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有,那自然是有的,明月的曲最是一绝!”迎客之人道。
“就要她了。”少年将一锭金子丢了过去道。
“哎,好嘞。”迎客之人喜笑颜开,“谢公子赏赐。”
“那其他花魁呢?”
“我要个温柔如水的。”
“我要个床上功夫好的!”
“今日是来吃饭的。”首座上的少年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一时那争先恐后的氛围静了下来。
“去去去,什么污秽的东西能往老大这里放?”瘦削男子摆手道,“老大可是个风雅的人。”
“是是是,瞧我们。”
“老大这还没开荤呢,这里的人可不配上老大的床。”
“还是听曲好。”其他人纷纷附和道。
“还有什么曲子弹奏好的,也叫上来啊。”
“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少年开口道。
“是,马上为您准备。”迎客之人可不管这其中的端倪,只按吩咐匆匆去准备了。
十里水街,醉仙楼当真一绝。
花魁的琵琶响起时,各色的酒水和菜肴都被端了上来。
美人坐于屏风之后,虽不可直观,却能令一座饮酒吃饭之人仿佛能够听的如痴如醉。
待一曲毕,屏风挪开,果然是一位让人绝色俏丽的佳人,足以让在座诸人看直了眼睛。
“赏。”少年丢出了一张银票道。
自有侍女前去收取,待入手中时,眼睛不可抑制的睁大了一下,朝那捧着琵琶的女子示意。
女子抬眸,目光穿过一众人落在了那首座之人的身上,只是在触及那双眸时微顿,行礼道:“公子还想听什么曲子?”
“弹你拿手的。”少年直视着她说道。
“是,公子。”她重又坐了回去,这一次没有屏风,素手一拨,便有曼妙曲调从指上传出,眉眼动作,皆是让在座之人眼睛丝毫不能离开。
“老大,真不想试试这个?”瘦削男子凑近压低声音道。
“我若要娶妻,自然要娶这天下第一的美人。”少年扬起唇角道。
这样的话语并未压低,可谓张狂,那轻拨着琵琶的手并未停下,只轻轻抬眸轻扫一眼,浅笑的弧度未有丝毫的变化。
而在座诸人闻言,却皆是移去目光吹捧道:“老大果然是有志向之人!”
“老大这样的身家样貌,配个天下第一美人有何不可,还委屈了她不成?”
“就是。”
“不过这天下第一的美人,当属柳尚书之女,柳玄芝。”
“那可是第一的才女,这花魁自是比不上的!”
弹奏者面色未改,一旁的侍女看着那些人一边嫌弃一边垂涎欲滴的神色,低头瞧瞧的撇了撇嘴。
一曲结束,又赏。
声色之地,宴饮结束的总不会很快,虽然不能搂抱女子调情说笑,但起码有舞乐相伴,酒水自是一波接一波的续上。
乐曲奏响,或一人独奏,或众人合奏,总是连绵不绝的。
一片觥筹交错之中,少年提着酒壶起身,引众人注意之时摆了摆手,临江而坐,眺望着十里长街以及各处烟火。
天色将晚,云霞微暗,已有灯笼高高挂起,合同最后的阳光染红着半边江水。
这里是花街,临江城最繁华的地带当属此处,客人往来,花娘招迎,却也是乞丐最多的地方。
因为来往这里的客人多是有钱的,而为了避免在姑娘面前丢脸,又或者是避免麻烦,总是会多赏几个子,虽然总有人驱赶,但却络绎不绝。
乞丐,谁能想象从前的他也是乞丐呢?
食物无谓味道或是馊与不馊,只要能够填饱肚子就好,到处被人驱赶嫌弃,而许小玉比之他而言,似乎更危险一些。
瘦弱的像猴子一样的孩童,想被煮了吃,都不一定有水洗的干净,比不上健康的孩童看起来诱人,而一个女孩,无论她有多大,样貌如何,似乎都是能够用来解决欲望以及生孩子的。
是许小玉较为凶悍,所以一时震慑住了那些人,但长久下去。
“有的女孩会疯掉,然后还能够生出孩子。”那时穿着布衣坐在廊下的女孩一片被照顾的很好的安然模样,跟他说着她曾经面临的处境,“有的长得漂亮的,就像我这样的,就会被卖给妓院,好的话能够学一些技艺,不好的话就会被很多男人欺负,说不定还会死掉,但我那个时候真的在想,如果活不下去,我就自己把自己卖进去,起码能吃饱饭,钱也不能让别人赚了嘛,不过你以后可不许学那些男人欺负姑娘,要不然我就揍你!”
许御天当时答应了。
她又说:“你要是很有钱,多给她们一些钱也很好,总之钱是一个好东西,可以买很多的肉包子。”
钱的确是好东西,甚至是天下第一的好东西。
“老大,觉得无聊要不要过去玩两把?”瘦削的男人小心凑近问询道。
少年转眸,看着他们推开菜肴摆上的骰子轻嗤一声笑道:“那东西有什么好玩的?”
“老大您这就不知道了,这可是让人欲罢不能的好东西。”薛二笑道,“您可以试两把,不趁手了我再给您找点别的来玩,总不能我们玩着,让您在这里陪着我们不是。”
“好啊。”许御天看了他一眼,起身道,“规则是什么?”
“哎,来来来,让一让,让老大熟悉一下规则。”薛二清着人,让开了位置,又殷勤的给他摆上了椅子道,“老大坐,这骰子简单的很,最简单的就是猜大小……”
“老大这么聪明的人,玩什么猜大小啊,瞧不起谁呢?”有人起哄道。
“刘老三,老大这是第一次玩,你别起哄。”
“先从简单的来,老大这种聪明人,学其他的还不是一会儿的事。”
一堆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安静。”被围着的人发话,其他人皆是停了下来,“从最简单的开始讲,薛二你来。”
“好嘞,这方面我可是熟手。”薛二喜笑颜开。
最简单的也最流行,谁进入赌坊都能够上手,许御天当然一学就会。
不过这东西凭的却不是运气。
“承让,承让!”刘老三搂着赚到的钱笑道。
“你让着点儿老大,没眼力见的!”薛二敲他的头道。
“老大,这种东西还是少玩。”丁隐说道,“玩这个的赔的倾家荡产的都有。”
“去去去,我们跟老大玩,就是图个乐,一天天的就你最扫兴,出去出去。”薛二赶着人道。
“就是,会不会说话,老大这么富有,怎么可能倾家荡产?乌鸦嘴,出去!”有人在推搡着,满脸的不耐。
坐在首位上的人并不说话,只是把玩着那个骰盒,偶尔凑到耳边听听声音:“让姑娘们也出去。”
“老大,姑娘就不用出去了吧……”有人哀求,却被薛二瞪了一眼。
“这是老大玩还是你玩?老大说出去就出去,行了,都不用弹了,都出去吧。”薛二吆喝道。
那处琴音停止,女子们纷纷抱着乐器行礼后出了门。
“来来来,老大试手。”
“行,让你们赚点体己。”许御天将骰盒放了回去笑道。
“来!”
“老大大气!”
没了乐声,骰子在盒子里的声音尤为的明显,而它一开始晃,所有人都停下声音屏气凝神。
“大小?”骰盒落定,纷纷押下。
“开开开!”
“老大胜一盘!”
“哎呀,再来再来!”
“大大大!”
此处雅间颇为热闹,只是在整条街中并不显,夜色晦暗,此处却明亮至极。
临江对窗,帷帽之下的人将茶水饮尽,聆听那隔江之声,气息轻沉。
那时他曾经教他不可沉溺于赌之一道,要么分毫不沾,要么技艺超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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