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徒弟只有我才能打(82)

    顾承安猛地一抖，他咬住下唇、身体紧绷，心神皆随着那只手而动！
    沈清石并不热衷情|事，但得见顾承安含羞带怯的模样，他眸光一动，片刻后倏然笑了一声。
    “你怕我？”
    顾承安还惊于沈清石笑声当中，两息之后才忙答道：“没有！”
    两人的视线顿时相对，沈清石眼中笑意还未完全消失，他看着顾承安正要说话，却被顾承安用动作打断。
    顾承安腰背用力，抬脸吻住了沈清石的嘴唇。他还在妖界时就被父亲安排看过启蒙，可自身经验寥寥，不过，当面对着的人是沈清石的时候，他想做的事就全部化为本能——
    “……”
    沈清石抬手捏了一个禁制点在门上，然后床幔落下，一夜春宵。
    ……
    翌日，沈清石突破在即，他掀帘跨下床来，再转身道：“你在此歇息，我闭关几日。”说完正要离开，就见床幔之内伸出一条白如凝脂的手臂，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口。
    “师尊，”顾承安的声音留着动|情的慵懒和沙哑，“我要去为你护法。”说完这句话，他的上半身也已经从床幔内探了出来，因为忧心沈清石不会同意，短短几息他套上了一件外袍，在单手收拢袍带的时候，又想要从床上下来。
    他的大腿酸软，这样的动作太过仓促，所以他赤脚下床的瞬间就觉得膝盖一弯，险些跪倒在地。
    这个场景与之前某一个场景似乎相似——
    沈清石将往前扑倒的顾承安揽在怀中，语气略有无奈：“你身体不适便好生歇着，我闭关无需护法。”
    顾承安抱住沈清石没有松手，闻言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不，我不想独自留在这里。”说完这句话他又说，“我想师尊出关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我。”
    沈清石只好说：“那你可还撑得住？”
    顾承安咳了一声。
    昨夜双修，他并非只觉得难过，况且灵力贯通全身使他修为更上一层，他如今本该十分舒畅，可那隐秘处总有的陌生感觉，才是让他不适的根本所在。
    “我很好，”顾承安低声说，“我以后就会习惯的。”
    见他坚持，沈清石不再多言，直接掐住法诀带着他一同移身至密室之前。
    两人再次在门口分开，当厚重的石门渐渐关闭，顾承安往后一步背靠屏风站着。他站在原地慢慢领悟一夜双修所带来的助益，在一个时辰之后盘膝坐在屏风前的蒲团上，闭目细细调息。
    他原本已经突破了分神初期，但是由于从体内取出了一滴精血，导致境界不稳，然而一次双修过去，顾承安再去内视丹田，发现盘坐丹田内的元婴□□不复委顿，盘绕□□的灵力也异常充盈，比起昨日简直天差地别。
    顾承安抿了抿唇。
    他不能说这完全就是双修秘法的功劳，可这功劳至少也占大半……
    记起秘法，顾承安就不由记起昨夜的场景，那样的回想让他掐诀的手指微颤，急忙默念几句清心诀，才堪堪平心静气。
    罢了，一切就等师尊出关之后再谈。
    抱着这样的想法，顾承安又在蒲团上打坐整整半月，才听到密室内再次传来响动。
    这响动与上一次不大一样，与此同时，顾承安还感到周围晃了晃，他睁眼立刻发现了从天花板不断飞落的灰尘，也看见密室石门的门缝中闪过阵阵金光。
    顾承安拍地而起！
    他瞬时反应过来，御风飞往殿外，落地后目光依旧对准密室方向。
    不过多久，几道流光从各个山头飞了过来，依次落在顾承安身旁。
    苍月真人先开口道：“清石要出关了。”
    尹慕知笑容难得只剩真诚：“师兄突破至合体后期圆满，离大乘境界仅有一步之遥，即便玄曜此时前来，修真界中有长松真人与师兄坐镇，妖族暂时还无法肆意妄为。”
    众人都没有忽略他话中‘暂时’二字，不过沈清石突破总归是件喜事，也没人会在这个时候说些没必要的话，就连尹慕知，也在这句话后住了口。
    “来了。”
    柳时维忽然道。
    果然，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当口，顾承安之前在门缝中见到的金光骤然大放！
    漫天霞光在午间的淡淡云彩内外飞舞，灵力构成的金光在林浩一言难尽的复杂眼神中、掀翻了问华殿的屋顶，直冲天际！
    几道流光随着出鞘的剑鸣直升半空，顾承安更是往前蹭了又蹭。
    此时天边缓缓飞来一朵七彩祥云，稳稳停在被掀翻了屋顶的问华殿正上空。
    万剑宗中的弟子无需提醒，纷纷御剑来了陵平山，趁着沈清石突破的绝佳时机开始打坐。
    可沈清石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
    顾承安忍不住又御剑飞近一些，他在离沈清石尽可能最近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盘膝坐于剑上，同样吸收起天地间的精纯灵气。
    合体期大能的每一次突破，于身边之人而言也算是一次机遇，毕竟天地间的精纯灵气太过稀缺，若是能把握住时机，当场进境并非无稽之谈。所以在顾承安打坐后，林浩等人也一一上前。
    苍月真人看过一眼，对身旁尹慕知问：“你方才话还没完，你说萧启带人前往幻幽山脉，是为了让玄曜来到人间。为何这么说？”
    尹慕知回说：“我在妖界待了千年，对于妖界阵法还算懂些皮毛。”说到这他顿了顿，“不过师兄说的以血脉为食的那诡异阵法，我也确实从未在妖界见过。除此之外，听安师兄在信中描述，位处幻幽山脉入口的那一个阵法，极有可能是妖界最为歹毒的阵法之一，远距离移身法阵。”
    “远距离移身法阵？”
    尹慕知解释：“顾名思义，这阵法的用处便是使人从一个方位移身至远距离之外的另一个方位。而开启这个阵法所需的条件之一，就是五千精魄与三千生魂——”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远处金光陡然爆炸开来！
    在这团金光的中心，沈清石蓦地睁开了双眼——
    合体后期圆满大能的威压顿时遍布整个万剑宗！
九十一、 再快一些
    沈清石的修为从合体后期再到合体期后期大圆满只用了这样短的时间,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简直进境神速, 尤其是万剑宗内的普通弟子，更是对执剑长老有说不完的仰慕。
    但此时的顾承安对这些统统不在意，他飞身来到沈清石的面前, 轻声道：“恭喜师尊出关。”
    沈清石从阵中起身。
    之前顾承安就说过要一直守在这里，出关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沈清石并不惊讶，但不经意间眉眼柔和了几分, 闻言回了一句：“累不累？”
    顾承安摇头：“弟子不累。”
    沈清石越过他的肩头已经看见了不远处的尹慕知等人，顾承安立刻侧过身不让自己阻挡住视线。然而就在他侧身的当下, 尹慕知已经御剑而来。
    “恭喜师兄, 终于半步大乘。”
    沈清石的确在闭关时隐约摸到了大乘之境的关键，可惜那顿悟来去太快，还没等他真正抓住就消散不见, 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快就出关。
    不过这些话不必要同人提起，沈清石也就没有出口，只问：“发生了何事？”他从尹慕知与苍月真人脸上的神色看出了一二, 想必与幻幽山脉、与玄曜脱不了干系。
    果然, 尹慕知下一刻便说：“师兄闭关这几日, 萧启在幻幽山脉搞出了一些大动作。”不等沈清石追问, 他整理思路继续说，“除去你们在我还未回到人间之前便找到的那法阵，萧启还在幻幽山脉入口处布置了远距离移身法阵。这法阵我也只在妖界的典籍之中见过, 典籍上写明此法阵必须以生魂精魄为引，不过据安师兄所描述，虽说萧启在那里挑起一场大战，即便再加上喝下汤药神志不清的弟子众多，想要开启法阵也是困难，是以我还有些怀疑。”
    沈清石听到这，不由与苍月真人对视一眼。他对尹慕知说：“凡人的生魂精魄，是否也能做引？”
    “可以。”尹慕知立时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萧启实则已经攒齐了生魂精魄，前往幻幽山脉，只是为了开启法阵。”说完他自己先皱起了眉头，“既然如此，那他挑起与广云宗的争端，便只是为了在玄曜到来之前削弱修真界的力量？”
    沈清石沉吟片刻，道：“还是我与你再去一趟吧。”
    他身后顾承安说：“弟子愿一同前往。”
    沈清石回身看他一眼：“如今这法阵极有可能是将玄曜引来人间，慕知曾说玄曜垂涎神兽血脉，以防万一，你便不要去了。”
    顾承安抿了抿唇，他当然知道这一点。但他不想和沈清石分开。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心中总有不安。身为修者，会出现这样的感觉本身就是一种预兆，在这个前提之下，原本就想同沈清石一直在一起的他更加不愿独自一人留在万剑宗。
    尹慕知这时也说：“你不过分神修为，跟我们一同前往幻幽山脉，岂不是凭白为我和师兄加了一个负累。”
    沈清石眸中含着警告看了一眼尹慕知，后者撇了撇嘴住口，偏脸看向了别处。
    苍月真人踏剑往前，他道：“好了，都不要再说了。”他对顾承安说，“承安留下吧。如今幻幽山脉危机重重，清石与慕知都是合体修为倒自保无虞，尤其是清石刚刚突破至合体后期圆满，就算果真对上玄曜也是有还手之力，可你要去，清石定会忧心你的安危，倘若无事也就罢了，若是确实生了事端，此行会有些坎坷。”
    顾承安看向沈清石，与他对视后又缓缓垂眼，然后回道：“弟子尊令。”声音里听不出有什么不甘愿，表情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但莫名的，沈清石觉得他像是在委屈。
    “你在陵平等我，我会很快回来。”沈清石抬掌抓住顾承安的手腕往上一提，让后者顺着这力道单脚一踩虚空，稳稳落在钧元剑上，他才又说，“玄曜来到人间，我不会让你落在他的手里，你也须要刻苦修行，我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