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忒修斯之谜（新快）(8)

“你真是个好人！”
“……能别在这种时候说客套话么。”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离开工藤宅时，阳光正以几乎找不出人影的犀利角度切割着每一个人的耐心。
明晃晃的视野里，世界闷热到有些喧嚣。
“啊啊，真热。”将挎包挡在头顶以躲避那太过刺眼的阳光，黑羽开始抱怨起来，“我说，我们能不能叫外卖……”
似是有汗水流下模糊了视野，黑羽就这样眯着双眼一路抱怨着离开了工藤宅。江户川走在他的另一侧，也同样地抱怨着。
“你这影子，连个小学生都挡不住，”言语间满是小学生水准的任性，“你就不能发育得再高大一点么？”
“……现在是正午啊喂！”
就这样吵吵闹闹着走出前门还未有多久，身后忽然传来了陌生的女性的声音。
“你是…工藤新一？”没有听过的清冷声线里，带着一丝游移的不确定。
黑羽和江户川同时停住了脚步，并有些疑惑地回过身。
在他们刚刚走过的地方，站着一位从未见过的年轻女性。面相很生，发色也是不常见的类型，至少江户川，不，工藤新一并没有与之接触过的印象。对上视线的刹那，对方的神情甚至现出了些见了鬼般的错愕。
什么啊，怎么到哪里都会被认错。黑羽有些不爽地垮下了肩。不过由此刻站在工藤宅附近，而且毫无疑问是刚离开工藤宅的他矢口否认自己是工藤新一，在局外人看来还真没有什么说服力。
我该怎么回答？
完全搞不清楚现状地，黑羽低下视线询问江户川的意见。
紧锁了眉，同样不明状况的江户川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啊，”向对方抱歉一笑，黑羽有些迟疑地开了口。
“……你认错人了。”
对方倒像是立刻反应了过来一般，了然扯起一个根本不能算是在笑的笑容。“这样啊，”她将头微微一偏，“抱歉，是我认错人了。”
下一秒，没有任何停留地，那位女士离开了她所站着的地方，并很快离开了那个街区。隐隐能听到汽车引擎发动的声响。
“什么啊，”莫名其妙地，黑羽继续向前走去。他问向江户川走在前面带路的背影，“怎么，认识的人？”
“怎么可能。”江户川也是一头雾水。回忆起对方那身仿佛来自什么黑暗研究所的可疑白大褂，他摇了摇头刻意忽略了心底闪过的某个可怕的可能性。“至少我认识的人中，还不存在那种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科学系学姐。”
“……又是这种欠揍的言论啊名侦探，”阳光下擦着汗，黑羽耸肩，“这样评价女性很不礼貌喔。”
“要你管。”
本应死亡的实验对象，却不知为何光明正大地活着……这种明显构成误差的个体异常，该怎么在汇报中些清楚呢。
嘛，算了。
她敲击着键盘，眼底印着屏幕的光。
观察过程中出现的疑似异常个体，数值为1还是为0，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的嘴角泛开浅浅的笑。
然而，有了起始之后，便会有1，再然后是2，还有3，4……乃至更多。
0，只是一个开端。

      第11章 Puzzle 11
Puzzle 11 年长的女性通常被称呼为□□□。
很多时候，黑羽与江户川仿佛两个不同的世界的人一般，彼此的生活毫不相干。打上照面的时候的确能分外默契地相视一笑，可就算不去特别建立联系，由秘密建立起的羁绊也不会被轻易切断。而在怪盗的身份被挑明之后，这种友人以上的非敌对关系就更加模糊暧昧了。
侦探究竟是作为“知晓秘密并协助调查真相”的队友存在，还是只是因为知晓了秘密且被对方抓住了把柄，从而不得不在每次交锋中窝囊地放水？
两个人都懒得去想这个问题，毕竟困扰他们的世纪难题还有很多很多。拟定行动规划时，黑羽依然会选择在发出预告函的时候有意避开会遇上死神小学生的时间与区域，最终也依然逃不开地，由于那该死的主角体质的吸引，与某位避之不及的小侦探相遇。
而对方名义上有所保留实则毫不留情的“放水”，使得本以为自己已经得心应手却被强敌泼了盆冷水的怪盗很伤自尊。
有什么办法能报复回去就好了……他这么想。
可考虑到对方是个小学生（姑且从外表上算是），无论采取什么报复方式都显得相当幼稚——高中生何必和小学生过不去呢？
对方明显处于劣势的小学生身份，此刻却成为了最有力的挡箭牌，原本就被整得很郁闷的怪盗便更郁闷了。
于是他将报复的心理尽数转移向了目前处于人间蒸发状态的“工藤新一”。
常常被错认成另一个人或许是有效累积怨念的方式，可当这种情况发生得太过普遍时，也就成了习惯。被错认成那个此刻并不是高中生的名侦探太多次后，黑羽甚至都懒得去解释。
说起来，名侦探本人也说过吧，偶尔在现实中刷一刷脸，可以营造出“工藤新一确实存在只是很少露面”的假象。那么，稍微借用一下这个身份也没关系喽。
在盗窃行动中假借侦探身份逃跑很容易在事后被赏赐正坐说教，不被逼到绝路之时，黑羽并不会使用这个杀手锏。不过，若是在日常生活中被认错了的话……
要不要多解释一句“你认错人了”，全看心情。
久而久之，连黑羽自己都不记得，他到底在哪些场合下否认了自己是那个麻烦侦探的事实，又在哪些场合下半开玩笑地陪着那些粉丝演戏了。
嘛，至少目前，“工藤新一”已经被多人目击到频繁出入某家名为Ever T的甜品店，偶尔出没在江古田附近的商店街，甚至在秋叶原大咧咧地购买（无论怎么看尺寸都是为自己挑选的）女仆装了。
不过直到当下，身为“工藤新一”本人的江户川柯南，对这一切并不知情就是了。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承认也好否认也罢，都无法百分之百地保证接收信息的对方不会产生误会。
有那么一段时间，江户川…不，该说是经营了一家侦探事务所的毛利小五郎经手的案件开始变得多了起来，报纸头条上也常常刊出“事件解决！”的消息。目测某位侦探最近忙得实在是空不出档期，黑羽也就安居乐业地忙着自己的事。
无事时搜集搜集宝石情报，偶尔向寺井爷爷的店跑一跑商量近期的行动计划，好将道具与服装提早准备。要不就是履行一个主角应尽的职责，参加类似于学园祭一流的集体现充活动以强调存在感。
在没有前来打扰的侦探增加游戏难度时，黑羽本人也考虑着自己是否应该在装备方面精进一些了。那一天，他正风风火火地敲开了博士家的门，对接下来所要接触到的现实冲击毫无防备。
“对了博士，上次你帮我改装的那个喷射器好像火力有点问题，我摔了超多次都控制不好……哎？”
前来开门的是一个小女孩，至少外表看上去毫无疑问是一个小女孩。略浅的发色是不常见的类型，深碧色的瞳孔里有着不合年龄的沉着。
因为博士改装的火力不均匀的喷射装置，脸上贴着OK绷，胳膊上也缠了几圈绷带的黑羽，面对着眼前这位从未见过却不知为何很面熟的“小女孩”，露出了某些健气男主特有的，白目笨蛋的表情。
“博士现在不在家，”语气中那清冷的调调也似曾相识，“请问你是……？”
对上眼的刹那，两个人都颇有些惊愕。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在接到黑羽语无伦次的“那那那那个大小姐是谁啊超可怕的名侦探求解释——”的求救电话之后，江户川权衡再三，觉得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快捷。抵达博士宅后，映入视野的，便是前厅内两人各占一隅，无言静坐的尴尬场景。
“我就长话短说了，她是……”
“不不不，”对于新队友不断出场的节奏多少有些习惯了的黑羽竖起双手示意江户川先别忙着开口，“在那之前，先容我猜一下……这位大小姐原本也是有些身份的无辜人，因为某些原因招惹上了把名侦探变成小孩的同一拨人，现在为了隐藏身份也不得不躲在这里？”
虽然没有事先看过剧本，黑羽对自己的推测还是有点信心的。
“怎么说，姑且对了一半，”回忆起最初面对这位被缩小了的科学家的惊异与无奈，江户川感觉自己已经能预料到黑羽接下来的反应。“唔，简单概括的话，她就是那个能把人缩小的药物的开发者本人。”
“啊哈哈原来如此是开发者本人啊——”喂喂，你已经在棒读了黑羽君。“没想到能让人返老还童的药物还真的存在啊哈哈哈——”
“首先，并不存在什么‘让人返老还童’的药物，”自始至终沉默地看着两人对话的女孩蓦地再次开口，尽管一出口便是否定句，“还有，Apoptoxin 4869严格说不能算作‘药物’，”她有些讽刺地扬了扬嘴角，“说是‘□□’或许更恰当些。”
“Apo……啥？听起来好中二啊，”黑羽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重复着，“4869又是什么？暗号？”
“Apoptoxin 4869的基本机能是诱发程序性细胞死亡，主要作用于……算了，”在说出更多玄乎的专业名词之前，行为与外貌极其不合的女孩叹了口气，“……没必要解释给门外汉听。”
她偏过视线将黑羽上下打量了一番，程序迅速角度专业，让被观察对象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你的事情我也有听工藤说过，”她再度开口。尽管以她的身高仍需仰视坐在那里的黑羽，那目光却十分自然地带了些自上而下的高度，“这张可疑的脸，居然会让我判断失误……看来你也会成为很有趣的研究对象呢，影武者先生。”
“判断失误？”江户川偏头想了想，“哦，你是说上次在我家门口遇见的事？所以说啊，你当时看到的是黑羽——”
“可你们之前完全不认识不是吗？”女孩立刻反唇相讥，“明明毫无关系却住得如此之近，明明连血型都不一样却生了同一张脸，这难道还不可疑？”
“我们还思考不到像你这么深入……”
“那是你们太迟钝了。”
在两位“小学生”争论的同时，黑羽的思维还停留在Apoptoxin 4869上。恍然大悟般，他右手握拳击在左掌心，“喔喔，我明白了！”
争论中的两人同时转过视线。
“那个Apo…啥啥啥4869的效果的确不能算是返老还童呢，”黑羽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因为就算外表年龄缩小了，心智的年龄还是不会变的啊！”
“没错没错，”江户川十分赞同，“比如说某人，虽然外表还是小学生，内心已经是个欧巴桑了。”
再次目睹了被女性揍得非常惨的侦探，黑羽忍不住要猜想，对方这惹女孩生气一等一的功底，究竟是故意而为，还是天然无添加？
比起“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科学系学姐”，“欧巴桑”在言语上的攻击力，可要强多了。
在江户川念叨着“原来重印版的冒险史砸人这么疼……”按着额头上被砸出的红印时，棕色头发的女孩撇开了视线，事不关己。
黑羽本想就“4869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暗号”再问她几个问题，却忽然发觉自己连怎么称呼对方也不知道。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终于从脑袋被砸的疼痛中缓过来的江户川再次担当了解说员的职责。“这家伙也是从不得了的地方逃出来的，本名是宫……”
“过去的名字不重要，”在最恰当的时机打断了江户川的介绍，外貌年龄仅有七八岁的女孩向黑羽友好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