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一直都很奇怪,毕竟几千人的口味想法很难统一。你看,谁能想到,《失乐园》能在去年拿到奥斯卡?”
利亚姆将指尖插进他的黑发之中,轻轻抚摸着:“我啊。我就想到了。”
“你...”
奥斯蒙德一噎,好笑地勾唇:“你甚至没有将提名电影全部看过,喜欢谁就支持谁,根本就不看局势也不看内容。”
小狗歪着头眨了眨眼睛,手指从黑发间穿梭而过:“对啊,这有什么问题吗?我喜欢你当然支持你。”
“...没有问题。”
奥斯蒙德沉默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他挣开利亚姆的手,手指挤进利亚姆的指缝,让他和自己十指相握。
利亚姆看起来很喜欢这样交握手指,他轻轻晃动了两下手臂,带动着奥斯蒙德的手摇了摇。
“不喜欢春天,主要是因为奥斯卡吗?”
“大部分吧。奥斯卡就像是考试,你学得不错,信心满满,相信自己能给出一份满意的答卷,所以很期待它。但又害怕自己在考场上发挥失常,谁劝都没有用,因为所有的准备都做了,剩下的居然要交给命运,或者幸运,或者别的什么。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奥斯蒙德扯过两个人交叠在一起的手,维持着交握的姿势,翻手将利亚姆的手掌压在沙发上,以免它再晃动。
“焦虑症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担心什么,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像你刚刚看的剧本里,雷蒙会因为某些东西突然大叫惊慌失措一样。其实我已经好了很多,起码我已经不怎么害怕性了,但是...也许我现在只是很正常的,紧张?我不知道...”
他攥紧了利亚姆的手指:“我吃了药,虽然剂量没医生规定的那么多。”
“没事。”
利亚姆揉搓着他的头发:“我也会害怕未来不符合预期,出现什么我难以掌控或者面对的意外。”
“你要说‘别怕,勇敢一点’了吗?”
“嗯...其实我是要说,我们可以一起躲起来。”利亚姆垂下眼眸,对上奥斯蒙德睁开看他的眼睛:“你觉得呢?暂时避开那些让你害怕的东西,你看,人人都怕死,所以大家都在躲,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我们不去想奥斯卡或者死亡之类的东西,一起吃晚饭,去海滩上遛狗,然后再回来拆开礼物,你觉得怎么样?”
“明天就一起躲到被子里,树屋上,我看看,嗯,也许还能去海滩上捡贝壳,游泳,做个按摩,等到奥斯卡开奖前一分钟,再开始紧张。”
他的声音好像带有魔力,让奥斯蒙德可以想象出他们两个一起坐在沙发上或者坐在沙滩上的场景。
但这确实帮他转移了注意力,奥斯蒙德挑了挑眉:
“...你只是想让我快点拆你的礼物。”
“只占百分之五。”
“那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五是什么?”
“百分之五是想和你一起吃晚饭,百分之五是和你一起去海边遛狗...”
他絮絮叨叨着,居然复述了一遍刚才提到的所有项目,眼睛含着笑意:“最后百分之六十,想让你开心。”
奥斯蒙德与他错开视线,轻声咳嗽了一声,鸵鸟一般将脸颊重新埋进他的腰间。
利亚姆并不着急,他的声音也带着糖果一样的笑意:“奥斯蒙德·格里菲斯先生在吗?打扰了,能让我躺下来和你躲在一起吗?”
奥斯蒙德咬了咬牙,用力压住他的手。
“咚咚咚,没人在家吗?”
他头顶的声音裹上了些许困惑和苦恼:“那可怎么办,我在冰箱里准备的提拉米苏,还有放在礼品盒里的雪橇,都要等到明天才能让奥斯蒙德先生拆开了。”
“...雪橇?”
奥斯蒙德被这个单词吸引了注意力,他抬起头:“计划里还有让系统拉着雪橇滑沙吗?”
“...它可能拉不动我们。”利亚姆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笑容中明显带了几分得意:“或者,你更愿意叫它,‘玫瑰花蕾’?”
第199章 结巴小熊
“Rosebud?”
奥斯蒙德一愣, 手掌撑着利亚姆的手,猛地坐起身,他难以置信地紧紧盯着利亚姆, 喉结上下动了动:“你...你把它买下来了?斯皮尔伯格居然肯把它转卖给你?”
那可是玫瑰花蕾!
电影史上最具收藏意义的电影道具。
斯皮尔伯格并不缺钱,他的好友乔治·卢卡斯也很想要玫瑰花蕾作为礼物...这种天大的便宜怎么会轮得到利亚姆来捡?
利亚姆连忙撑住他的腰以免奥斯蒙德的手掌突然打滑, 因为太过激动导致滑倒受伤。
他就知道奥斯蒙德会喜欢这份礼物,脸上的笑容愈发扩大:
“这不是斯皮尔伯格手上那把雪橇。是从奥逊·威尔斯手上买来的。他说,这把雪橇才是真的,斯皮尔伯格竞拍得到的那把是假的。”
奥斯蒙德的表情一顿, 神色一言难尽:“奥逊·威尔斯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名誉世界的天才导演了,他是个混蛋是个骗子。哪怕他说的是真的,雪橇也不可能在他的手上。”
雪橇是假这种话他也说的出口。
也得亏买下雪橇的是斯皮尔伯格,他脾气好才没和奥逊·威尔斯计较。
他叹了口气,抬起手揉乱利亚姆半束起的金发:“你应该提前问问我的, 傻瓜小狗。”
“应该不会是假的。”
利亚姆歪了歪头:“虽然是从奥逊·威尔斯的手上拿到的, 但我找了公证人鉴定师还有雷电华制片厂以前的工作人员,律师全程监督, 确认了这确实是在《公民凯恩》中出镜的那把雪橇。”
“雷电华在当时总共使用了4把雪橇, 一把松木雪橇,用来拍摄年幼凯恩的戏份;三把巴沙木雪橇, 用来拍摄焚烧雪橇的镜头,拍到第二条时,威尔斯已经满意, 所以斯皮尔伯格手上的巴沙木雪橇和这把松木雪橇, 都被留了下来。”
“所以...”
奥斯蒙德眨了眨眼睛, 选择了相信他话中找来的鉴定师和公证人:“严格意义上来说,奥逊·威尔斯没有说谎, 你买到的这把松木雪橇才是凯恩临死前,心心念念的、真正的‘玫瑰花蕾’。”
“没错!鉴定的证明与公证书也放在盒子里。”
利亚姆眼角下弯,清澈剔透的眼睛反射着被海岸线一点点吞没的,夕阳柔和却明媚的光。他抿起笑意,骄傲、愉悦、等待称赞:“你想要看看它吗?奥斯蒙德先生?”
其实他并不在乎雪橇是否是真,哪怕它只是一把百货大楼买来的普普通通的标注着商标的雪橇,也没关系。
礼物重要的本来就是心意。
他只是不希望利亚姆被骗。下意识地像以前一样认为他会被人欺负,下意识忘记他还有不得了的黑暗面。
但是,那又怎样呢?
奥斯蒙德垂下头,吻了吻他的被光线照亮的眉峰:“好漂亮。”
“你还没有看到它呢,这么喜欢?”
利亚姆很高兴,他的眉尾挑起,像是被一只名为幸福的巨大泡泡包裹,向上漂浮,沸腾。
因为奥斯蒙德喜欢他的礼物。
“...我在说你的眼睛。”
奥斯蒙德勾起唇角,去看他眸中属于自己金色的倒影。利亚姆的瞳孔微缩,属于自己影子的薄唇一张一合:“这么喜欢?...的确喜欢。”
像两年前学校附近被夕日笼罩的公园。
利亚姆的眼睛就像现在一样漂亮,浅蓝色的眼眸像漾起的海纹,波光粼粼,像太阳残碎的影子,让人不敢长时间望着,只能将被太阳晒红的脸匆匆移开。
他戳破了利亚姆飘到半空的泡泡,让他跌回他身边来,然后为他吹了一个更大的,将他们两个人都包裹进去。
利亚姆悄悄红了耳朵,轻轻勾住了他的手指。
又靠在一起拥抱了半天,扎着缎带的方形礼物盒子才终于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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