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怪招人唾弃的,他美滋滋想。
明明是桑扬沙导致自己少了一顿大餐,他没胆子直接刚桑扬沙,跑来这里折腾了雷米尔和他的侍卫一顿,实在是欺软怕硬!欺软怕硬啊!
但他就是这样道德底线低下的人——把他逼急了他不要脸的!
总用抱大腿的标签挖苦我,真觉得我会为了证明“我挺能”就任你折腾么?有一说一,咱有大腿可抱就是爽好吧?
喝喝生气吧气死你吧谁让你抱不到的。
元卓晃着脚,又陶醉又能吃,从一桌空盘子里把脸拔出来的时候发现雷米尔在对面已经不知道观察了他多久了。
元卓厚着脸皮道:“你想来点不?”
雷米尔抱臂,淡淡道:“我不需要。”
“我猜也是!”给个台阶元卓立刻就下。
“而且我记得,人类也不是需要吃饭来维持生命的生物。”
很显然,这番话来自他对伊甸园里的人类的印象,并不是真正后世活跃在地面上的人族。
元卓振振有辞:“这个么,生理确实不需要,但是咱心理需要啊。”
“这话怎么讲。”
雷米尔打开报纸,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他说话,他嘴边噙起一个淡淡的笑,不仅没有对这没营养的话题表现出丝毫不耐烦,反而似乎还有点享受。
“胃不饿心饿啊!心情不好总要用美食来补足吧?比如我见到不顺眼某些人,心三分饿;加班的时候,心七分饿;我加班且别人都出去吃大餐的时候,那就和饿死鬼投胎没什么区别了。“元卓给了雷米尔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所以让我不得不吃饭的罪魁祸首...你懂得,这饭钱你想要就找他要啊。”
“胡话。再来一千个你一顿三餐吃白食,奥赫蔚宫也供得起。”雷米尔抖了抖报纸。
“哟,你们宫好有钱哦。”元卓语气酸酸地,“这属于世界前十强国企啦,对实习生一定很好吧,不会有那种实习工资刚好够交宿舍费的岗位吧。”
这话雷米尔只听懂了一半:“奥赫蔚宫的实习岗位就是天国的军团,需要军事训练。而你相对来说需要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元卓想,这或许就是雷米尔对他这么包容的原因之一——不清楚这脆弱的种族会不会因为天国里司空见惯是一些细节,一个不小心就受伤或没命了。
战斗课?赶紧开小灶,别一不小心死咯;送外卖?赶紧送回去,别一不小心死咯;工作?赶紧找个安全的,别一不小心死咯……
连今天看他在地上睡觉都可能是这样想的:“在地上睡觉?赶紧拎回家,别一不小心冻死了。
反正他这身板在天国,想要驰骋沙场肯定是做梦了。元卓不免有点沮丧,如果能选他也不想这么脆弱,但凡能有个天使身份,各种事都会好办很多。不过想到亚当与夏娃,元卓又平和了下来。
大概就是他来到这里的使命吧。
如果身份变化会产生心境变化,那么坚持以人类身躯在这里摸爬滚打,也是不无道理的。
元卓放下刀叉,擦擦嘴。
“吃好了,我走了。”
雷米尔诧道:“不是说太晚了回不去么?”
元卓:“是不回我家。但也不能住你家。”
雷米尔:“我已经命管家帮你收拾好了一间客房。”
元卓伸出一根手指,坚定摇了摇:“我这么被折腾的理由之一,就是被桑杨沙认定为‘抱大腿’。我今天的目的呢,就是他说我抱你大腿,我得给他看看,你廉洁,我好强,我们的交情是饭饭之交——我有腿不抱,只能在你门口打地铺好吧。”
多么感人至深坚韧不拔的小白菜形象啊!元卓要给自己鼓掌了!
雷米尔思索几秒,道:“所以你现在不仅工作量大,而且宿舍与伊甸园离得十分远。伊甸园有什么工作需要每天深夜也做不完?”
“哎呀问这个做什么呢。你觉得我会告诉你我每天忙都忙不完的原因是桑杨沙把他的工作都扔给我了么?我可不是那么喜欢告状的人哦。”
元卓拎起背包往门口走,走到一半又折回来。
“还有,你不可以和他提到我来过这,你就当今天没见过我啊你记得,你别管这事就行了。”
雷米尔显然没明白元卓这一套打法,眼睛里带了几分狐疑。
“快答应。”不知道为什么,元卓对着雷米尔不仅怕不起来,还总是能随地大小声。
雷米尔总算点了点头:“好。”
“那我走了...我被子呢?”
“去拿几床厚的吧。”雷米尔起身向门外的侍卫交待了什么,侍卫点头应了,对元卓深鞠一躬:“麻烦您稍等片刻。”
三分钟后,那侍卫带着一队天使浩浩荡荡地走到了门口,那些天使分别是:抱着床垫的、抱着毛毯的、抱着厚被子的、抱着枕头与睡帽的、提着香薰灯的与提着暖石炉的。
带队侍卫一抬手:“请。”
元卓:“......”
雷米尔颔首:“既然你执意‘打地铺’,床就不为你准备了。还有什么别的需要我解决的事情,可以随时说。”
元卓:“...那你再帮我拿个牌子来吧,我觉得这种行为艺术需要点题。”
随后元卓在告示牌上以血红字迹写上巨大的:
“伊甸记录员加班专用临时床位”。
在确保来往天使十米内都能看清此牌后,便安心睡下了。
......
第二天黄昏。
雷米尔:“.......”
戴着睡帽的元卓:“......”
雷米尔的目光缓缓望向还没落山的太阳,又缓缓移到已经躺倒在被窝里的元卓身上:“......”
元卓:“怎么了,加班一小时就不是加班了么。加了班就睡这,有问题?”
门口侍卫忍不住道:“但现在开始睡觉是不是太早了,天还亮着呢......”
元卓抱住告示牌面无表情道:“你不懂,行为艺术的精髓就是不畏艰辛日复一日的坚持。”
雷米尔没再说什么,片刻后换了一身常服走到他身边,淡淡问:“加班不是会心饿?出去吃完再睡么?”
元卓一骨碌爬起来:“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也不是不行。”
......
第六天,高级会所房间里。
“其实我之前就有个问题。”元卓抱住果汁桶嘬着。
“问。”雷米尔戴着单边水晶镜片,正在批复一沓公文。作为大天使长之首,他不能连续浪费两个晚上在陪元卓吃饭上。
“你之前提到过的阿撒兹勒是谁?”
“我的副官。”雷米尔透过镜片看了元卓一眼,“最近魔界有些动荡,部分魔神试图摧毁第一天的入口。他带着军团去下界解决平息这场战乱,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奥赫蔚宫了。怎么?”
“我在梦里见过他。他是一位红发天使吗?武器是镰刀?这在天使中还是很少见的吧。”元卓迟疑道。
雷米尔停下了笔。
“仔细说说。”他沉声道。
雷米尔确实是天国之中少有的能够让他无条件信任的天使。
元卓发现,与雷米尔沟通时,他一般会将问题习惯性分成两类:现在能解决的和需要稍后解决的。
喏T呀!太靠谱了。
所以关于梦境内容,元卓也不打算再瞒着他。
“其实每次与你...嗯,有皮肤接触的时候,我都会陷入同一场梦境。”
元卓心想这句话说起来怎么怪怪的,希望雷米尔听不出来。
“每次做梦的事件都有前后因果,就像我去了另一个世界。在梦中我看到了地狱的景象,也有认识的天使在里面...阿撒兹勒是我比较经常看到的一位。”
“他们虽然是天使的形态,却与现在有一些不同。在我的梦境里,他们叫堕天使。”元卓斟酌着语言,“我想到你之前说的我可能牵扯到这世界的什么关键,所以想和你聊一聊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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