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赦教渣渣(16)
恨意自不用说,贾代善这最后是一点儿脸面都没给她留,好在这里的人,无论是出于哪方面考虑,都不可能往外传,否则他们自己的名声也得毁了。庆幸的则是贾代善咽气儿的是时候,明眼人都知道贾代善最后肯定是要处理她,或是送到家庙清修,或是后半辈子去佛堂念经祈福。
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靠死了婆婆,又靠死了丈夫,后面就是等着享福了,怎么能去清茶淡饭了残生?贾代善没了,自己就是老封君,政儿两口子就得供着自己,享福的日子马上就来了!这么一想,对于不能跟贾代善埋在一起,倒也没有什么可难受的。
当然,她还得拿着帕子跟着哭,可不能让人发现抓了把柄。屋里传出哭声,外面就知道老太爷走了,赶紧将府里换上了白色,孝布孝服之类的,也都早就准备好了,唐通一面让大家换衣服,一面给贾代善换衣擦洗。
正好这时王氏跟贾珠进了院子,贾珍、贾瑚也都到了,贾元春刚出生一天,自然是不能过来的,贾琏也仅有百天,所以,贾赦让奶嬷嬷抱着给贾代善磕了头,就送回了贾宅,只是贾珠和贾瑚仅差了半岁,贾瑚跟在贾赦身后接待祭拜的客人,贾政自然不愿落于人后,每来客人,他必然会将贾珠推到前面,以示这才是荣国府继承人。
可是,贾珠头一天受伤,晚上还发了烧,这般折腾,就是个健壮的成年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是个病弱的孩子,贾珠很快就高烧了起来,被史氏看到,骂了贾政,这才救下了贾珠。而贾赦见贾政试试抢着出头,也不在意,只是带着贾瑚、贾珍往那些杂事处跑,不去和贾政抢风头,看差不多了,就让贾珍带着贾瑚回自家宅子,反正这守夜也轮不到隔辈儿的年幼孙子。
但是,史氏就是看不惯贾赦父子,更因为自己的金孙病歪歪的,这个罪魁祸首倒是活蹦乱跳的,史氏恨得心都在滴血,于是,史氏用帕子按了按眼角说道:“这平日里,孙儿辈中,老爷子最疼的就是瑚哥儿这个孙子,没想到这孙子竟然不愿送他最后一程,也不知道老爷子的心里难受不难受,若是地下有知……”
贾赦冷笑的接过话来道:“若是地下有知,也不知道会不会气的活过来把临终前没说完的话说出来?也不知道你这老太太的心到底有多黑,祸害了一个又一个子嗣不算完,就连孙子辈儿都不放过,贾珠被你折腾成那样,那是他父母乐意,我的瑚哥儿可轮不到你来祸害!
再说,我这做儿子的还活着,没得让个三寸不到的小豆丁过来给守灵堂,这是当我不存在了还是当贾政死了?还有,若是想要撕破脸,让我把你干的事情公布于众,或者把父亲临终时说的话都说出来,你就继续折腾,你是知道我的,历来是混不吝的,尤其是涉及到我的儿子们,谁惹了他们,都做好被报复的准备吧。”
史氏是真没想到,贾赦什么都敢说,幸亏现在已经天黑,来拜祭的宾客也都陆陆续续的回去了,再加上四周和尚、道士的念经声和木鱼敲击声很大,听到的只有跟前贾家的人,于是史氏只能讪讪的说道:“罢罢罢,我也是白说一句,反正我也管不到你那边的事儿。”
贾赦没再搭理史氏,贾代儒等人有些不赞同贾赦这样不给史氏面子,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的生母,这样明显是大不孝,更何况,这样的事情,一旦传出去,是有损贾家名声的,于是,做为管理贾家族学,很注重礼仪孝道的贾代儒就想说道说道。
但是,贾代化很清楚贾赦的为人,同时他也很厌恶这个造成自己堂弟死亡的妇人,于是开口说道:“史氏,注意自己的身份,这是灵堂,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掂量一二!”贾代化是族长,在宗族里身份比贾代善还高,年龄比他们也大,说出的话分量很足,贾家的人都是不敢反驳的,史氏也只能听着。
去宫里报丧的贾敬这时带着天使回来了,贾家赶紧把事先准备好的香案放好恭听圣旨。一顿四六骈文之后,只是按例赏了一些合乎贾代善身份的随葬品,然后又封了贾政为二等奉国将军,岁俸银185两,禄米185斛。
爵位连降六等,这个结果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内的事,毕竟这次贾代善可不是跟原著里那样救驾而亡,贾政又无功无绩,甚至连个功名都没有,就这二等奉国将军的爵位,也是皇上看在贾代善的面子上,不想贾代善走的难看,这才给贾政的。
这个结果只有史氏和贾政难以接受,他们觉得贾政人品端方,素有爱读书和至孝的好名声,这降等袭爵是肯定的,但是,即使捞不着个侯爵,那伯爵总可以吧?再不济,就是子爵男爵那也是超品之内,可是,竟然只是个二等将军。
但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贾政只能浑浑噩噩谢恩领旨,又塞了个丰厚的荷包给了宣旨太监,将人打发了,这才将圣旨送入祠堂,回到灵堂哭灵,这时贾政哭的很用心,那情真意切说完悲鸣,真的叫人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这才是打心眼里的难过。
第22章
本来,贾赦就需要在大地解冻之后,带张氏的棺木回金陵贾家祖坟,这次只能等贾代善停灵四十九日之后,一起动身了。只是,贾代善身上有国公爵位,死后享受大夫品级的三重棺椁,并大棺厚八寸,属六寸,椑四寸的油杉做的玄色寿材,棺木中摆放五鼎四簋,饭含之物为璧,另有石羊虎、望柱、石人各二的石像生随葬。
相比之下,张氏的棺木就显得尤为减薄了,这是因为贾赦是白身,不可用椁,只能用结实的土杉做四寸的椑,也就是普通的结实棺材,随葬些寻常的衣物首饰,饭含之物只能是铜钱,这些在寻常百姓家里,自然算是厚葬了,但两厢一对比,还是打算一起运往金陵贾家祖坟,那就显得有些憋屈了。
贾赦眯着眼睛,想要让张氏出殡下葬的时候好看,那就只能自己有品级或者爵位,然后给张氏请封诰命。这也是为啥,最后贾代善不让史氏进自己墓里跟自己合葬,却又交代给史氏找个宽敞地方,因为史氏除非被剥夺了诰命,不然这墓地品级就是跟丈夫贾代善同等,本来,贾代善的墓里,自然是留了史氏的位置,只是墓室比贾代善需要小上五寸。
品级,自然是出仕之后,皇上封的官位,但贾赦现在正是父孝的时候,肯定是不能出仕,那就需要因功封爵,但是,你想要封爵,那功劳就得足够大,贾赦为这能够封爵的足够大的功劳弄得差点儿谢顶。
若只是弄个爵位,让张氏能用上椁,这并不难,贾赦手里有很多东西都足够他捞个类似五等云骑尉这样的散爵,但是,贾赦可不希望以后见到贾政行礼,那是要郁闷死他的,其实,他着急整个爵位,也是因为不愿意之后看到贾政行礼。
贾赦扒拉着自己手里的底牌,不知道选哪个好,有心找自己的老丈人商量,又因自己正在热孝的时候,还是双重孝,就算张家不忌讳,那也是绝对不能在这时候登门的。另外,张家做为帝师,已经不适合再累加功劳了。
引荐之功,自然是功不可没,但是,张家现在已经是封无可封,帝师并不比国公地位低,同样为超品,而且更加清贵,再来可就只能封王了,这对于张家来说,与催命符无异。而,只要贾赦将东西拿到张家,张家无论如何都得引荐,因为,就像荣国府一样,皇上不可能不在张家放钉子。
思考再三,贾赦写下了三样东西,一为有消炎、加速伤口愈合并减少感染的金疮药,只是这药力却比西药中的青霉素更厉害,并且不会出现过敏现象。二为牛痘可预防天花,只是,贾赦只知道大概,并不能说的详细些,这具体的操作,就只能太医院受累了。
三,就是水泥可减轻江南水患对河堤的伤害,效果与白膏泥相差不多,但却只需要十分之一的钱财。只是,与牛痘可预防天花相同,贾赦同样只知道水泥的配方,具体的比例却不清楚,需要稍微实践后才能知道。
贾赦将之写完之后,就去了宁国府找贾代化,贾代化是一等伯兼一云骑尉,是可以随时进宫的,与需要告假为贾代善守缌麻孝的贾敬不同,贾代化为兄长,是不需要给贾代善守孝的,而两人同族,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于是,贾赦就来到了宁国府找贾代化。
常年在官场上活动,贾代化又怎么会不知道贾赦拿出的这些东西代表的什么?更加知道,府里皇家的眼线怕是这会儿已经将事情上报到皇宫了,于是,贾代化也不敢拖沓,一边换上朝服,一边说道:“你跟我一起走,在宫门外等我,估计一会儿皇上就会召见你。”
想了想,又命小厮备了几个打赏的荷包交给贾赦道:“这个你拿好了,一会看到引你觐见的太监,你就给他赛一个。”贾赦摸了一下轻飘飘的,还有纸的声音,立即知道是银票,这银票最小面额也是50两,但用来打赏的,估计是不会小于百两的,而贾代化的爵位是一等候兼一云骑尉,每年支俸银700两,禄米700斛,这要是光指着这点儿俸禄,怕是用不上两天就得扎脖。
贾赦对贾代化道:“大伯父,您给我荷包就好了,这玩意儿我是真没有,但是钱财上我可是不缺的,这您又不是不知道。”贾代化一边拉着贾赦往外走,一边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咱们这样的家庭,每每都是要随身带着些荷包的,就是为了打赏用,当然,每种荷包都是不一样的,你这未来是肯定得出仕了,回头我会仔细教教你这里的门道的。”
这些本该是做父亲的贾代善,从他十来岁就应该开始教导他的,但是,到贾代善死去,贾赦仍然对此懵懵懂懂,这就可见贾代善对他是真的不上心,贾赦长出一口气道:“多谢伯父教导,侄儿定然铭记于心。”
贾代化也叹了口气,自己这个侄子原本在荣国府是什么样的地位,他能不知道吗?贾代化在不知道贾赦一身本领的时候,就从不觉得贾赦如贾代善说的那般不堪,因为贾演的妻子刘氏,也就是贾代化的母亲早逝,乃是婶娘苏氏将他照顾成人的,这才是贾代化和贾代善之间手足情深的根本原因。
苏氏为人,贾代化如何不清楚?她教导出来的孙子,就是再不堪,也不可能如史氏形容的那般不孝又不学无术,果然,这些都是后宅妇人的手段,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这样的龌龊手段,竟然是亲生母亲往自己儿子身上用的。
而自己那个平时足智多谋的堂弟,竟也栽在了这拙劣的后宅龌蹉中,不过也是,谁能想到亲生母亲会这般对待自己的儿子,可叹最后悔悟也来不及了。但不管怎么说,贾代善是贾代化的弟弟,贾代化还是不希望他们父子心中有隔阂,于是说道:“赦儿啊,你父亲对你有亏欠,但只叹家门不幸,才造成的这般局面。”
贾赦笑道:“大伯父多虑了,父亲虽有偏颇,偏疼长于近前的幼子幼女,也属人之常情,毕竟五指伸出尚不一般长短,他又不曾对我怎样,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罢了。再说,父亲对瑚哥儿却是实心实意的,这我还是要领情的。”
贾代化对于贾赦的通情达理很是欣慰,更是埋怨贾代善不知珍惜又不分好赖,于是拍拍贾赦的肩膀道:“你能这般想,大伯父很是欣慰,说来,我并不信奉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父母为何就不能有错?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的父母罢了。”
贾赦明白贾代化的意思,于是也笑着点点头道:“一般的父母,不管是怎么样,其目的都是为自己的孩子好,这么想自然是对的,要不是史氏对我的妻儿出手,但凡留有一丝余地,我都是可以忍受的,可惜,人有逆鳞,她正是碰了我的底线。
更何况,男人若是不能为自己的妻儿撑起一片天,也对不起自己身下的那二两肉,不配称为男人,只是我醒悟的太晚了,对不起苒儿,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只能照顾好她留下的血脉,另外,让她走的风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