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出一个不用口服,买了就能直接远距离生效的商品啊,非要追求真实体验把屏蔽痛觉的系统商品做成这种真正的止疼片的样子。
又不好携带又容易弄丢。
春日川柊吾正要重新缩回床上,试图让月山朝里那边快点结束笔录来送止疼片,却忽然在转头的那刻看见了熟悉的瓶子。
自己劳心劳力换来的止疼片居然就放在病房边的床头柜上,连带着刚摘下来的鲜花一起!
他记得之前月山朝里来的时候看见过假扮成绿川光的诸伏景光,这捧花大概是景光那家伙放的吧。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好像是一直守在这里的,不过不知道现在他们都跑去哪里了,月山朝里刚来就被叫去警局那边做昨天的笔录,现在暂时也没法替自己侦查大猩猩们的动向。
知道自己绝对会被训一顿的家伙往外瞄了几眼,从打开的门看见了外面算是空荡的走廊,只有偶尔几个来探病的人步履匆匆地走过,看上去完全没有那两个人家伙中任何一个人的影子。
算了算了,反正自己伤成这样也不会被打,顶多就是被训一顿嘛。
这样想着,男人有些艰难地直起身来,将药瓶捞过去打开。腹部的伤口实在是疼的厉害,就算现在喉咙处也隐约传来血腥味,他皱起眉头,大脑都被疼痛折磨的有些嗡嗡作响,只想快点把止疼片吃下去。
还有六颗左右,幸运~
看见药瓶里面的药片,栗发的警官先生总算勾起嘴角,扯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来。
这个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好,估计还要疼好几天,先都吃了再说,等月山朝里过来的时候再给自己带一瓶就好了。
六片可是可以撑过十八个小时。
春日川柊吾打开药瓶,先从里面倒出两颗来,仰头放进嘴里,药片入口的那刻就自动融化开了,连融化出的水都没有,但好像有一股不存在的温热暖流直接从喉咙涌向四肢,身上原本折磨的他连呼吸都有些错乱的疼痛全数消失不见了。
男人弯了弯眼睛,直接将剩下的药片全部倒在手心里,仰头将着四片也全数倒进嘴里,在吃药的间歇他听见了一串脚步声以及紧随其后的重物滚落在地上的声音。
听这个声音,像是什么接水的保温杯?
下意识在脑内分析起来,还没等春日川柊吾反应过来,他往嘴里倒药的那只手就忽然被人大力拽住,即使没有痛觉他也能感觉到对方用了多大的力气。
......哎?
下一秒,天旋地转,等他再次睁开眼时,自己已经被这个忽然进入病房的人死死压在病房铺着惨白床单的床面上。
栗发的警官先生正要开口说什么,声音先是被喉咙处的伤痕挡住了,再是被来人的下一步动作彻底堵在喉咙里。
那人就松开了紧紧攥着他手腕的手,改为用力捏在他的下巴上,另一只手动作强硬地从他嘴里探进去,撬开牙关。
“你他妈在乱吃什么?!”
松田阵平带着压不住的怒火的吼声从头顶上方传来,用来拆弹的灵活手指以不会牵扯到那人伤口的方式探进口腔,强制性掰开那人的嘴,似乎想要让他吐出刚刚倒进嘴里的药片。
...居然已经咽下去了。
没有在口腔中找到任何其他颜色的药片,松田阵平的眉毛紧紧锁在一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被面前这个人气疯了。
伊达航早上匆匆来看过,结果又因为案子被叫走了,月山朝里和飞鸟雾还有安室透一起来的,后者美其名曰来送早饭,看见病床上那人后表情瞬间沉了下去,但是又无法逗留太久,也在送完早饭后不久就走了。
月山朝里和飞鸟雾似乎想一直守在这里,但是中途被警局那边叫去做笔录,他们刚走一个叫绿川光的男人就推门进来,他和萩原研二一眼认出那家伙就是七年不见的诸伏景光。
但是这种时候好像已经没办法叙旧了,几人只是相互拥抱了一下,松田阵平注意到对方看向春日川柊吾...准确来说是看向春日川柊吾脖颈间伤口的眼神比安室透复杂很多,好像被一个奇怪的编织网困住,连走时都步履匆匆。
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最后居然又是只剩下他们两个。
守了一上午都不见春日川柊吾有任何醒来的趋势,想起昨晚那个前辈说的‘他说自己只是在睡觉’,松田阵平只能强行放下自己惶恐不安的情绪,不断告诉自己,他只是太累了,多睡一会儿而已。
只是在睡觉而已,这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多睡一会儿也是应该的。
谁知道春日川柊吾那个家伙,就萩原研二出去买饭,自己去走廊接个水的功夫,他居然还能折腾出事情来!
鬼知道他端着水杯回来,在门口看见这场景时是什么心情!
栗色头发的男人皱着眉头,在接水之前被自己拿在手里细细看过的药瓶现在就被他手背还留着针眼的手捏着,看不清里面还剩多少东西,男人就这样皱着眉头将手里的一把药塞进嘴里,然后用自己被祸害成那样了的喉咙咽了下去。
因为身上的伤口和失血,春日川柊吾好像连皮肤都变成了一种不健康的惨白色泽,手抬起时能让人看见手背上清晰的青色血管,脖子上裹了好几层的纱布盖住了狰狞的伤口,单薄的病号服也盖掉了腹部和肩膀处的绷带。
像是想把昨晚的压抑气氛驱散出去,病房内的窗帘一直是拉开的,午间格外和暖的阳光撒在床上,将男人本就是栗色的头发照成了另一种更浅淡的色泽,连同眼睛一起。
松田阵平过来时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对方被发丝微微挡住一些的右眼。
那只眼睛被光照成了很浅很亮的颜色,异化成为了无机质的玻璃球,因为在想其他事情,眼睛被恍惚覆盖住的样子和春日川柊吾仰起头的角度与他最恐惧的画面重叠起来,把他总直接带回了昨天那个猛是血腥味的房间里。
有那么一瞬间,松田阵平恍神之下好像在阳光间窥见了那人满身是血捂住脖子靠在墙上的样子,眨了几下眼睛才反应过来刚才不过是错觉,病房里面什么都白,连对方的嘴唇都没有半点血色。
随后,混沌的大脑终于被劈开了一条口子,在男人清醒地意识到对方干了什么之后,从昨天中午开始,一层层累加压抑的怒气和恐惧好像瞬间决堤了。
喉咙都成那样了还就这样把药片咽下去?!
让自己恼火成这样的栗发男人被自己死死按在床上撬开嘴也没有任何反应,只在他放下手后看过来,圆润的蜜色眼睛里露出困惑的情绪,似乎想开口说什么,但是因为喉咙的伤口,半天都吐不出来。
“春日川柊吾...我真的想撬开看看你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你现在这个破嗓子吃流食都困难,还干吞药片,你怎么不干脆直接......”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已经气到说不出流畅的句子来,见对方已经咽下去了,也不打算再说什么长篇大论,只伸手拿过拿过药瓶。
随后,他的话音一顿,猛地扭头瞪向自己手上没有传来任何药片碰撞声,种类也不大对的药瓶,活像里面装了一条蛇。
事实上,男人将药瓶拿过来,从没来得及盖上瓶盖的瓶口看见了比蛇还恐怖的东西。
空空如也的瓶内。
松田阵平记得,很清楚的记得自己之前打开的时候,看见里面有差不多六颗的药。
那家伙全吃了。
“你不怕把自己毒死吗?!”
心脏随着空空如也的药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这位爆破处的王牌警官只觉得自己全身发冷,又好几秒都做不出动作来,在愣愣地吼完这句话后,他直接将药瓶摔了出去,伸手就要按床边的呼叫器,却被床上那人一把拉住。
“别......”碎沙一样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瞬间让松田阵平僵在原地,他转头咬牙让对方不要说话,却对上了那人最有优势的眼睛。
圆润的蜜色瞳孔里面闪着慌乱,随后又被一种强行的镇定和恳求取代了,春日川柊吾咳了两声,只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六颗。你一口气吃了六颗这个东西还没事?等着洗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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