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是很替阮欣桐可惜的,这是个讲道义的女孩儿。虽然为了复仇,她走了邪路。可终究,她不忍心连累不相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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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林倩君和卢璐从导演房间出来,找到了休息室里还在看新剧本的两位祖宗。
“那个天杀的钟会光,竟然还想拍,这是要钱不要命了吗?我们走!马上走!让他跟鬼拍去吧!”卢璐是一点不忌讳,那边让助理去收拾东西,这边就让叶垣先去车上等。
“不用着急,再等一等吧,”叶垣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卢璐的手。
“还等什么?!!”卢璐急的直跳脚,“这都三条人命了!我都奇怪了,钟会光是背后有人吗,怎么还没警察来取缔他们?”
另一边,林倩君也下了决心,抢了岳阳正专心背诵的台词本道,“咱们不信邪也不行,还是先回公司商量商量再说吧。”
说完,林倩君往岳阳身边凑了凑,把自己的手机给岳阳看。
手机上,是林倩君联系公司经理的微信。
不怪一向沉稳的林倩君慌了手脚,微信上,无论她怎么描述剧组里的怪事,经理只给她回三个字——“继续拍”。
最后,林倩君试探地问了一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回她的却仍然是那三个字!这吓得林倩君差点把手机扔了。
“这岛的主宰也太省事了,这是设置自动回复了吗?”岳阳在心里默默吐槽。
“咱们赶紧走,趁早走,下午就能到机场。你先回去收拾行礼,我去叫淼淼她们。”林倩君这边正要往外走,外面又一阵嘈杂。
一大早就去了镇外停车场的刘萍一伙人,竟然又风风火火地回来了,只是几个人脸色都不好,白露霜更是一脸惨白。
“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走了吗?”卢璐赶上去问道。
“走不了了,”刘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坐到休息室的沙发上,身体都还是紧绷的,“下山的路都是白烟,根本看不清路况,我们试探地往下开了开,结果……”
“都是人!”白露霜突然道,“路边的草丛里站了好多人,好多小孩子!”
“闭嘴!肯定是看错了,那么浓的烟,说不定是树,”刘萍语气很不好,像在极力说服别人,也在极力说服自己。
“可能是山里水汽太重吧,说不定下午就散了。”剧组其他人都跟着胡乱猜测。
这时候,导演组的工作人员下到了一楼,虽然有些无语的样子,但还是磕磕巴巴地道:“导演说今天要拍林家祖宅的戏,让演员们一起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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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家镇的古宅建在镇外的山腰上,是一座徽式风格的大宅。前后两座天井,周围都是四水归堂的二层建筑,白墙灰瓦,右侧有自带的花园,里面假山、鱼池、凉亭都修的很有风味。唯一别扭的,就是宅子东北角,有一座古旧的山神庙。
剧组里很多人都罢工了,但钟会光完全不理会,带着仅剩的人上了山。让很多人想不通的是,阮欣桐、白露霜、叶垣、岳阳等主要角色,竟然都不顾经纪人的劝说,执意跟着导演拍戏去了。
刘萍没能拦住白露霜,最后咬了咬牙,还是跟她一起走了,她手下已经死了一个艺人,不能再死一个了。
白露霜虽然怕的要命,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她想起了自己单独去导演房间的那晚。钟会光的诡异和那双没有瞳仁的眼睛,如果导演已经不是人了,那么为了活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听话。
到了古宅,工作人员开始准备,钟导之前带人来取景的时候,轨道什么的就都已经铺设好了。
今天上午有苏沫的戏,化妆师来给阮欣桐装假肚子,白雪儿抢先接了过去,挡着别人的视线给阮欣桐绑在了腰上。好在阮欣桐本来就瘦,那一点小弧度,不仔细看还看不太出来。
趁着阮欣桐拍戏的工夫,岳阳和叶垣、顾城三人绕到了那座山神庙前。
山神庙建的很古朴,正殿只有一个泥塑的神像,神像是一个裹着长袍,盘腿而坐的中年男人。三角眼,小胡子,嘴角翘起,妖异而古怪。
神像前有一个长方形的石台,石台上有一个椭圆的凹槽,像是用来放置什么的,可眼下是空的。整座大殿里连个香炉都没有,也没有任何香火味儿。
三个人绕着神像转了好几圈,结果什么都没找到。
“走吧,我看这是主宰为了故弄玄虚搞出来的。”
顾城招呼着岳阳和叶垣出了山神庙,三人这边刚下了台阶,身后突然传出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岳阳猛地回头,可大殿里仍然是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片场上,正在拍摄的阮欣桐坐在屋檐下,一边喝茶水,一边晒太阳。这里的戏份是苏沫第一次在古宅里受到惊吓,但受什么惊吓,导演没有告诉阮欣桐,要看她的临场发挥和真实反映。白雪儿在场地外陪着,心里却莫名地担心。
阮欣桐努力地平复着心情,让自己进入角色。天井式的建筑虽然有它的美丽,但光线总是不太通透,虽然此时外面是阳光普照,但阮欣桐坐在屋檐下,总觉的四周在慢慢变暗。
又一次端起了茶杯,阮欣桐微一抬首,额头蓦地一凉。
【下雨了吗?】
这是阮欣桐的第一反应,但她很快回味过来不对劲。恐怖的记忆席卷而来,她不受控制地抬起头,漆黑的屋檐下,一个披着头发的惨白鬼脸正对着她流口水!
“啊——”
片场外的人只看到阮欣桐尖叫一声,踉跄地爬起来,往外跑了两步,又狠狠摔在地上:“救命,救我!”
“演的真好,”不知道谁感叹了一声,白雪儿却突然觉得不对。
“喂!谁准你进去的?”
“欣桐晕过去了!”白雪儿闯进了片场,趴在地上的阮欣桐已经不省人事了。
那边,钟会光竟还两眼放光地盯着屏幕,“咔,过,下一场苏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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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刚从山神庙回来,就被推上了拍摄场地,好在他提前背过剧本。
这一幕,是苏曦知道姐姐受惊吓昏倒后,开始私下调查,结果在一个锁着的老屋子里找到了一本笔记。
开始拍摄,岳阳状似熟练地在撬锁,其实他就是拿根铁丝在锁眼里面乱捅,本来以为是道具锁,捅捅就开了,结果怎么捅都捅不开。
周围的人也都看出是道具出问题了,可导演却迟迟不喊停。岳阳没办法,私下用了身体机能加成,硬是把老式锁的锁舌给撬断了。
接下来的一幕,摄像机只从狭小的窗缝往里拍,所以只有岳阳一个人走进屋内。
陈腐的气息扑鼻而来,岳阳抹了一把桌上厚厚的灰尘,四周的墙壁都挂满了残破的蛛网,这里实在不像剧组为了拍摄而故意做旧的。
翻了几个抽屉都没什么收获,导演也没告诉岳阳东西在哪儿,他只能满屋子找。结果最后在柜子和墙壁中间的夹缝里,发现了一个扁扁的木盒。
岳阳在窗户前,打开了木盒,里面是一个老式的记账本,记账本里似乎是一个人的随笔。
“山上的烟又起了,如果再没有祭品,我们将迎来真正的死亡。可家家的孩子都要送光了,只有真正的鬼婴,才能彻底安抚山神的愤怒。”
岳阳的嘴角抽了抽,他又往后翻了两页。
“少爷回来了,他带回了新的祭品。又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她温柔地对每一个人笑。我看着她小心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我总有预感,她怕是不会接受林家镇的生活方式,希望她重获新生时,不会太记恨我们。”
看完这段话,岳阳一直翻到记账本的最后,才看到两段有用的。
“我的预感没有错,少夫人知道了一切,她激烈地反抗着。她正面所有的恐惧,甚至企图烧掉山神庙,少爷不得已把她关了起来。我知道少爷有些心软了,他想跟愤怒的镇民们交涉,但我深知,那没有用。林家古宅之所以一直高高在上,就在于那一个一个纯正的鬼婴。拿不出鬼婴来,所谓的林家嫡支,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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