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官再生非常缓慢,我一般会回收。”
“所以你…”江野从来没觉得过说话都是一件艰难的事情,“你把自己的耳朵缝在老鼠身上,去听一场演唱会,回来之后再把耳朵从老鼠背上割下来,缝回自己的脑袋上?”
乐师:“是的,方便快捷的办法。”
“……”
江野无言以对,只能说阿尔兰蒂斯从“人”到“动物”,一个个的都挺颠的。
江野的沉默让乐师有些不安,众所周知人类和他们有着截然不同的常识,自己说的话可能吓到他了。
“抱歉,我不该跟你讲这些。”乐师懊恼不已,“一提到音乐,我就开始得意忘形了。”
江野摇头,他又笑了起来,“没事,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再给我弹几首吧,我想听。”
乐师这才放下心,弹起了钢琴。
大概是照顾江野的喜好,乐师弹的大部分都是近些年火热的影视剧插曲,即使江野这种对音乐完全不了解的人,也听到了许多熟悉的旋律。
这让他产生了一种安心的感觉,仿佛回到了熟悉的家乡。
他顺势和乐师聊起了这些电影,一起点评里面有趣的剧情,或者蛐蛐某些大明星的八卦。
乐师看不见,每部电影都是靠听的,理解相对有所偏差,但江野仍然和他聊得很愉快。
跟这样的人聊天时,很容易忽略他的外貌、种族,只是将他当成身边的一个朋友,因为他是那样的温暖亲切,还有适当的幽默感。他从来不会仗着自己见多识广,就显露出傲慢的姿态。
乐师的耳朵实在是太多了,有些绯闻他知道的比江野这个本地人还多,每一条都非常炸裂,放出去可以让微博当日瘫痪的程度。
江野听得聚精会神,不知不觉两个钟头就过去了,到了中午十二点。
墨恩斯在餐厅里没见到他,顺路来到花房,透过半开的玻璃门往里看了一眼,就看见江野坐在屏风旁边,和乐师聊得正欢。
不知道乐师说了句什么,江野大声笑了起来,眼神澄澈而张扬,表情中透着十足的活力,阳光在他的头发丝儿上跳舞。
墨恩斯停下脚步,恍然间想起刚遇见江野时,他好像确实是这样爽朗大方的性格。
墨恩斯一直觉得江野是很适合黑夜与月光的人,因为他的眼睛像星辰一般,不过此时看他笑得开心,又觉得日光也不错。
江野上半身前倾,离屏风很近,兴致勃勃地说着闲话,眼睛笑得眯起来。
他好像完全不在乎屏风后面是一只多么丑陋的生物,普通人只是看一眼就会精神崩溃,夜夜被噩梦纠缠。他是那样珍惜这宝贵的友情,乐此不疲地和他分享自己的生活。
墨恩斯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他再次因为江野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感情。
他很清楚这种令心脏紧缩的感情叫做嫉妒,在此之前,他从未嫉妒过谁,他是阿尔兰蒂斯的领主,没有人比他更强大、美丽、高贵,他便没有理由去嫉妒。
可现在江野一个平平常常的笑容,就勾起了他内心深处最阴暗的心思。
在墨恩斯和江野初遇的那天夜里,在死亡的残酷阴影尚未笼罩这些人类时,江野也曾像现在这样,坦诚乐观地和他聊天。
但那已经永远的成为了过去,从迷途镇回来之后,江野就很少和他说话。
此时他再去看江野的笑脸,就觉得那笑容也和窗外的阳光一般,明媚得有些刺眼了。
因此他故意推开门走了进去,想要打破这令人不适的场面。
江野听见开门声,回头看见是他,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他整个人的气场都瑟缩起来,身体本能地贴近屏风,似乎在寻求他人的保护。
这当然不可能拯救他,乐师甚至无法出现在他面前。
墨恩斯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江野身边,笑眯眯地搂过他的肩膀,“你很喜欢听音乐吗?”
刚才乐师在和江野聊天时,弹奏声从未停下,包括吹奏类的乐器。
江野移开视线,闷声道:“还行。”
墨恩斯:“其实我也会弹钢琴。”
江野:“哦。”
“你想听吗?离午餐还有段时间,我可以弹给你听。”
江野:“都行。”
“想听什么曲子?”
“随便。”
“……”
态度差的也太多了,不过墨恩斯也没办法指责对方,他自己做了什么,心里很清楚。
最严重的其实是那张看似无关紧要的通缉令,如果不是被通缉,江野本来有很大的机会逃出去。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他会在阿勒塔镇逗留几天,隐匿在人群中打探消息。
阿勒塔不乏爱管闲事的精灵,很快就会有人提醒他北边是危险的迷途镇,绝对不能踏入,也会有人告诉他附近有通往人类世界的‘门’,说不定还会热心肠地领他过去。
然而突然的追捕打乱了江野的阵脚,让他仓皇逃跑,误入险境。
现在他已经失去了回家的机会,阿勒塔附近的‘门’早已被黑鸦镇长用结界封锁了起来。她非常擅长这种异术,几乎没有人能破解。
所以,墨恩斯亲手将江野推入这种绝望的处境,再去强求他给自己好脸色,就有点儿太不要脸了。
……
江野今天才知道白月宫殿还有专门的琴房,白水晶串成的珠帘从上方垂落,宽敞的房间中央摆着一架黑色三角钢琴。
墨恩斯坐在琴凳上,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袖口与衣领,熟练的按下琴键。
看他弹钢琴是一种完美的视觉享受,就算不去看他英俊的侧脸或者月光般的银白色长发,光看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在黑白琴键上翻飞,就已经非常赏心悦目了。
不过江野没有看他,他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兴致缺缺地听着琴声。
他觉得没有乐师弹的好听,虽然墨恩斯有着纯熟的技巧,就算是专业的钢琴家也挑不出他的错,但好像就是少了那么一点点灵气。
或许对于墨恩斯来说,钢琴只是个打发时间的玩具,音乐也只是生活的调剂品,而对于乐师来说,却是他的全部。
江野打了个哈欠,扭头去看窗外的飞鸟。
他忽然想到了乐师的老鼠,“你也往我们那边放过老鼠吗?”
墨恩斯:“?”
尔后他才理解对方的话,“哦,你是说乐师吧,我和他不一样,我一般用鸟类来做耳目,直接共享它们的五官。”
江野心里一动,“现在那边也有吗?”
墨恩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江野犹豫了几秒,才下定决心,恳求道:“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江北在干什么?我真的很担心他。”
“好啊。”
墨恩斯的回答完全出乎江野的意料,他竟然这么爽快的答应了。
“但是…”墨恩斯忽然话锋一转,“你能付给我什么报酬,去租借一只鸟呢?”
江野掏了掏兜,可惜他现在拿不出一分钱来。
而且他也马上意识到,如果自己再在墨恩斯面前拿出钱来,八成会死得很惨。
江野也不是傻子,他很清楚墨恩斯想要什么,除了这个他也给不出别的东西了。
江野闭了闭眼,认命地走过去,低头亲吻墨恩斯的嘴唇。
“上床吧,我们俩。”
江野说这话的时候简直跟行尸走肉一样。
第043章 小鸟
江野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获得了一只游荡在密特斯伽的飞鸟的使用权。
天色才蒙蒙亮时,他艰难地从那张华盖大床上爬起来,身上很疼,精神状态也非常糟糕。
一夜没睡,江野是很想崩溃一下的,可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分配给毫无意义的自怨自哀,他扭头看躺在身边的人,开口索要自己应得的酬劳。
“我要那只鸟,现在。”江野一字一句地说着。
墨恩斯懒散地睁开那双暗金色的眼睛,搂着他躺回床上,“别那么着急,星星,你看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作为一对恩爱的情侣,我们不应该先躺在床上温存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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