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苦笑,我可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处在知识爆炸的时代,十几岁所能了解的,远比古时候的二十几岁多得多。
不过郭嘉原本就是历史上最杰出的谋士之一,自己也犯不着跟他比。
数日后,酸枣县,联军大营。
十八路诸侯会盟于此,共商讨董大计。
长沙太守孙坚起身道:“诸位豪杰今日会盟于此,在下以为,须得先推一位德高望重之人为盟主,统一号令,讨伐董贼方能事半功倍。”
大帐最中央的位置上,袁绍面带微笑,为孙坚的提议感到高兴。
这时,人群中有声音道:“我等皆是奉长沙王之诏来此,这盟主之位,自当归属长沙王殿下。”
这话合情合理,大帐中一时沉寂。
片刻后,袁术道:“殿下的确发布了诏令,可他并未前来啊。”
他看着各诸侯道:“诸位可有人知道,长沙王殿下此刻身在何处吗?”
自然无人回应。
袁术又道:“长沙王殿下发布了勤王诏书,自己却不到。咱们不过是臣子,如今被困在董贼手里的天子,可是殿下的亲弟弟啊!”
冀州牧韩馥,因黑山军一事对凌寒充满好感,且往日便与袁术存在矛盾,立刻起身反对道:“你是在质疑殿下么?长沙王皇子之身,能独自从洛阳城里逃出来已是大幸。他在常山,又帮助郡守打退了风头正盛的黑山军,还向诸位发布了勤王诏书。公路将军,我倒是想问问,换作是你,做得到这些么?”
袁术气得脸色发白:“你……”
“长沙王能以三千兵马打退黑山军,自当是神武至极。”袁绍出来替堂弟打圆场:“公路并没有质疑殿下的意思,韩州牧多心了。”
韩馥冷哼一声,坐回去不再言语。
曹操走了出来,哈哈大笑:“诸位说得都不错!殿下为君,咱们这些做臣子的,自当以殿下马首是瞻。不过,如今殿下并未现身,而这盟军之中,仍需一位盟主。依曹某之见,不如我们先推举出一位副盟主,由副盟主暂代殿下之职,总领全军。曹某以为,袁本初四世三公,汉相后裔。这副盟主之位,非本初兄莫属。”
“非本初兄莫属!”
“如此甚好!”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十八路诸侯纷纷选择附和,袁绍喜笑颜开,清咳几声道:“承蒙诸位抬爱!董贼恶贯满盈,罪不容诛。袁某自当谨遵殿下诏令,与诸位一起,剿灭西凉军,砍下董贼项上人头!”
联军形式可谓一片大好。
然而,仅仅隔了数日。
吕布单枪匹马在虎牢关前叫阵,联军之中非但无人敢应,反倒翻起了往日的旧账,互相争吵指责起来。
陶谦暗自坐在角落,不与这些人争辩,心道:殿下果真猜得不错,联军内部这么快便出了变故。我还是不要掺和这件事,等找个合适的时机,带兵回去吧。
曹操试图劝诫,维系这个松散的联盟,反倒因为帮腔了袁绍几句话而被指责是袁氏走狗,不由大怒,甩袖出了营帐。
“西凉军就在关外,这些人反倒斗个不停。竖子不足与谋!”
曹洪紧紧跟上去,问道:“大哥,你是打算离开了么?”
曹操停下脚步,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匆匆向前走:“纵然是要离开,也决不能现在离开。”
曹洪叹道:“这些人原本就有矛盾,吵闹起来也是正常。袁绍根本就压不住!如果那位长沙王在这里的话,兴许还不会闹得这么难看。”
听到长沙王,曹操又猛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曹洪不明所以:“大哥,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
“不,你说得很对。”曹操感慨道:“要是那位长沙王来这里便好了,场面难不难看还是其次,我倒真想见一见他。”
曹洪蓦地想起,大哥的计划里,有一项便是将刘协控制在手里。
不由道:“大哥是想……”
“不,”曹操摇头:“与刘协不同。长沙王那样的人,是没法软禁起来的。”
曹洪愣了愣。问道:“这是为什么?他就算有些本事,可如果是一个人的话,想要控制起来不是容易得很吗?”
“有胆子在五万贼寇面前选择以身诱敌,还成功了。”曹操缓缓道:“这样的人,拿捏在手里不是利器,而是只会伤到自己的凶器。因为他一定会想尽各种方法,给你惹出无穷无尽的麻烦,就算你用性命要挟也没用。”
曹洪似懂非懂,又问道:“那大哥为什么还希望他来到这里?”
曹操仰头看着蓝天,似在自言自语:“这天底下没几个能让我感到佩服的人,那位殿下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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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不日后,联军先锋孙坚率兵击退董卓,西凉军火烧洛阳,退往长安。
洛阳。
孙坚率领着上万江东子弟,第一个开进洛阳城。
昔日的皇城已化为废墟。举目四望,一片狼藉,多有庶民倚靠在损毁的屋前哭泣。
江东军中,一名英气十足的男子忍不住骂道:“董卓这厮着实可恶!自己带着人逃便逃了,竟还要把所有的房屋损毁,留在这里的百姓可遭了殃了。”
此人正是有着小霸王之称的孙策。
身旁,黄盖哼道:“他那样的贼子,哪里会在乎别人的死活。”
主帅孙坚,进城以来却是一言不发。
年仅七岁的孙权仰着头,声音稚嫩:“父亲,您在想什么?”
听到孙权的话,众人不约而同望向孙坚。
孙策亦发觉有些不对劲,问道:“父亲,怎么了?”
孙坚沉声道:“我细细想来,总觉得方才那一仗有些别扭。”
“别扭?”
“西凉军未免败得太快了。上一战的交锋,与之前的几次交锋明显是不同的。”
“父亲这么一说,”孙策拧起眉道:“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程普不解:“难道不是因为联军压城,他们起了畏惧之心,才会如此吗?”
“若是诈败,到了现在也并没有袭兵出现。况且这代价太大了,迁都长安,西凉军的士气一定会重重跌落,他手里的百官也会激发出抵抗之心。”
孙坚点点头:“倒也是这个道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头总有股莫名的挥之不去的阴霾,觉得这破败的洛阳城里透着股蹊跷。
这个时候,西方断垣残壁处,忽然有人兴奋地大叫:“主公!”
孙坚抬眼望去,他的卫士激动不已,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那人飞快跑来,在孙坚身前悄悄说了两句话。
“什么?”
孙坚立刻停住队伍,下马快步走过去。
“这是……”
孙坚缓缓瞪大眼睛,在认清眼前之物的的确确是玉玺之后,他立刻压低声音:“此事决不可泄露出去!”
“父亲。”孙权一口奶音:“这东西放在如此显眼的地方,往来经过了不知有多少人。怎么可能消息不外泄呢?”
孙坚猛然惊醒:是啊,玉玺怎么会放在这样的地方?
难道是董卓刻意的?
孙坚又联想到西凉军莫名其妙的败退,这是他们施展的诡计么?
不对。孙坚摇头,玉玺是何等圣物,怎么会有人为了不一定能够成功的计谋,就将它丢下呢?
何况西凉军还败了一场,损兵折将。这损失实在是太大了!哪里会有人施展这样的诡计?
玉玺就在这里,让他交给别人,孙坚是万万不愿的。
心头上的雾霾趋之不散,孙坚心里挣扎一番,收起玉玺,道:“传令,立刻返回江东!”
孙坚急速退兵的消息,一天之内传遍诸侯。
有流言飞出,孙坚在洛阳城里发现玉玺,却隐瞒不报,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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