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九安和周林看向她。
陆九竹开启撒娇大法:“我都好久没喝过周叔严选D叔亲手泡的茶了!”
白老虎硬着头皮朝着两位大家长凑过去,巨大的一坨毛茸茸在地毯上蠕动着蹭来蹭去,四只厚实的虎爪抱住两位家长的小腿,学着刚才小黑豹元元的叫声嘤嘤唧唧地叫。
周林皱眉:“肚子翻过来!你是个女孩子,这是个什么动作?”
陆九竹不服气地吐舌头,但白老虎却特别识时务地转过身趴下来,仰着脑袋用灰蓝色的虎眼睛眨巴着撒娇。
把军团里的那种滚刀肉赖皮学了个十成十。
养熊孩子的家长要直面漆黑一片的真相。
乔九安揉了揉太阳穴,问陆九竹:“说说,怎么一回事?据我所知,你们应该没有这方面的感情倾向吧?”
“嗯……之前也不是说没有动心思,但我就是觉得,小哭包吧,好看是好看,的确是吸引人,但身份太麻烦了,又是合作对象,闹崩了不好收场,所以这个窝边肉我就没吃。”
陆九竹老老实实地招供,说了自己最开始时的心路历程。
“然后?”乔九安面无表情,“这块茶香扑鼻的肉是自己钻虎嘴里了?”
“也……差不多?”陆九竹抬手挠挠脸颊,“其实我知道小哭包喜欢我,也可能是特别喜欢的那种。”
“之前军校有人和我告白,他表面上笑得花都开了,背地里让人家学长足足倒霉了三个月,喝的营养液就没一口是正常的味儿。”
“哎呀,心机不心机的,我和他认识都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嘛!”
“小哭包也就是脸长得柔弱点,身体素质差了点,完全不能打,但性格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正常,心机深沉,手段又狠辣,当皇帝应该会是个好皇帝,当情人说不定也能玩得挺刺激,但结婚就不一定了。”
陆九竹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其实就是想和两位家长交代清楚的。
“道理我都懂,我也知道小哭包有时候就是故意装柔弱,从我们年少遇见到现在他习惯性站在我身后的样子。”
“可他在别人面前都很要面子很有皇子包袱的,只在我面前这样,一门心思都挂在我这。”
“唉。”
陆九竹叹了口气,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尖尖对着互相戳。
“我有眼睛,心也没成石头,当然看得到也感觉得到啊。”
“前段时间我们压力都挺大的,他需要平衡贵族权力,没有妻子这件事一直是贵族们咬死不放的事情,贵族之间的姻亲关系实在是天然的合作纽带,就算是当初押在其他皇子身上的贵族,有了这层台阶,也不是不能支持他上位。”
“我这边呢,军团那边也不算是进展得太过顺利。”
“帝国元帅看似是个职位,是头衔,但其实代表的意义很大,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要么做一个被贵族操控的傀儡,要么做一个能全权代表军权坐上牌桌发言的实权元帅。”
“可是帝国已经连续七任没有出现过实权元帅了。”
“我即使被任命为帝国元帅,就算名声传的很响亮,各大贵族出身的副元帅还是完全能做到架空我,不让我接触到除了第一军团之外的其他军团内务。”
“这里面如果想要夺权,就必须合作,要么和贵族合作,要么和皇室合作。”
“那我肯定是选小哭包嘛。”
“然后……那阵我就……多翻了几次他家的墙。”
陆九竹前面还说得条理清晰,言语睿智,说到翻墙那一段时,抬眼瞄了乔九安和周林一眼,声音渐渐小下来。
乔九安:“……”
真行,这肉本来就是对着老虎的鼻子扇香味儿,老虎还巴巴地翻墙过去闻,闻多了可不就咬上去了?
周林倒很是冷静:“是酒后乱性还是你强迫的他?”
乔九安愕然转头。
不是,没到霸虎硬上弓的地步吧?
然而乔九安没听到陆九竹理直气壮的反驳。
他机械地,慢动作地转回脑袋,目光落在耷拉着脑袋的陆九竹身上。
陆九竹干巴巴道:“我……我强迫的他……”
“不该做的都做了?”
周林又问。
“……嗯呢。”
陆九竹又答。
周林沉默了。
乔九安也沉默了。
陆九竹……陆九竹挣扎了一下:“我也想过这个嘴边的肉吃起来可能扎嘴,但是其他的肉……实在是比不上这块。”
她年少情窦未开时就遇到了哪哪都长在喜欢点上的秦昱谦,就算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可之后遇到什么人,都会下意识被拿来和秦昱谦做对比。
更别提秦昱谦一直走在她的身边,从军校的晨号晚霞走到军团的暮雪严冬,最终一起看到了初春希望的朝阳。
“D叔,周叔。”陆九竹抬起眼,面对培养她,支撑她到现在的两位家长,“他对我而言,的确不是最合适的选择,但却是最好的那一个。”
眸光镇定冷静。
“况且,换一个角度来看,现在绑定在我们之中的,或许是扶持帮助他上位的情分,以及一些情愫,但日后呢?”
“不论我是否有孩子,应淮总会长大,他作为皇帝也一定会有继承人。”
“之后的皇室和陆家,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我活着,当然还有讲曾经情分的机会,可我是军人,也是注定生命可能并不会那么长久的精神体觉醒者。”
“如果我死了呢?”
陆九竹说完感情之后,跳出柔软的一切说着权势更迭的现实,说着利益驱使下会改变的未来。
“一年,两年,三年。”
“他会记得那份情分多久?他的继承人又会不会认同陆家?认多久?”
陆九竹十指交叠放在膝间,看向始终表情平静,眸光深沉的周林:“周叔,您曾经想过的吧?”
“一个能开着机甲上战场,当得起帝国元帅;也熟悉所有贵族礼仪,捏起政治权柄,坐得住皇后位置的我。”
乔九安闭了闭眼,什么都没有再说。
周林也是。
周林当然是想过的,这的确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但对陆九竹来说,是一条太过难走的路。
所以随着感情的加深,周林也不再那么苛刻地要求陆九竹的贵族礼仪,以及一些上不得台面但作为皇后即使不用也必须知道的手段。
然而,陆九竹是他们一手教导,倾囊相授的学生。
她看着未来,选择了最崎岖,最有挑战性的一条路。
“我已经成了帝国历史上第一个平民出身的元帅,为什么不能做皇后?”
“我不仅要做,还要以帝国元帅的身份,握住属于帝国皇后的政牌。”
“秦昱谦需要一把不偏向贵族,只握在他手里的刀。”
“陆家当然可以做这把刀。”
“但,自我之后,皇室的血脉里永远有我陆家的血。”
“我的孩子,是男孩,将会继承我参与改变的这个国家;是女孩,将会成为帝国几百年都没再出现过的女皇。”
那双曾经或懵懂,或彷徨,或坚毅,或一往无前的灰蓝色眼睛里,终于在经年之后燃烧起野心。
璀璨如星河。
过了很久,周林慢声道:“你应该知道,至少目前,这件事大半的决定权其实也不在他的手上。”
不论秦昱谦是否愿意,他的身后始终站着太多等待瓜分利益的贵族势力。
陆九竹想要的不仅是皇后的位置,还要保住自己实权元帅的身份,这中间需要重重算计,精心运作的太多,并且也缺少最关键的,能够说服帝国各方势力的利益。
“是。”陆九竹笑起来,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不遮挡自己的变化,也不隐瞒自己的私心,“所以我回来两位老师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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