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再把那个白衣剑客大战万名贼寇的地方讲一遍呗!”
“好!那先生我就再讲一遍!”
台上的说书先生猛地一拍惊堂木,口若悬河。
“……无数贼寇想要取少年英雄项上人头,可惜他们却不知道,英雄身旁的那位白衣剑客,有万夫不当之勇,比白起项羽还要厉害得多啦。剑客刷刷刷那么一下,只见得几道剑光闪过,前方便是成片成片的人头!再说少年英雄凯旋之后,那大雨一下子就止住了,太阳从云里面钻出来,整个冀州城的百姓都看见了。大家都在议论,这是上天在为英雄庆功。”
……
茶楼的百姓们听得如痴如醉。
角落,凌寒扬了扬嘴角,捧起茶淡淡饮了一口。
身侧,某个白袍少年面色赧然。
目睹了自我宣传全过程的赵云,忍不住低声道:“师弟,这是否有些太过了?”
“不过不过,这样正好。”凌寒也压低声音道:“再说了,咱们说出去的时候可没这么夸张,后续被旁人传得再怎么乱七八糟,也不关咱们的事。”
茶楼里又有人问:“先生,那少年英雄和他身边的绝世剑客究竟是谁啊?”
说书先生又是一拍惊堂木,道:“连上天都为他庆功,自然就是天人了。既然是天人,又怎么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知道姓名的呢?”
凌寒笑笑,将茶水一口饮尽,起身道:“师兄,杨真,我们走吧。”
出了茶楼以后,杨真百思不得其解道:“殿下,既然是为了宣传名声,您为何要刻意隐去姓名呢?”
闻言,凌寒停下脚步,偏头道:“师兄怎么看?”
这个问题,杨真之前就表示疑惑过。凌寒让他先自己去想,如果事情做完了还想不通再来问自己。
赵云认真地思索了一阵,道:“若是留下姓名,很可能会惹人怀疑。而现在这样,虽然没有透露姓名,事情却传得极广,总会有人想方设法地打听清楚。”
“不错。”凌寒笑道:“到那个时候,糜芳会为好奇的人提供答案。”
以这个时代信息的传播速度,如果自行等到常山郡的消息传来,那时候陶谦早就带着兵去了洛阳。
不得到陶谦的许可,自己就不能私下里征兵。要是等他归来,起码得一年半载,黄花菜都凉了。
赵云定定地望着凌寒,道:“师弟总是这么多奇思妙想,令人佩服。”
凌寒摇头道:“这法子可不是我想出来的。”
论自我宣传,得首推诸葛亮。
无论是“卧龙凤雏得一便可安天下”,还是自比管仲乐毅的营销捆绑,或许在二十一世纪不算什么,可在这个时代,绝对称得上别具一格了。
杨真问:“殿下,接下来要怎么做?”
凌寒笑道:“回去准备好酒水,等待宾客。”
自己身为皇子,主动向士人示好未免有失身价。
更何况,臧霸与众多士人之间存在矛盾,想要两方都搞好关系并不容易。
现在便不同了。
第22章
郯县,徐州州府。
徐州牧陶谦处理完今日的政务以后,同心腹糜竺闲聊道:“近日,少年英雄大破黑山军一事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这黑山军的名字,本官倒是听过,俨然成了冀州一害,连韩馥都甚为头痛。他们难道真被什么人给打败了不成?”
糜竺张口道:“关于这件事,下官倒是知道一些……”
话说一半便止住了,陶谦皱眉看着他:“做什么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
“是。”糜竺躬了躬身:“舍弟方才从冀州常山郡归来。黑山军被击败一事,他正好目睹了经过。”
“哦?”陶谦起了几分兴趣:“这么说故事是真的喽?那故事里的少年英雄是何方神圣啊?”
“回大人的话,此人乃是先帝的长子,长沙王刘影。”
“长沙王?”陶谦一愣,随后急切道:“你快将前后经过细细说与我听。”
糜竺于是娓娓道来:“当日,五万黑山军连破数郡,杀到了常山郡城之下。危急之下,长沙王身先士卒,将黑山军的精锐以及将官尽数诱离战场。随后,常山郡守将率领三千将士向黑山军发起进攻,长沙王的一名侍卫更是直接将黑山军的首领张牛角斩落马下。至此,五万黑山军士气大散,再无力抵抗……”
“长沙王,长沙王。”
陶谦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嘴里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
他又忍不住确认了一遍:“当真是那位数月前从洛阳城中逃出来的长沙王么?”
糜竺恭敬道:“正是那位殿下。”
“好!好!天不亡我大汉呀!”陶谦用力地朝自己的身上拍了一下,激动道:“莫非是先帝显灵了么?”
他开始追忆起来:“中平二年,本官跟随皇甫将军讨伐羌胡,得先帝垂怜,拜将扬武都尉。虽有奸佞谗言,可皇恩浩荡,先帝并未放在心上。后来,本官更是被任命为这徐州刺史,负责镇压当地的黄巾军。本官只想着尽快结束战乱,未曾料到,那日离京之时,竟是见了先帝的最后一面。”
“先帝薨逝不过数月,这天下,已然山河崩塌哪!”
糜竺见州牧大人说到最后,面色沉郁悲痛,不由暗暗心惊。
他心道,汉灵帝显然是个十足的昏君,在位的时候便将天下治得一团糟,死后又怎么可能显灵。
他素知州牧大人忠君为民,却未曾想到,大人对灵帝竟有如此深厚的君臣之情。
不过如此一来,长沙王殿下那边可以顺利许多了。
糜竺垂首道:“大人说得是。长沙王少年英豪,先帝在天有灵,亦会感到慰藉。”
糜家在徐州固然根基深厚,眼下也得州牧垂青。
可他深知,陶谦仁心有余,果决不足,将来能否保住徐州还是未知之数。
糜氏一族想要长久地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立足,乃至让家族成长为一棵如颍川荀氏、弘农杨氏一般的巨树,就必须依附于一位真正的明君。
前几日,二弟糜芳从冀州归来,说是已经自作主张向长沙王表了忠心。
他大惊之下,细细盘问了一番。
尊贵的身份,精明的头脑,手底下已经网罗了好几位武艺高强的将领。
最为难得的是,长沙王年仅16岁,却没有分毫的冲动,更不会试图依仗着自己的身世去压人。
糜竺意识到,这位从天而降的殿下,正是糜家需要的主君。
他立刻让二弟代自己向长沙王表示问候,并主动地参与了这一次,被殿下命名为“营销”的奇怪计划。由他,负责向陶大人完成最后的一步。
府堂中央,陶谦已经收住情绪,道:“令弟既然从常山郡归来,他可知长沙王殿下如今身在何处?”
“回大人的话,”糜竺道:“此刻,殿下正住在东海郡的一座宅院里。”
陶谦又是微愣,随即道:“好。子仲呐,你快去挑一件礼物,本官明日一早就要去拜访长沙王殿下。”
糜竺俯身行礼道:“是。”
草云苑。
等待来客的日子,凌寒在书房里练习写字。他读书的时候曾经专门练习过毛笔字,那会儿写的是行书。
行书虽然自东汉时便兴起,但此时在读书人中最受欢迎的,却是隶书。
一名合格的殿下,写好士人集团里流行的字体还是很有必要的。
当然,单单练字未免太浪费时间。他在书简上默下的,是与制盐相关的知识碎片。
“殿下。”
杨真推门而入,道:“陶州牧过来了,这会儿已走到东临街了。”
凌寒嗯了一声,交代道:“去把银色盒子里装的那枚琉璃珠准备好。”
“另外,同我师兄说一声,让他现在就去正门那里。”
“是。”
杨真走后,凌寒搁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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