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当下是什么情况,脱离组织前的刑讯模拟,还是……?
琴酒:“问不出?”
黑衣男人吞了口唾沫,谨慎开口:“两天了,不肯说。”
“废物。”
琴酒讥讽地轻笑一声,左手伸进风衣口袋。
注意到这个动作,北条夏树下意识地别开视线,盯着远处墙上的一小块斑驳。
“砰——”
装了消音器的枪声仍然震耳,北条夏树几不可察地抖了下。
那处深红叠了飞溅的新红,像淌下的一滴血泪。
他放缓了眨眼的速度,再抬眸时已掩去所有的情绪,面色如常地同琴酒对视,却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似乎在用眼神嘲讽——“还是这么没用”。
但琴酒未发表只言片语,大步流星地离开基地。北条夏树忐忑地跟着,等待他的下一步指令。
然而琴酒说:“回去。”
直到回到公寓的时候,北条夏树仍处在茫然的状态。
琴酒说了句明天早上九点有任务,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徒留他解读这句话的意思。
北条夏树知道辞职八成是失败了,琴酒似乎也不准备为难他,他当即坦然地接受这件事——在别人看来几乎是不可思议的。
他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望见自动感应的走廊灯亮着,而原本衣架上悬挂的黑色长款风衣消失不见。
他心中陡然生起对劳模的敬佩,尽管丝毫不会因此被激励,又有些忐忑——为什么不叫上自己呢?难道因为辞职、怀疑他的身份了吗?
扔掉乱七八糟的推测,北条夏树沉沉睡去,凌晨一点半,本月来休息最早的一天。
他梦见琴酒帮自己带了杯热美式。
他横眉冷对,破防大骂:“热美式滚出日本!”
琴酒一脸冷漠:“喝光。”
夏树:“呜呜…”
他哽咽着乖乖喝完了。
好可怕的梦。
第二天见到琴酒的时候,对方身边添了位新面孔。
戴墨镜的大块头青年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十分憨厚,是琴酒会中意的那种、服从度高的下属——后来,他拥有了名为伏特加的代号。
他礼貌地向北条夏树打招呼:“北条先生你好,我是鱼冢三郎,从今天开始担任大哥的助理。”
北条夏树不明所以,看向琴酒。
对方竟然露出了点疲态,由于休息不足,他眼下总是有淡淡的乌青,精神却时刻保持着高度集中;这天整个人都有些颓靡了,仿佛一整晚没睡觉一样。
琴酒说:“情报组那边不用去了。”
北条夏树汗毛倒立:“……”
“今天到后勤组报道,你依然为我工作。”他接着说,转头瞥了鱼冢三郎一眼,“以后把机械性工作都交给他。”
对方替他安排得如此妥帖,他怔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没能说出话来。
这几项安排似乎只是为了减轻他的工作量,他一时间难以揣测琴酒的用意
琴酒抬起翠色眼睛看他,情绪很淡,压迫感却扑面而来:“还有什么问题吗?”
北条夏树想了想,严肃问道:“……那工资?”
琴酒:“照常。”
夏树:“!”
第一次辞职就这么不了了之。
北条夏树事后回想,觉得琴酒果然心机深沉。
打一棒子给一甜枣,一套PUA操作行云流水。不仅枪法谋略过人,竟然还是驾驭人心的高手,实在太深不可测了。
但他显然没那么容易被拿捏。
快一年过去,北条夏树再一次燃起了辞职的念头。
辞职当然需要仪式感。他对着镜子整理领口,选了块最喜欢的手表。
镜中的年轻人皮肤极白,头发乌黑柔软,眼尾上挑,俊美而风流;垂着眼睑的时候,纤长睫毛在下眼皮投落一小片浅淡的阴影。
他一边整理表带,一边专注地想事情,因此没注意到此时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红黑决战·黎明前夜Ⅱ玩家论坛”补丁下载完成,正在为您重新安装软件。】
【软件安装中……】
第2章 摸鱼
等北条夏树整理完着装,手机已经结束安装程序熄了屏。
尽管他主要为琴酒工作,但现在隶属于后勤组,脱离组织于情于理要先找直属上司报备——北条夏树绝不承认是因为怯于直接对上琴酒,先跟后勤组长通气就能拿对方当挡箭牌。
他出发了。
……
水无怜奈步入电梯的时候,环形观光梯里只有北条夏树一个人。
他穿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风衣,质地精良的白衬衫领口翻开,有些清瘦。全身装束仅黑白两色,色调素淡,但并不沉闷。
清隽文雅的年轻人对她微笑颔首:“基尔,下午好。”
“夏树。”水无怜奈嘴角微勾。
轿厢门光可鉴人,水无怜奈借着倒影悄悄打量他。
北条夏树外表年轻又无害,实际上已经为组织工作了五六年,几次在行动中立功,任务完成得相当滴水不漏。
这样的资历还没拥有代号,反而让水无怜奈疑虑。
她说:“多亏你后来给的信息,否则任务目标可能就跑掉了。”
北条夏树微微一笑,从容地和她互相恭维起来。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并不是两人选中的楼层。
“对了。”水无怜奈语气轻松,想到个不着痕迹的试探方法,开口问道,“夏树,你今天晚上有时间……”
冷淡的男声替北条夏树做了回答:“没有。”
琴酒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伏特加,在门彻底打开后迈入电梯,他摁下了最上排的楼层键,目不斜视。
“七点,白羊座。”
“我明白了。”北条夏树转头,对水无怜奈露出个稍显歉意的笑容,“下次再说吧。”
对方颔首:“当然是你自己的任务优先。”
白羊座是东京某个地下赌场的代称,庄家也是组织成员,每年上供的利润颇丰。环境极佳,地理位置隐蔽且周围路线丰富,是组织高层洽谈生意喜欢去的地方。
于是北条夏树知道,估计某桩重大的交易要琴酒去主持场面。
水无怜奈很快离开,又上了三层,北条夏树约了人在这层的会议厅见面。
他离开后,梯厢内只剩下琴酒和伏特加。
观光梯悬停几次,门打开时电梯口都空无一人。
琴酒看起来有些烦躁,手揣进口袋,又空手而出,这令掏出打火机准备递火的伏特加动作停在原地。
他暗自记下大哥没有烟了,等下要去买一些。
伏特加收回打火机,为掩饰尴尬,若无其事地问道:“对了大哥,你刚刚不是特意嘱咐过晚上的行动不用叫夏树吗,为什么……”
琴酒瞥了他一眼。
伏特加立刻收声:“……”
……
这栋伪装成外贸公司的大楼,其实是组织的据点之一,北条夏树也在这挂了个交易员的名。
他离开电梯后在约定好的会议室,后勤组长查特酒大概等候良久,手边的咖啡杯液面已经下去一半。查特酒看起来是个相当和蔼的中年人,东京街头随处可见的大众脸。
北条夏树:“抱歉,我来晚了。”
查特酒:“没关系,我也刚到,最近过得怎么样?”
两人就着近况和天气寒暄了几句,北条夏树开门见山道:“查特酒,我想离职。”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查特酒端起杯子,稍显苦恼:“夏树,你是我们后勤部不可或缺的人才啊。”
北条夏树十指交叉,轻松道:“我的工作可替代性很强,脑子活络的新人只要经过培训就能胜任。”
“你可别这么小看自己啊,你对组织来说非常重要;况且现在还那么年轻,再为工作几年再离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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