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飞燕:“——”
那张笑脸面具转脸看她,上官飞燕咬牙攥手心,默默点头。
这还她又在考虑新的可能性——陆小凤与楚留香都是实力高超之人,若是利用这两人,也许能让自己摆脱这个男人。
等三人要离开,步掌门悠悠开口:“两位大侠,不要被花言巧语骗了哦。”
两人一直注意着他,听到这句话,眼神都变得微妙起来。
最可疑的人给出了靠谱的提醒……但会说花言巧语的是谁?
上官飞燕再度攥紧了手,心里的愤怒难以言说,有时候她总觉得面具人能够读心,那张面具后的眼睛能洞察一切。
楚留香看了他一眼。
路上无人开口,上官飞燕想了又想,都觉得自己再去忽悠两人应了面具人的话,身后的两人有了心理准备,恐怕也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说法。
楚留香主动开口:“上官姑娘,好久不见,你出现在此地……莫非是遇见了难处?若是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尽管说。”
陆小凤从楚留香那里知道了他遇见上官飞燕的缘由,虽然谈论的中心是得罪许多人的乌渡,但他知道上官飞燕的存在。
上官飞燕沉默片刻,开口道:“那人是个混蛋恶棍,我是被他强行带到这里的。名字身份都不清楚,楚大哥离开之后不久,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
反正到了霍休跟前也会被道出身份,上官飞燕自暴自弃道:“他叫我带路来寻霍休,但霍休不在小木屋,他丢下那封信,带我来了这里。”
陆小凤敏锐道:“你与霍休是什么关系?”
他只想着孙女、女儿之类的可能性,从没考虑过情人这个答案。
上官飞燕扭头瞥他一眼,紧紧闭上嘴,又转了回去。
陆小凤默默低头。
此时已到了霍休屋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草香,上官飞燕推开门,屋内开窗透着风,床上躺着一个人。
陆小凤和楚留香面露诧异,先后进屋,上官飞燕一个人留在外面,重重地拉上门。
剧烈的声响将床上的霍休惊得一阵,还来不及缓神,陆小凤的脸出现在视野里。
霍休:“??!!!”
他惊得差点喘不上气,整个人彻底清醒。
陆小凤的表情不比霍休好多少,他想过很多次与霍休再见面的场景,霍休也许死不承认,也许会坦然承认,是云淡风轻、气定神闲的。
但此时躺在床上的霍休,憔悴,瘦弱,眉间沉沉,就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楚留香打量着霍休,也为此感到惊讶。
霍休从两人的夹角缝隙中瞥见屋外的身影,知道是上官飞燕带他们来的,再一细想,其中定有笑脸面具人的手艺,他愤怒地撑着床起身,仅仅是这个动作便气喘吁吁。
陆小凤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你们是如何得知此处的?”霍休冷冷地问。
“在小木屋,你的床边有那位面具人留下的信。”陆小凤说。
霍休的神色变得更加愤怒,显得扭曲狰狞。
两人看出来了,霍休与那个荡秋千的面具人并不对付,甚至有可能如今的情况都是由那人所处。
*房间中的三人在对话,门外上官飞燕竖起耳朵再听,而另一个同样来到此地却无所事事的司空摘星则在闲逛。
他不想管青衣楼的事情,而这幢宅院有很多可供他探索的地方。
司空摘星就像猴子入山林,哪里都要去瞧一瞧,他甚至从后厨找到了一袋李子,拿了两个在手里,继续自己的游赏之旅。
在这种情况下,他来到了步早荡秋千的地方。
步早在他来之前考虑了如何让自己更舒服的享受方法,所以他选择斜着侧躺在秋千上,搭着腿,懒洋洋地晒太阳。
秋千是长椅形状,步早用木板短棍搭起来再固定,相当牢固。
司空摘星远远地看到一双大长腿,如此嚣张的姿势不像霍休也不像宅院下人能做出来的,他便悄悄走了过去。
随后他对上一张笑脸面具。
乍一看,像一张僵硬惨白大死人脸。
司空摘星审视地看了看,莫名觉得这张面具有些熟悉,但他能够肯定,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个面具。
步掌门懒得起身,司空摘星站了一会儿,啃了口李子,上前,握住秋千绳,轻轻地晃了一下。
步掌门没有反应。
若不是他的胸口在微微起伏,司空摘星都要怀疑他死了。
司空摘星三两口啃完李子,随手扔到树根处,双手上阵,小心又试探地开始晃起来。
他一边晃一边看那张面具,但透过面具的黑孔向里望,只能看到模糊的唇,至于眼睛……这人闭着眼。
司空摘星继续晃,如果上面是陆小凤,他会晃得更狠一些,但这个戴面具的男人让他觉得古怪,没有做得太过分。
不知道晃了多久,面具男人一动不动,司空摘星渐渐地感到厌倦,松了手,打算去摘这男人的面具。
只是手还未伸出去,面具下的眼睛睁开,其中倒映着面具边缘的阴影,眼睛模糊不清。
“继续推啊。”
他如此说道。
司空摘星忽地不太高兴,这是在指使他吗?
他绕道秋千正前方,道:“让我也坐一坐,你给我推。”
步掌门乐了,司空摘星怎么敢提出这种要求的?能被他推秋千的人可不多,只有他自己的马甲。
“好啊。”步掌门起身让开位子,向司空摘星示意,“你坐,我来推。”
司空摘星眯起眼睛,抱着谨慎的心态上前坐下。
步早的手搭上椅背。
秋千!起飞!
司空摘星紧握绳子,天空和地面交替变近变远,他几乎飞上天和树肩并肩,风从耳畔呼呼刮过。
出于一种较劲的态度,司空摘星岿然不动,直到面具人问他:
“你开心吗——”
“——”
司空摘星的回应是在秋千回到原点时脚尖点滴,硬生生地靠脚刹秋千。
“你说呢?!”
轻功和荡秋千不是一个路数,将生命交给别人掌控的滋味并不好受,司空摘星对步掌门的问题感到恼怒。
司空摘星扑了上去,步早绕着秋千躲,两人玩起老鹰捉小鸡,秋千是母鸡。
陆小凤和楚留香从霍休那里听了一耳朵有关面具人的坏话,心情复杂又微妙地回到这里,本打算和面具人好好聊一聊,上来就看见司空摘星和面具人你追我躲。
“哈哈哈哈你追不到我。”声音欢快得有些过分。
“你给我等着!停下!”谁都没见过司空摘星那样恼羞成怒。
陆小凤:“……”
楚留香:“……”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步掌门当然不可能让司空摘星捉到自己,兴致勃勃地逗猴。
陆小凤喊了一声:“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刹住脚步,步掌门也跟着停了下来。
楚留香和陆小凤上前。
步掌门坐回秋千,交叠双腿,好整以暇地看向返回的两人,道:“有话想对我说?”
虽然两人很好奇司空摘星和他你追我躲的原因,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你究竟是什么人?”陆小凤问,“霍休得罪过你?”
霍休年老体衰,被步掌门按在地上揍了一顿后被废了武功,身心俱疲,前天“不小心”摔了一下,摔断了腿。
这个“不小心”是指霍休打算往步早的饭菜里下毒,被“路过”的步掌门吓到,摔下台阶。总之很活该,纯粹自讨苦吃,但霍休在向陆小凤倾诉时都将错怪在步掌门身上。
而面对陆小凤对他的质问,霍休一开始是不想承认自己是青衣楼的主人,打算糊弄过去,这一打算在门外的上官飞燕冲进来揭穿一切后告吹。
原先面子上还算过得去的情人有种互揭老底的破罐子破摔,当时场面相当混乱,霍休拿着枕头乱砸,上官飞燕伸手乱抓,陆小凤和楚留香挨了好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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