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忒修斯之谜（新快）(6)

如果不是因为认识彼此，他们所居住的城市尽管规模不是世界第一，也已经足够大到让他们在过去的17年中都没有见过一次面。可当相识成为了前提，互相询问周末计划，似乎是相当正常的一件事。
黑羽暗暗舒了一口气。
其实，周末是完全没空的。预告已经发出了，中森警官也相当热血地打算一雪前耻一仗翻盘。然而不知为何，他完全不想在那位小侦探面前提到有关周末的行动的情况。不是担心被揭穿，只是那种强行去掩盖什么反倒欲盖弥彰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会感受到不舒服的话，干脆绕着走好了。
和平常一样的，江户川对他这番莫名其妙的举动没什么反应。
“这样啊，”他耸了下肩，“因为大叔那里接到了个麻烦的委托，原本想请你陪那群小鬼一下的。”
“啊啊又是那群麻烦的小鬼啊——”黑羽有些头疼地挠了挠头发，“事先说好了，要是再要陪他们去游乐园动物园什么的，我可是敬谢不敏。”
“现在看来你也没时间，那就无需多言了。”江户川摊手，“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去管一群啥都不知道的小孩……”
周末计划的话题就这么不了了之了。黑羽回到家去继续准备他的“阶段考”，而江户川跟随着青梅竹马那近日事业蒸蒸日上的侦探父亲参与进了新的事件。
可所有的新事件都难免会是早有预谋。
是的，这个周末，侦探团的那群孩子都不过会是安分地待在家里，或看上一天漫画，或跟随父母去参观博物馆或是美术展，并不会有谁会参与到集体安排中。
既然话题被巧妙绕过了，那就算了吧。
毕竟……
江户川看着手中轻飘飘印着铅字的纸片，嘴角略扯出笑意。
眼前还有谜题要解啊。
黑羽快斗并不明白，怪盗为什么一定要发预告函。
是文学作品中的怪盗角色开创了这一先河，还是自古以来盗贼的道义便是如此？在硬纸片上写明盗窃的时间地点与物件寄到相关人士的手中，来引起他们的注意与不必要的警惕，除了为行动强行增加难度，黑羽看不出这样做对怪盗本人有何好处。
唔，在行动开始之前先行造势？或是以这种方式提高知名度？可明明白白地写着时间地点的预告到底哪里显示出高明了，将那群警察当笨蛋耍很有趣么……
虽然的确是很有趣……拟定预告函时，黑羽着实为此伤了一番脑细胞。以这种低劣手段戏弄笨蛋警官的行为，说实话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他不介意玩弄些更高明的手段。
待那带有明显拼凑色彩的暗号的预告寄送到位，黑羽简直要暗笑到内伤了。喂喂警视厅的各位，若是在预告时间之前还没能解开谜题的话，可就输得太难看了。
以解开谜题为前提，能够参与到怪盗逮捕行动的门槛便被提高了。这样一来，带有暗号的预告函就成为了一种筛选——头脑简单的家伙可不具备同台竞技的资格。这种筛选方式或许太过傲慢了些，可某些传教组织的确就是以发行难度逆天的游戏的方式来寻找同志的。
强行提升行动难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结果还是一样。
黑羽快斗甚至对预告当天会对上怎样的家伙隐隐抱着些期待了。尽管这意味着他将自己推到了悬崖边缘，可在悬崖边缘奔跑的快感，可谓是无以比拟。
极其临近危险而全身而退，会成为一种瘾。
江户川柯南一开始的确是想要享受解开谜题的过程的。可内心的某种不服输告诉他，不能让那个妄自尊大的家伙得逞。可渐渐地，对能够写出这样乍一看酸得可以，倒也确实有些难度的暗号的究竟是何许人也，他也开始感兴趣起来。
接近你，见到你，揭穿你，然后致以一个战士对其剑下灵应有的全部敬意。
于是他打电话给博士，请他帮忙调查有关那个怪盗的信息，而他自己根据解开的谜题所得的提示与后期收集的情报，匆匆赶向对方可能出没的位置。
不，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只是我到得比较早而已。
那个白色的怪盗降临在杯户饭店那几乎没有有灯光装饰，却毫不吝啬被月光洒满的顶层之时，江户川正通过电话与博士讨论有关“怪盗基德”的情报。
那一瞬间他断定了自己看到的是谁。
在一切还没开始的时候，在“江户川柯南”还是“工藤新一”的时候，他曾经在一次聊天中听黑羽谈到过自己的父亲。
黑羽只是十分含糊地将当年的事件一笔带过，就转而去谈自己的母亲究竟是对讲述她曾经的恋爱故事有多么热衷，可那个被大火吞没的事件并非无迹可寻。发觉对方并没有打算多提供细节，工藤当时便没有多问。
简单调查发现很多情报被人为地封锁或篡改了之后，工藤放弃了继续探索下去的想法。由好奇心带动而开始的这场小小的调查，也就不了了之。
可博士提供的情报将一切联系了起来。
第一次出现是……十八年前。
隐匿的时间是……
大家都说他可能死了，可…重又出现……
江户川柯南对自己推理所得的答案很有信心。虽然他尚且还不知道，黑羽母亲的“恋爱故事”在这一系列的事件中究竟属于哪一环，可那最初的白色西服下的那位绅士究竟姓甚名谁，答案已是八九不离十。
在看到那个熟悉的家伙从落下的地方一跃而下时，他甚至想好了该如何去问候，以及用怎样的口吻提出“为什么不说”的质问了。
可对方不带任何多余动作地走近，如同舞台中央走向聚光灯的演员。待距离拉近到正常说话也能听清彼此的程度，他微倾了上身。
“哟，小鬼，”语调是带了些调侃的玩世不恭。
“你在这里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宫君有话要说：
因为蝴蝶效应的定理...这里的剧情会和原著有些许偏差。
以后的偏差还会越来越大的......所以这不是原著剧情的复刻喔（强调
      第9章 Puzzle 9
Puzzle 9 □□会被宽恕。
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清问题的那一瞬间，江户川有些诧异。
喂喂，真陌生的语气啊。
这是我要问的问题。
你（重音）又在这里做什么？
先前抱有的疑问烟消云散，调侃的问候与严厉的质问一并被忘却在脑后。他以不舒服的视角仰望对方，迎面的月光并不刺眼却足以让瞳孔稍许收缩。
他微敛起视线以试图看清对方的脸，可在逆光下哪怕最微妙的表情变化也已被阴影吞没。
身体还未采取行动的同时，思维依然在不间断地对方才接收到的信息咬文嚼字。
小鬼？
没来由地，江户川对这个说法心怀抵触。
他什么时候也会使用这种称呼了？
在成为江户川柯南之前，工藤对“小鬼”这一称呼并无太多特殊看法。他在谈起那些还什么都不懂的小学生时会这么说，身边比自己年长的人也大多会使用这个称呼。可他们本意绝非嘲讽，语气间也不会显示出轻视亦或是不耐烦。
印象中，在自己颇为得意地将那些或普通或棘手的案件完美解决时，父亲偶尔也会大力揉过他的头发念一句“小鬼”，眼底颇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慨。
可现在，在人们的眼里，“江户川柯南”不过是个货真价实的小鬼，一个需要低下视线才能看见的小学生。很多时候，他们看不见他。
他们会称呼他为“小鬼”，语气一如他自己谈论起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小学生”。而他无法为出声自己争辩，自己并非像外表那般稚嫩。他的身影不会被看到，他的声音不会被听到。
“工藤新一”的存在不会被那些只看到表象的家伙观测到。
因此，当有人确实认知到“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并承认了这一事实时，他感到自己的存在终于不再被否定。他无需依照记忆去模仿那些装模作样的童音，而只需以最轻松的心情去抛却那些煞有介事的无知。至少在分享了秘密的同伴面前，能够被碰触被捕捉到的不是皮囊而是灵魂。
可这自称是“同伴”的家伙，现在都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穿着一身可笑的戏服将自己塞进一个莫名其妙的角色，事到如今还要装做互不相识？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你都在说些什么？”不适地挑起眉，江户川后退了两步好使得脖颈的仰角不那么难受，“我认为我需要一个解——”
似是为了刻意打断他的发言，眼前的怪盗叹了口气。夜晚的高楼顶部安静到只有风声，可若仔细去听，便能捕捉到愈发接近的警笛。
“这样可就不可爱了。”无奈的口吻带着些欲盖弥彰的疏离，怪盗没有太在意他们之间被拉开的间距。“我说啊，这里很危险的，小孩子还是不要在这里玩比较——”
下一秒，怪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与常识。
对于在行动中遇上江户川柯南这种十有八九总会发生的高概率事件，黑羽并不是全无预谋。他早在心底规划好了几种应对的方式，甚至设计好了决胜的台词。
可他没有预料到在自己还未踏上舞台之时，对方就已经急匆匆地赶赴往演出的场地。面对这场不太愉快的不期而遇，他既没有做好准备，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临场发挥吧。黑羽快斗向来很相信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不可一世华丽做作的绅士角色，他还应付得来。
但对方似乎并不买他的帐。被那对敛起瞳孔的眼眸注视着，黑羽感觉自己的存在无处遁藏。怪盗那夸张的演出服也好，逆光下阴影的保护伞也好，都仿若不存在。
“黑羽快斗”在被注视着。
喉间似是梗了什么无法出声，心跳加速的同时冷汗也开始滑下面颊。黑羽隐约觉得这样的僵持状态若是再持续个一两秒，自己一定会抱头蹲防全盘招供了。为了不让那狼狈的一幕发生，他只得继续将陌生人的角色扮演到底，以充分照顾到对方“实际年龄”的温暖语调告诫眼前的小鬼“这里很危险”，“小孩子还是不要在这里玩比较好。”
下一秒，他的眼前划过闪烁的电光，有疾风挟裹着相当的力道尖锐地擦过脸畔，最终径直击打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啥？
哪怕表情还努力维持着职业化的波澜不惊，膝盖却早已条件反射般发软。此时若是被吓到瘫坐在地，未免也太难看了。后退一步稳住了平衡，怪盗这才转过头去确认侦探究竟使用了怎样的武器。
月光下白亮的视野里，一个普通大小的足球滚动在地面上，并趋于静止。
……这是什么？
“如果用全力的话，脊椎会瞬间断掉也说不定喔。”熟悉的孩童的声线，轻描淡写地陈述着可怕的事实，“当然，得要事先瞄准了才行。”
转回视线的黑羽刹那间有些不寒而栗。
当双眼所看到的东西与心理预期不符，人们会称之为“违和”。
而当这个不符合的程度被放大，人们则会将之描述为“可怕”。
刚完成一记完美无欠的凌空抽射的江户川唇线紧抿，那对于七岁孩子而言过于宽大的镜片反射着清冷的光，只是一瞬，却带有某种警告的意味。
在一个孩子的脸上看到那样的表情，的确是可怕到有些恐怖了。
江户川一开始并没有想使用博士的新发明。可孩童的躯体所能发挥的能力有限，若是不借助什么外力，他觉得自己恐怕连最基本的愤怒都无法如实表达。
如果此刻站在这里是是工藤新一的话，他相信自己早就一拳挥上去了。
不留余力的那种。
还在那装模作样地扮演大哥哥角色，嗯？别开玩笑了。
他并不是为被隐瞒而感到愤怒。对方体现出的那种完全拒人于外的不信任，才是他此刻情绪的□□。哪怕之前黑羽一直对事实有所隐瞒，在他们真正以对立的身份碰面的那一刻，他还隐约期待着对方能放下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