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的诺兰,拥有双S级的高精神力等级,是西莱丝特家族曾正式宣布的下一任继承者,已经开始在议会庭参政,在政界初露锋芒。
彼时他年轻漂亮,风光无限,更是前途无量, 拥有强烈的政界上升欲望和强大的背后家族势力做支撑,但也不知——
命运无常的力量。
生来就站在金字塔顶尖的虫, 不屑于普通的豪门政权联姻。
在首都星上流圈的一场舞会上,那一日不知为何,也是恰好一向不曾失礼迟到的雌虫,因为一场会议而耽误了些许时间。
因此一向直接从正门进去的诺兰,只好临时选择抄近路绕向了旁侧花园小路。
宴会外远离虫群的花园正在上演一场热闹好戏,在诺兰看来不过是雄虫们之间无聊的口头争斗。
首都星的高等级雄虫个个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在雌父肚子里被检测出雄虫身份,就注定了未来会顺风顺水的一生。
他们甚至不用同双S级的诺兰一般,需要每日争分夺秒上数不清的精英课程,从小就要学习如何照顾另一半的经验,保持完美和优雅高贵的帝国第一家族亚雌形象。
雄虫有娇纵任性的权力,有无需努力就能享受另一半所有的财富,甚至影响自己雌君事业的权力。帝国的律法向他们偏袒,每只雄虫都是虫族无上的珍宝。
出生就接受照顾雄虫教育,以及虫族体内原始受到雄虫吸引的本能,雌虫的处境或许不够公平,但诺兰从不觉得这种“以雄为尊”的现状无法接受。
有所失,必有所得,西莱丝特的长子一直聪明懂得这个道理。
帝国成立前长达百年对于雄虫迫害的惨痛历史事件,如今千年的保护律法也不过是雌虫们努力补上漏洞的挽救举措。
更何况对比伸手就能获得所有,空虚并且依赖他虫的金丝雀生活,西莱丝特·诺兰更喜欢自己可以任由内心欲望在政界中攀升的自由。
被单独站在一旁冷嘲热讽的对象,身姿挺拔,有着首都星娇生惯养的雄虫们身上不同的气质,像是经历过漫长自强岁月里留下的坚韧,在一众嬉笑的虫面前,依旧坚持己见:
“为什么要管控自己的雌君在婚后是否能继续从事事业?难道要和你们一样,天天呆在家里无聊生毛吗?”
他说话的腔调还带着荒星上的口音,用词是未经过上流教育的白化粗俗,咬着字,一字一顿的吐出,生硬学习着首都星的标准虫语。
一众虫笑的更欢。
他们都在笑这个走了虫屎运因为高等级精神力而进入首都星伊甸园的荒星雄虫。
这群从小在首都星,享受优渥生活长大,不知风雨疾苦的雄虫们,不知道荒星的真实生活,只从几幅教材图片上就判定出全面。
没有能源,被帝国抛弃,确定无法生存的星球,如同这只粗俗不懂上流圈交际规则的雄虫一般,同帝国中心的首都星格格不入。
然而这种格格不入,在雄虫圈里是笑话。
在偶然路过的西莱丝特·诺兰眼里,却因为那一句可笑的话而萌生了自己雄主虫选的决定。
身后敲门声响起,随后脚步声接近。
肩膀上陡然一沉,诺兰收回思绪,眉眼清冷的少年已经绕到他身前,动作轻柔将他肩膀上有些滑落的披肩重新拢紧。
随后用出现在雄虫身上不可思议的知礼节行为,收手往后倒退半步。
陆白淮站定,恰好体贴挡住风口,对着他,微微浅笑,温声问好:“晚好,执政官阁下。”
诺兰薄灰色的眼眸不动声色认真落在面前小雄虫身上。
过了半晌,他才颔首,双手不由自主攥紧胸前的披肩,柔顺回笑:“晚好,陆白淮阁下。”
亚雌似乎有在风里轻叹了口气,声音太清浅,又过于短暂,夹在猛然不小心说话吸进的冷空气,分不清真实,诺兰剧烈咳嗽,听起来像撕心裂肺般严重。
随后他慢慢抬起头,在小雄虫有些慌乱无措的黑润眼眸里,突然没来由轻声笑道:
“陆白淮阁下,我似乎能够理解Satan对你的执着,实在不难想象,等你成年后,将会是如何吸引雌虫。”
“他们会因你清纯漂亮的脸蛋而痴迷,因你这种似有似无的独特温柔而疯狂,为你身上清冷又温润的矛盾气质而深陷无法自拔。
即使你的精神力等级只有最低等的F级,恐怕无数高等级雌虫,都会愿意奉献上一切礼物珍宝想同你能一夜春.宵。”
没等看陆白淮听到这些话后的反应,亚雌先行转过身,垂下头,语气温和,客气说道:
“麻烦你关上阳台门,风大。我这副病弱身躯倒也无妨,再难受不过都一样,雄虫阁下还是进屋里暖和。”
语罢,不知有意无意,诺兰秀美的脸庞保持着笑意,突然似是玩笑继续接了一句:
“要是今夜从我这里出去生了病,恐怕明日Satan和顾导演都会找上门向我问罪。”
陆白淮听出他话里的试探之意,并未立马回答。
他依言关上,背靠着阳台玻璃门,看上去最近又长高了几厘米的样子,越发显得长身玉立,因为身姿外看清瘦,便像一节漂亮挺直的玉竹摆放在背后满园白玉兰风景里。
浅灰色的过膝大衣穿在他身上,小腿欣长,一截腰带斜束在右侧,即使隔着并不算单薄的羊绒大衣,依旧透着腰肢纤细的视觉效果。
门关上后,屋里迅速回暖,陆白淮解开外罩的大衣,随手放在另一边沙发靠背上,状似不解,却又语气微扬,温声软语,带着股轻松的感觉回道:
“Satan和顾导演会不会找执政官你问罪我不清楚,但是雄保会一定是会上门拜访,大概理由就是......执政官您私自约我,违法了帝国虫族雄虫工作时制。”
诺兰问:“雄虫阁下不清楚?”
“我应该清楚什么?”陆白淮转过身,无辜反问道,说着他陡然一笑,浓密羽睫如蝶翼垂眨,黑白分明的眼眸,干净清纯:
“倒是我想问执政官,为何刚见我突然莫名其妙说了一堆话,又好端端提起不在这里的Satan和顾导演?”
他认真解释:“我虽与他们交好,但到底不过是工作上来往,Satan和顾导演对我的确照顾颇佳,但再关系好,到底也不是我亲虫,能以长辈之态,做出我雌父一般的行为,替我上门找谁问罪的事情。”
亚雌想问感情的暧昧,他就反将关系拉向合作伙伴和亲情的方向。
一来一回,短短三言两语便似是而非全部推脱。
几句话的时间,陆白淮就已经重新回到诺兰身边,话音还未落,伴随着浓郁的玫瑰花香和浅淡山茶花香,熟悉的信息素味道涌向诺兰的呼吸范围。
陆白淮动作优雅半俯下身,随后顿住,偏头,温软一笑:
“若真说谁更适合当我雌父,恐怕……执政官比他们更适合,先前执政官不是还说我同你虫崽一般大,我和他,也不知道有何区别?”
雌父是一种血脉里亲密的称呼,让虫能只是简简单单听到一句呼喊,就会忍不住心软眼酸的羁绊关系。
区别?
陆白淮和自己的虫崽,除了同属雄虫,无论等级,生活环境,性格等等,全都南辕北辙。
最起码,诺兰可以在首都星找出十几个同自己虫崽类似的骄纵雄虫,却放眼整个帝国,也曾未遇到同眼前小雄虫一般特别的虫。
有欲望,有野心,看上去并不算特别聪明,却拥有着真实而独有的气质和性格,完美无瑕的演技天赋,以及不同寻常的热爱演戏事业心。
小雄虫敢大胆夸下海口,不遮掩自己的欲望,然后用自己的努力,用雌虫都未曾想过的方法做到就连他还未能完美做到的事情。
陆白淮身上似乎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和阅历,不同于不知生活疾苦的雄虫生活经历,诺兰想到了刚刚看到雄虫在电影里演出的样子,是如此的美丽,脆弱......
诺兰回神,将目光深深落在了面前陆白淮身上,这一次他并未直接就先抗拒因雄虫过近距离传出的“信息素”香味:
“你们并不相同。”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