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博物馆(44)
但也不能就这么挂在人身上吧!
之前可以说是睡着了才把人当做抱枕,现在这么清醒,让他怎么好意思心安理得地挂在人身上。
费言试图再一次将四肢从馆长大人身上移开,却发现这不是意志坚定就能解决的事!
他现在由衷佩服那些腿部瘫痪的患者,这种不受脑子控制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他深吸一口气,刚试图再一次进行移动时,惊讶地发现——那股麻劲上来了!血液开始流通,神经末梢开始发痒!
我的天!这种感觉!不要碰我!这时候谁都不要碰我!让我一个人安静得待着!
费言在心底尖叫着,祈祷着,可偏偏,馆长大人的身体稍稍晃了晃。
费言:“!”
他这回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蝴蝶效应!
那种酸爽,那种无奈,让他差点泪崩!
这招杀得费言措不及防,一个没忍住,不小心闷哼出来。
阴路安:“……”
这声闷哼音里带着颤儿,又拖着尾,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撒娇气声,说不出的……缠绵旖旎。
一个闷哼就让馆长大人脑补过头。他觉得自己刚刚恢复的下半身又不对劲了,便想不动声色移开。
哪知他刚一动,就被身下的青年紧紧搂住脖子!
阴路安心头一动,朝着费言的脸望去,这一看,他只觉得自己的理智轰然无存!
方才费言因为腿麻的原因差点没哭出来,这回怕阴路安再有其他小动作,连忙防患于未然,也不管三七二十几了,直接抱住他的脖子,轻声喊道:“别动……我难受……”
可在馆长大人眼里,显然成了另一幅场景。
青年面带潮/红,连带着眼尾都晕粉了,眼睛湿漉漉的,就这么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声音里明显带着轻喘,灼热的气息都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张嘴,嫣红的带着光泽的唇不停上下开合着,时不时露出似珍珠般的牙齿和粉色的舌头。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和慌乱,“别动……我难受……”
别动……我难受……
仅仅五个字,阴路安听完后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搂住自己的青年,眼神幽深。
完了,这回……他硬了个彻底。
……
两人在车里停留了三分钟之久才下车,费言狠狠在地上踩了几脚才觉得自己双腿还健在。
他抬眼看在车外的四人,“……”
为什么这四人眼神都这么……说不出的奇怪?
“费言,”还是秦风先开口,他不好意思地盯着对方依然带着红晕的脸,“你……睡得真香……”
费言愣了会儿:“不是,我脚睡麻了……”
秦风恍然大悟:“你朋友让我们先去旅馆,但我怕你们找不着,想着还是在外面等你。”
他嘴里说的朋友,应该就是指阴路安了。
西藏地区早晚温差很大,费言看着几人冻得有些畏畏缩缩,惭愧道:“多谢了!”接着朝四周望去,“旅馆在哪呢?”
“在那呢!”黎明这时候站出来,手朝着街的最里面指了指,他的脸上还挂着玩味的笑,“小朋友睡相不太规矩啊!”
小朋友这几个字让费言心里一阵恶寒,他被黎明脸上一直挂着的笑膈应到了,但又不好翻脸,只冷淡对着周围几人说:“走吧。”
黎明走在最后面,目光一直黏在费言身上,还时不时上三路下三路得打量他,过后,他边踢着石子边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感慨道:“有意思!”
这话刚说完,他就感受到一个凌厉又阴森的眼神,让他不禁毛骨悚然。
黎明抬眼,才发现这眼神来自于前面那个留着长发的男人。男人高大挺拔,侧脸英俊,就是看上去很冷漠,难以让人接近。
此时他的胳膊正轻轻搭在费言的肩上——动作看上去很随意,但黎明却看出了深深的占有欲。
明显在宣告主权。
黎明努努嘴:算了,原来有主了啊。
前面那家青年旅馆看上去不大,坐落在一片清吧之中,费言还能时不时听到一两句民谣的哼唱。
“哇,这里看上去还可以!”秦风发出了一声感慨,拍着李小乐的肩,而后者也明显赞同这个观点。
费言跟着进去,里面大厅有两排沙发,坐满了人,大多数都是些年轻的背包客,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几扎啤酒和小零食。
“哟!来了新人啊!”站起来的是个穿着时尚的青年,他似乎认识黎明,“小哥,身边这几个都挺帅啊!”
黎明笑着:“太晚了,他们太累,明天再一起吃个饭,今晚就先放过他们吧!”
费言几人跟着黎明绕过这帮人,来到了柜台。
“几个人?”柜台前是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看上去像是老板娘。
“四个。”黎明和他身边的大个子已经有了房间。
“开几间?”
费言拿出身份证,刚准备开口说两间,就感觉到自己腰上被人掐了一下。
费言:“?”
“我没带。”阴路安贴着他的耳朵,“身份证。”
费言耳朵被吹得太痒,慌乱躲开:“一……一间吧。”
……
费言坐在床上,有些忐忑。
浴室里发出淅淅沥沥的沐浴声,隔着门传入他的耳朵里。
怎么办?和馆长大人两个人,一间房。
之前在泰国的时候,两个人睡过一间房,甚至躺在一张床上——但是心态完全变了。
他好像……好像喜欢上馆长大人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馆长大人呢!明明他和天灵的性格更搭好吗?
完了,现在居然老是把自己和男人搭配成一对,费言抓耳挠腮,难道他真的是个gay?
操!为什么事情会朝着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发展?
费言摊在房间内唯一一张床上,有些垂头丧气。
突然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好像没吃的……”费言想起自己口袋里还有半块巧克力。
浴室里的水声也停止了,门“咔”得一声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跟我一起念:这不是车,这不是车,这只是个脚麻的过程……
今天是三分糖!
明天接着发糖!
天灵和琥珀:终于拥有了姓名和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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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倪
费言这头刚往嘴里塞那半块巧克力,就听见耳畔有声音响起:“我也饿了。”
他侧身一看,阴路安刚洗完澡,换了身浅色衣服,一头长发还滴着水。
本想告诉他两人没有食物,一会儿下楼可以逛一逛买点吃的,但费言嘴里还含着东西无法说话。
他准备将半含着的巧克力全数吞到嘴里,就感觉巧克力被人叼走了!
费言:“!”
馆长大人动作之迅速,让他这等凡人望尘莫及。
费言除尴尬之外更多的是害羞,热气一涌而上,他眼神飘忽,耸着鼻子道:“我……我先下去买点吃的吧!”说完就要下床换鞋。
阴路安作势要跟上,费言摆手道:“你都洗完澡了,一出去,回头这澡又白洗了。”说完又看向他还在滴水的一袭长发,“趁着这时间把头发吹干吧……这么长……”
费言突然转开了话匣子:“你剪过头发吗?”
阴路安摇头。
费言心头一动:“你想剪头发吗?”
阴路安眼神难得的茫然,片刻,他稍微侧身瞥了眼自己的黑发,语气有些犹豫:“头发长……不好看吗?”
现代社会的男性很少有人养长发——除了需要配合电影角色蓄发的演员和一些艺术家们,理由是看起来会不伦不类,不干净不清爽,没有阳刚之气,甚至会被说娘。
可这头长发再配上馆长大人的脸,简直……不要太合适,冷漠中添了些古典味道。
费言瞬间沦为阴路安的颜粉,忙不迭地摇头:“好看好看,除了麻烦之外什么都好。”
随后又从床头柜里找出了个吹风机,问:“会用吗?”
阴路安摇头。
费言心里生出些许的掌控欲,毕竟这一路以来他都扮演着被保护者的角色,这回他终于翻身一把,派上用场了——虽然只是教人用个吹风机。
但他教的格外仔细,态度极其虔诚,似乎这是一件复杂繁琐的事情。
“这个是热风和冷风,一般都用热风吹,因为头皮一受凉容易感冒。”费言耐心地解释道,“这个开关用来调风的大小,你觉得哪个速度合适你就选哪个。”
“懂了?”费言问。
馆长大人无比乖巧得点点头。
费言把手上的吹风机递给他,“你吹一遍我看看。”
阴路安接过吹风机,皱着眉,小心翼翼按下两个按钮后就直接将风口贴在头发上!
费言吓得赶紧夺下:“老大!你这么吹头发会烧焦的!”
阴路安扭过头,一副无辜的表情。
费言叹气:“算了,我帮你吧。”
于是,原本打算出门的费言再次换上拖鞋,愣是帮馆长吹了长达十分钟的头发。
“你说……蒋杉杉的亡灵会出现在哪呢?”费言一边轻柔地拂过阴路安的头发一边问。
其实这次他心情与前两次有些不同,多了些迫切和不安。毕竟前两次捉到亡灵完成任务是为了自己的命,但这次,他还答应了院长要拿回蒋杉杉的亡灵。
如果蒋杉杉的亡灵就是这次的目标,那它会不会一直被保存在博物馆里。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而且建立在蒋杉杉已经遇害的情况下——虽然这个年轻女孩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头发干了七/八分,费言关上吹风机,刚将其收起来后就听见身后阴路安的声音:“我有预感,在这家旅馆里。”
“哦?”费言转身,眼睛里满是惊讶。
刚刚阴路安洗澡的时候,他就趁此将蒋杉杉的微博翻了个遍,但可惜的是——除了先前发现了那座石像能具体推断出她去过的地方,其他的图片都是一些很普通且没有标志性建筑的风景照。
可能……是他看得不仔细,忽略了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