个地方，可以让我过一些平静无奇的生活。刨除那些让我心惊胆战的隐藏之外，我想，你治下的林地王国确实给过我那种感受。只是可惜，刚刚经历过生死轮回、世界转换的我应该是有点惊魂未定吧，以至于我真的相信过那样的……愿望。”
　　一声刀刃出鞘的声音，让瑟兰督伊整个背都紧绷了起来。
　　而卢修斯的低语还在耳边继续着：“事实上是，只要有机会，我想要的，就绝对不会是平平淡淡的，无论是你，还是……别的。但总归，我是分得清恩怨的人，我能活着走到这一步，站在这里，我算是欠了你一分的。”
　　巫师的左手搭上了瑟兰督伊的左肩，右手握着的锋利匕首压在了一旁。
　　卢修斯隔着精灵王的衣料都能感受到底下皮肤的干枯坏死、凹凸不平。
　　毫不犹豫的，他手里的匕首就连同瑟兰督伊的衣服一起，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这一片伤绵延的地方都已经坏死了，只是还残存着一点感觉。这样的伤，瑟兰督伊会痛，却又不会有太强烈的感觉，连血都没有。
　　“卢修斯，停下！”瑟兰督伊真的急了。
　　他只是不能活动，但不是失去所有感应外界的实力。从卢修斯再一次靠近他背后的时候开始，夹杂着浓郁黑暗气息的魔力就已经浮现在他的身侧。这样的气息里还隐约染上了不止一种黑暗生物的气息，分明是卢修斯最近那些活动的最佳力证。一开始依靠在门框边出现的卢修斯分明就是刻意压制着，隐瞒了自己近期的所有变故。
　　如果说，一声不吭转身离开时的卢修斯还只像是行走在光明与黑暗交界的灰色地带，现在的他就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杀神，浓郁的死亡气息缠绕在他力量触角的每一个末端，垂涎着四周每一滴鲜活的气息。
　　瑟兰督伊难以想象，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卢修斯到底做了什么：“不要，卢修斯，停下，不要做让你自己后悔的事情。没有什么值得你拿自己去换，没有！”
　　“后悔？我是不会后悔的。会后悔的只可能是你。”卢修斯笑着，将用过的匕首随意丢到一旁，鲜血的气息就出现在空气之中，但那并不属于瑟兰督伊，“我之前说过不止一次，你是可以不用死的，只要有人自愿替你就可以了。但是你不相信，坚决拒绝了我的提议，宁愿自己躲起来苦熬。后来我就想，如果你费尽心思想要保护的人，死在你的面前的话，你的脸上是不是就会出现惊恐了？我知道你舍不得莱戈拉斯，也舍不得你保护的那些精灵。所以，剩下的选择可不就只有一个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替我承受这个诅咒，更不需要你来这么做。”瑟兰督伊着急地开口，调动一切力量，想要冲破卢修斯的魔力封禁。
　　但是，卢修斯又压了一道魔咒在他的身上，还沉默了他的声音。
　　温热的鲜血落在了瑟兰督伊的皮肤上。
　　“难道你现在还觉得能够命令我吗？”卢修斯不屑地笑了，“无论如何都会要找这样一个机会，我就是要来跟你好好告别的。”
　　撤去掩蔽的黑暗力量一下子突破了牢笼，直冲向四面八方。窗外仿佛有所感应，传来精灵们的惊呼声。
　　卢修斯的口中念出一段瑟兰督伊完全听不懂的咒语。第一段话语结束的时候，一道直刺灵魂的力量狠狠地击中了瑟兰督伊的肩膀，巨震之下，他镇守在旧伤四周的力量就露出了缝隙。仿佛可以烧化世界一切的炙热温度就升腾而起，卷住了瑟兰督伊的半边身躯，殷红夹杂着漆黑的鲜血从左臂、左胸崩开的伤口中汹涌而出，瞬间浸透了瑟兰督伊身上的衣服。
　　然后，他开始感觉自己体内的诅咒被一股无法抵抗的吸引力扯走，一点一点的，离开他的身体，汇聚到那只搭着他肩膀的手上。死亡、腐败、凋零便攀上了那只原本白皙纤长的手。浓烈的血腥气息充斥着鼻腔，几乎要让人窒息。
　　自始至终，瑟兰督伊都看不见卢修斯的样子。但这一切留在他自己身上的痕迹就已经惨烈得令人触目惊心。
　　血，流到了瑟兰督伊耷拉着的手上，再从指尖，一点一点滴落。
　　黑暗力量卷起的风暴停下的时候，温暖的感觉开始慢慢回到瑟兰督伊的身体里。耳畔，卢修斯剧烈喘息的声音逐渐清晰。
　　很快，门外的走廊里开始响起焦急的声响，哈迪恩的声音最为清晰。
　　面对拍不开的门，他们很快决定要撞门。
　　瑟兰督伊再度挣扎起来，渐渐发现自己能够出声了，便着急地呼唤卢修斯的名字。
　　“呵呵……来得真快。”卢修斯十分疲倦的声音又出现了，里面的幽暗仿若鬼魅，“哈迪恩他们想要撞开我的门，估计还需要不少时间，不过我剩的力气不多，也该走了。”
　　“不要走，卢修斯，不要再逞强！我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
　　“不，你不要说话。”卢修斯从背后贴了上来，沉重的身体压着原本被放置靠坐在沙发上的瑟兰督伊向前倾去。不过，他的右肩又按住了瑟兰督伊的身体，阻止了他向前倒下的趋势。干净的右手再次捂住了瑟兰督伊的嘴巴，那只满是鲜血的左手拉起了瑟兰督伊还酸痛无力的左臂，握着他的手，向后抬起。
　　渐渐恢复的触觉越来越清晰，很快便触到了它的目的地。最先触碰的指尖传来让瑟兰督伊心脏剧烈收缩的狰狞触感，而在那之下的，是象征着卢修斯生命跳动的脖颈间的脉搏。
　　“在我离开之后，哈迪恩他们就会进来。我想就这么一点剥离诅咒的伤，你自己就能恢复过来了吧。”
　　“放心，今晚的这些，那只眼睛不会看到。”卢修斯停下，又靠着瑟兰督伊喘了喘气，他收回右手，在瑟兰督伊右半边肩背的后侧随意划拉了几下。然后猛地起身，也把瑟兰督伊的重心拉回，让他重新靠在舒适的沙发里，抽身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