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赦教渣渣(33)
若是别的事情,贾赦可能为了在世人面前表现自己翩翩浊世(作死)佳公子的形象,会表现的云淡风轻的,然后慢条斯理的处置,但是,只要轮到他孩子被欺负了,甭管是谁的责任,先打了再说。
好在那边的动静挺大的,别看表面上就三个孩子,实质上暗地里唐通和元宝、金条他们都跟着呢,只是为了不打扰少爷们的雅兴,所以离得稍微有些距离。这少爷们被欺负了,他们自然是马上赶了过去,这乱糟糟的哪能不引起大家的注意。
人都有好奇心,就算是不敢挨得太近免受池鱼之殃,也会远远地看个热闹。贾敬顺着人群,很快就追上了贾赦,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在贾赦大手一挥之下,唐通等人早就三下五除二的把人给按在了地上。
贾敬扶额,祖宗啊,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人全拿下了,要是责任不在对方,你有再高的爵位也不好使啊!御史们,那是天天就指着抓这样的典型捞功绩那!贾敬这会儿倒是跟京城中的太子殿下,诡异的想到了一起,弟弟都是要债的,比儿子还操心!但又不能不管。
接着,贾敬又听到他那要债的弟弟说道:“都按倒了?行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为啥欺负我儿子和侄子?”好吗,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那,就是人家欺负你儿子和侄子了,你敢不敢再护短一点儿?贾瑚和贾琏这两个孩子,说来真是歹竹出好笋,也或许是人张家的血统实在太好了。
贾敬一边琢磨着,自家儿子也到了成亲的年龄,看来自己也得学着点儿叔祖母,舍了脸面给求娶个读书人家的小姐。一边往里挤,然后说道:“贾珍,你是做哥哥的,你给大家讲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回贾敬和贾赦的运气不错,没有丢脸,责任真不在几个孩子这边。之前,贾琏跑在最前边,长得粉雕玉琢的贾琏真的挺招人的,就被这伙人贩子给盯上了。而为了显示稳重,走在稍后的贾珍和贾瑚,凭借着习武人的敏感,立即感到了不对,叫贾琏回来。
人贩子之前是被贾琏那张脸给影响的,忽略了后面容貌同样出众的贾瑚、贾珍二人,再加上这两人年纪大了,卖过去也不好调教,没想到却是一起的,那就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了。既然已经暴露了,人贩子们也就不隐藏了,直接呼啦啦的围上来了十了个人。就在他们要动手的时候,一个人身后的布袋子里钻出了一个小姑娘,扑到贾瑚他们身后喊道:“大哥哥救命!”
第45章
贾赦打量着这个小女孩儿,四五岁的样子,虽然有些瘦弱,但也不难看出是个美人坯子,尤其是眉心那颗米粒大小的胭脂记,将颜色生生的又提了个档次,贾赦看到这儿,心里一突,对这女孩儿的身世有了大概的想法,于是蹲下问道:“小姑娘,你是谁?是被这些人拐来的吗?可记得自己家在哪里?”
小女孩儿虽然有些胆怯,怕是被打怕了,但还是小声回答道:“我是小丫,我家在一座寺庙附近,家里有爹爹和娘亲,还有奶娘,我是在人很多的地方,被他们抱走的,然后就再也没见到爹爹和娘亲了,他们打我,不让我哭,也不让我找爹爹和娘亲。”
这时,围观的一老人颤巍巍的走了过来,仔细的看了看小女孩的脸,又特意看了看眉心那颗胭脂痣,突然跪倒道:“小姐,老奴找您找的好苦啊,老爷和太太也在四处找您。”贾赦看着这拄着棍子的老人问道:“老丈又是何人?为何叫这女孩儿小姐?”
老人拿袖子抹抹眼泪说道:“姑苏城,城中阊门,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这阊门外有个十里街,街内有个仁清巷,因地方狭窄,人皆呼作‘葫芦庙’。庙旁住着一家乡宦,姓甄名费,字士隐;嫡妻封氏,性情贤淑,深明礼义;家中虽不甚富贵,却乐善好施,然本地也推他为望族了。
甄老爷禀性恬淡,不以功名为念,每日只以观花种竹,酌酒吟诗为乐。倒是神仙一流人物;只是一件不足:年过半百,膝下无儿,只有一女,乳名英莲,时至今日,刚刚将近四岁。而小姐正是于四个月前,祭天庙会上走失的,是老奴看管不利,害了小姐,更是害了老爷一家,本该以死谢罪,却想先寻到小姐再说。”
小丫头突然开口道:“霍爷爷?!”接着,小丫头扑进了老人的怀里,哭的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恐惧,又带着一丝放松和喜悦。老人抱住小丫头,一边抹泪一边道:“小姐,是老奴霍起啊,小姐不怕,老奴这就带小姐去找老爷和太太。”
老人讲了一下事情经过,周围人都是一阵唏嘘,却说旧年中秋时,甄家来了一赖头和尚和一跛脚道士,自称是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也不知道甄家老爷是怎么了,将这二人奉为上宾,可这二人却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让甄老爷舍弃了小姐,他们父女缘浅,否则必然家破人亡。
甄老爷自是不肯舍弃了掌珠,只叫人好好看顾着小姐,谁知今年全国皆有不同程度的干旱,扬州也没逃过去。古人遇到灾年,便会想到祭天酬神,祈求老天爷保佑,于是甄老爷便抱着女儿一起去祭天酬神,以期能为英莲祈些福气。
谁知在祈福的时候,突然听到旱天雷声,甄老爷不知道是怎么了,慌乱间将小姐递给了一旁的老管家霍起看着,特意交代,不管是有什么事儿,也绝对不能离开小姐半步,霍起自然是听从老爷安排,又看到这街上人潮涌动,怕会挤伤了小姐,就赶紧带着小姐往家赶。
到了甄家附近的时候,就看到火光冲天,而甄家已经是浓烟滚滚了,甄家人都在救火,霍起抱着小姐不敢动,可是,就在火势快要被控制住的时候,霍起看到了那个几个月前到过府里,还不说人话的赖头和尚鬼鬼祟祟的在墙角处,挺可疑的,就在这时,他就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小姐被人抱走了,甄家也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还连累的四邻跟着一起受了这场灾难,霍起要以死谢罪,被甄士隐拦住,甄士隐觉得,自家这是被人惦记上了,这事儿怨不得老管家。
霍起感念老爷大恩大德,发誓一定要寻回小姐。就这样,霍起从出事开始,就一个村庄一个村庄的找,没想到老天爷开恩,竟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的,让他找到了甄英莲。只是可惜,那时候他刚醒来,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自己晕倒前看到的事情竟然想不起来,直到三个月后,他才想起来这事儿,赶紧要回来找寻他家老爷,告诉他防着些那个赖头和尚,不是好人。
正好现在又找到了小姐,那就赶紧带着他家小姐去姑苏询问一下老邻居,看看知不知道我家老爷的信儿。赶着说,赶着就听一阵咕噜噜的肠鸣声,却是这老仆霍起连走了快50里路,也没吃喝,这肚子里已经饿得紧了。
然后,又是一阵响声,却是那个名叫甄英莲的小女孩儿肚子发出来的,人贩子自然是不可能让孩子吃饱穿暖的,又不是自己亲生的。贾敬一看,对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给旁边的摊子扔上了银子,先给这主仆两人叫了两大碗云吞,跟店家借了一套桌椅。
就看到霍起先是规矩的给贾敬和贾赦行礼,之后扶着甄英莲坐在凳子上,又去店家处借了水和帕子给小女孩擦洗了手脸,然后才慢慢伺候小女孩吃下云吞,也是小心翼翼的,直到女孩儿吃完,霍起这才端起云吞吃了起来。
霍起的规矩是极好的,也看得出是个忠仆。这时候,贾敬已经命人拿着自己的信物去了金陵府衙,让刚刚上任的知府大人过来,将这些人带走,顺便赶紧审问一下,这人贩子的同伙,派人去拿了归案,一个也不要让跑了。
新知府是跟着贾敬他们一路过来的,如何不知道自己的前任,怕是凶多吉少,还哪里敢稍有怠慢?立即亲自带着人过来,先给贾敬行礼之后,才知道对面的就是大名鼎鼎的芮诚候,又赶紧过来行礼。
贾赦得唐通提醒,这才知道这人的底细,于是笑道:“听说苏大人与我舅公是族亲?”苏知府也笑着拱手道:“苏尚书却是下官的堂叔祖,若算下来,侯爷和下官是同辈。”贾赦笑道:“别一口一个侯爷的,既然是实在亲戚,又不是在朝上,你我就兄弟相称就是了,我是痴长了你几岁,托大喊你一声贤弟吧。”
苏知府高兴地拱手道:“能称您一声兄长,那自是我的福气。”贾敬道:“既然都不是外人,那就先找个地方坐下再交谈,这般大庭广众的,可不是个聊天的地方。”苏知府赶紧道:“那就请二位兄长,与我一起到县衙坐坐?”
下人们赶紧知机的牵过了马,唐通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牵了过来,让几个孩子坐进马车里,他亲自赶车,让霍起跟着坐在外面,甄英莲可能是被丢怕了,虽然怯怯的不敢反抗什么,但却坐在马车门边,挨着霍起跟前。
一路走来,这些被拴成串的人贩子被愤怒的百姓拿着臭鸡蛋、烂白菜梆子什么的,砸的满头满脸,可见世人对人贩子们的深恶痛绝,不过,那味道差点儿熏吐了贾赦,贾赦冲着两旁的人说道:“咋都这么败家那?顺便在地上捡两块石头……”
贾赦没说完,就被贾敬呵斥道:“你给我闭嘴!”贾赦摸摸鼻子,没敢再说下去,他才想起来,这些人还没审问呢,被砸死了倒不要紧,耽误他们交代老巢,剿灭更多的同伙,那罪名可就大了。
好在路程不远,这些人直接被带进牢房先去审讯了。贾敬、贾赦和苏知府坐在府衙后面院子里的石桌旁,苏知府亲自给二人泡茶,三人互相恭维几句之后,贾赦敲着石桌道:“我与舅公向来是亲厚的,咱们也就不是外人,今天便教你个巧宗,保你在这边顺顺当当的做你的三年知府。”
苏知府赶紧打蛇随棍上道:“还请兄长为兄弟我,指点迷津。”贾赦抿了口茶,这才说道:“这金陵的历任知府,倒也不是都直接就想做个是非不辨的糊涂官,而是这贾史王薛四家跟甄家搅在一起,控制了金陵官场,让这金陵的官员们只有两个选择,死或者顺。
这次的护官符虽然是场闹剧,但是,却也并不是完全空穴来风,只是这些蠢货自己把自己的老底儿揭了出来,而不像甄家那么聪明,选择闷声发财,若是那样的话,等我和大哥知道的时候,怕是已经给他们陪葬了。不过你这运气不错,或者说,若是没有生路的话,舅公也不会让你趟这浑水,只你听说过扬州巡盐御史林海?”
苏知府笑道:“自然是知道的,黜陟使大人可是正管我的,之前还想着怎么能搭上关系那,听恩候兄这话,这是要瞌睡送枕头了?”贾赦也笑着说道:“可不是给你送枕头吗,不过,虽然我和如海私交不错,但这次你还要谢谢那个今天救的小丫头。”
贾赦用扇子慢慢的给自己扇着风说道:“你们是知道这林老夫人娘家姓郭,不过,这林老夫人其实还有个很是亲近的舅家兄弟姓甄,名费,只是后来林家老太爷突然去了,而这甄费又去了外地求学,两家就此断了联系,旧年也曾多次让人寻访,只是因甄家落了难,家道中落,老宅卖了出去,正是王家陪给我岳丈的那个山庄。
却没想到这人却到了姑苏,怕也是想要寻林老夫人帮忙吧?只是,林老太爷去了之后,林老夫人带着林海留在了京城,两家却是阴差阳错的错过了。你只带着这主仆二人,拿着我的书信到了林府,必然会被奉为上宾的。”
作者有话要说: 原著中,甄英莲是八月十五看灯会的时候走失的,这里因为情节需要,就改了
《好了歌》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甚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