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代的热武器对于利姆露来说, 显然并不能够造成任何的危害。但是太宰治这一个行动所表达出来的并不是什么友善的态度,即便是利姆露,也是会表现出警惕的情绪来的。
“啊, 抱歉抱歉。”
太宰治没有什么诚意的将自己手中的木仓朝着旁边的地面上一丢,举起自己的双手做出来了一个投降的姿态。
他似乎是想要藉由这一个动作来表示, 自己毫无恶意, 手中也并没有拿着武器一类的东西,利姆露大可放心。
然而……
考虑到这个家伙之前都做了一些什么, 显然其可信度就要大打折扣了。
“啊呀, 之前那只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
即便是利姆露表现出来了如此强烈的对立的情绪, 太宰治的面上笑容也不曾有分毫变化。
他甚至是还微微的偏过头去,鸢色的眸子里面像是有光华在流转和闪烁。
“毕竟——”太宰治拖长了自己的语调,“我怎么舍得对您这样的美丽的小姐动手呢。”
利姆露:“……啊啊啊都说了我不是女生是男孩子啦!”
太宰治朝着自己背后的那些跟随的西装革履的Maffia们打了一个手势, 示意他们放下手中握着的木仓,然后接近了利姆露的身边。
“你应该也注意到了,这里的不对劲之处了吧?”
他俯下身来, 附在利姆露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低语。
“我和你一样, 也是被意外卷进来的人。”
太宰治说完这句话, 便直起身,眼底有着诡谲的光一闪而过, 但并不分明,至少利姆露并没有注意到。
他用着近乎于是诱哄一样的语气对利姆露道:“你也想要离开这里吧?”
“那样的话,和我合作,无疑会变的轻松和省事许多——毕竟我已经大概将怎么离开这个地方给摸透了。”
他就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的大灰狼, 正在竭力的用语言去编织一个柔软的、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陷阱、或者说是圈套,试图引诱利姆露, 然后将他一举抓获。
利姆露本能的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面前黑发的少年表现的实在是有些太……神经质和反复无常了。
这样的特质连带着让他的心思也变的难以猜测了起来,根本无法预料到对方下一步都会做些什么。
就……总之光是看着都会觉得心里面毛毛的。
因此,利姆露十分理所当然的发出了质疑:“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你还留在这里?”
“既然已经知道了离开的方法的话,你不是应该早就出去了吗?”
太宰治顿了顿。
利姆露发现,当自己问出来了这样的话的时候,面前的人身周那一种孤单的、寂寥的、仿佛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的感觉愈发的浓重了。
“啊,那当然是因为我个人能力不足,虽然找到了方法,但是却不能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离开。”
他很快露出来与之前一般无二的笑容,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但是那一刻强烈的孤寂感还是给利姆露留下来了深刻的印象。
“所以,就只能够请求你的帮助啦。”
利姆露歪了歪脑袋,随后上前几步,接近了太宰治,朝着他伸出手来。
太宰治:“?”
因为抱着想看看利姆露到底打算做什么的心思,所以面对着那一只伸向自己的手,太宰治并没有后退或者是避让,而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然后——
太宰治看见利姆露踮起了脚尖,努力的伸长了手臂。
他感觉到有谁用轻柔的力道揉了揉他的头发,是如同棉花糖或者云朵那样的质感。
“如果是需要我帮助的话,只要从一开始告诉我就可以了,并不需要这样拐弯抹角的绕一个大圈子啊。”
面容精致有如精灵的少年冲着他扬起来了一个像是太阳一样的,明朗灿烂的笑容。
“我当然会给予帮助的。”
不如说,利姆露无法拒绝任何人在自己的面前,向他真心实意的发出的请求。
只要这请求并非是逾矩的、是不会对其他人造成伤害的恶事的话,那么利姆露都会诚心相帮。
他不认为这样做对自己来说就是吃亏,也不会很去计较这其中的得失。他既然已经拥有了——拥有了这样多的东西、这样强大的力量,那么把一些对于他来说或许是很容易得到的、但是对于别人来说是极其珍贵的东西交给那些有需要的人,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在利姆露的认知里面,这是有如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的事情。
哪怕他一无所有——哪怕在他还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的时候,他也依旧是那种可以为了救助他人,而什么都不考虑、甚至是因此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也没有丝毫的怨恨,反而是祝福对方日后要幸福喜乐,安康的活下去的人。
他就是这样的存在。
有如行走在尘世间的……
【神明】
是即便是对待敌人也会抱有着尊敬和慈悲,是能够得到哪怕站在他的对立面、被他亲手夺去了性命的人的尊重和憧憬的,那样的存在。
会有人不喜欢利姆露吗?
无论在哪一个世界里面,这都毫无疑问,将会成为一个伪命题。
他值得所有的爱重和荣耀。
太宰治必须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都要被蛊惑了。
但也只是“几乎”。
他毕竟还是那一个太宰治,在黑暗的世界里面拥有着赫赫威名的双黑之一。
哪怕远隔重洋,都依旧拥有着他的传闻和名号,全世界都仅此一份、独一无二的异能力[人间失格]的拥有者的,那一个太宰治。
所以他很快的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抓住了利姆露的手,将他从自己的头上摘了下来:“那么,就请允许我就厚颜的向您请求一下帮助吧。”
他朝着自己身后黑西装的Maffia们打了一个手势,他们便立刻领会了太宰治的意思。
但是这个命令却是让人有些为难了起来。
“那个,太宰先生。”其中一个人犹犹豫豫的道,“按照首领的命令,我们是需要一直跟随在您的身边……”
……的。
他的话并没有能够说完,便已经在中途止住。因为拥有着鸦黑色发的少年看了过来,纤长浓密的睫毛下,那一双鸢紫色的眼眸里面是一种令人恐惧的、冰冷的光。
“嗯?是这样的么?”
在刹那之间涌入脑海当中的,是关于眼前这一位港口Maffia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干部的种种传闻。像是从水底伸出来的藤蔓,束缚住了手脚,塞住了口舌,带来了无法轻易的用言语去表述形容的恐惧。
他们最终向自己的本能屈服,退让了:“……是,谨遵您的意愿。”
等到这里只剩下了利姆露和太宰治两个人的时候,他一把握住了利姆露的手,目标明确的朝着某一个方向赶了过去。
“我们要救一个人。”太宰治说,“他是这个幻境的锚点,是幻境产生的基础和根源。”
这个幻境是因为他而存在的。
“他的死亡是幻境的终点和起点。”
也是名为“太宰治”之人永远都无法遗忘的梦魇。
“只要能够改变他死亡的命运……”
哪怕这只是一个幻境。
“一切就都会结束了。”
也能够算是,自己对过去和友人做出的告别。
太宰治隐瞒了这一个幻境……这一个梦境与自己之间的关系,隐瞒了织田作的身份,假装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倒霉的、被无故卷入又找不到离开的方法的人,用虚假的身份、虚假的轻易,向着利姆露提出来了真实的请求。
平心而论,既然是他太宰治的话,那么无论是撒谎还是演戏,都本该是不会被察觉到、是足以偷天换日以假乱真的那一种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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