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菜好下饭!
时闻难以想象,巴楚菇炒牛肉居然比炖成鸡汤更鲜美,更出色。
他往嘴里狠狠塞了一大口米饭,来配这口巴楚菇。
太好吃了!
不愧是让他坐两个半小时的车来找的这菌菇。
这家店上菜的节奏非常好,牛肉炒巴楚菇还没吃完,干炸巴楚菇和蒜香巴楚菇也陆续上来了。
时闻一道菜接一道菜地吃着,一口饭接一口饭地塞着,根本停不下来。
时闻一口气吃了两大碗饭,喝了两碗汤,撑得都不敢说话。
就怕一说话,饭菜就会从嗓子眼里跑出来。
他坐在椅子上,有一种吃饱了,暖洋洋的幸福感。
弓疆和蔺诚骞还在收尾,他们将巴楚菇炒牛肉和蒜香巴楚菇的汤汁倒到碗里拌饭吃。
戈阅靠在椅子上:“今天这顿吃得我背后都出汗了。”
时闻暗暗点头,他自己也吃得出汗了,太好吃了,好吃到所有的烦恼都没了。
时闻道:“明年要是有机会,我们再来采巴楚菇吧。”
弓疆一听这话,立刻停下筷子,含糊地对蔺诚骞说:“录下来录下来,你时哥说明年还带我们混。”
时闻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燕克行一眼,坦然回答:“录就录,你们要是不嫌弃,我还挺喜欢跟你们一起行动。”
弓疆真心实意:“你这种采个巴楚菇都能在野外发现‘鼠道’的大佬,我脑子抽了,还嫌弃?要不是你有牧场,我都想邀请你来我们团队了,能多发现多少东西啊?是吧,老师?”
燕克行将目光从时闻身上挪回来,点了点头:“嗯。”
第11章
自从时闻去采摘巴楚菇回来后,天气就不太好,还下了几场雨。
这几天除了鹅外,其他牲畜都关在畜棚里喂养,时闻要割草,打扫牛羊圈,也忙得够呛。
好不容易天晴了一点,时闻把两头牛放到外面去自由吃草,羊仍旧关在羊圈里。
羊群似乎有些不满,大声地咩咩叫了起来。
吵得时闻耳朵疼。
上午九点多,时闻听见黑娃在外面汪汪叫,连忙走出去,果然看见傅蒙骑着摩托车停在牧场门口。
时闻一边快步走过去,一边喊:“傅哥。门没有锁,你一拨插销就能进来了。”
傅蒙抬手拨开插销,推门骑着摩托车进来:“你没把羊放出来?”
时闻:“哪敢放啊?我家的羊现在野得很,一放出来就不太好赶回去了。”
傅蒙哈哈笑起来:“看来你家的羊很适应家里现在的环境了。”
“适应得很,现在还在羊圈里抗议呢。”时闻走到傅蒙车前,带着他往羊圈那边走,“幸好有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黑娃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兴奋地跑过来,四条小短腿跑得跟风火轮一样。
时闻眼睛的余光看见黑娃,抬手摆了个手势。
黑娃看见了,在原地停下,仰着脑袋观察片刻,又转头往两头牛那边去了。
傅蒙看他这手势:“你还给黑娃加上手势了?”
“隔得远喊起来太累了,加手势它比较好认,不会弄错指令。”时闻满脸笑意,“黑娃挺聪明的,稍微一训练就懂了。”
傅蒙:“你家这狗娃子长得也好,看着真壮实。”
两人说着话往畜棚里面走。
三十七只羊全都关在畜棚里,听到人的脚步声,大声咩咩叫着。
傅蒙被这打雷一样的声音震得耳朵嗡嗡响:“你家这羊真能嚷。”
时闻苦笑。
他们转进去,一只只羊胖乎乎的,跟穿了棉花糖一样。
傅蒙随手捉住一只,按着羊角,捏了捏羊毛,转头对时闻说道:“这一只羊估计能有两三斤羊毛。”
时闻:“我原本还想再过两个月才剃,现在这么厚的毛,再过两个月,它们非热死不可。”
傅蒙稳稳抓着羊角:“那开始吧。拴前面?”
时闻连忙跟他一起拖着羊角往前:“去隔壁空畜棚。我家羊有点凶,我再绑一下它的脚。”
两人一起把羊角拴在栏杆上,固定它的脑袋,又把前后腿两两拴在一块。
时闻拉了插座过来,傅蒙将电动羊毛剪插在插座上,打开电动羊毛剪,从羊背上往下剃毛。
电动羊毛剪嗡嗡地响着,时闻低着头,一边固定手底下的羊,一边学习剃羊毛。
他们这里一年能剃两三次羊毛,这次还能请傅蒙帮忙,下回肯定要自己动手,得好好学。
傅蒙动作非常熟练,电动羊毛剪嗡嗡响着,几下就把羊背上的毛剃好了,然后用手护住母羊的乳头,开始剃腹部的毛。
剃下来的毛又厚又重,里面缠着草叶、草籽、泥土等各种杂物,时闻把它们踢到一边,而后去拉第二只羊,顺便把剃好毛的羊赶回羊圈。
剃好毛的羊看起来依旧胖乎乎的,完全看不到骨头,它自己似乎不太适应只剩下短毛的身体,使劲摇晃了好几下。
傅蒙抓住羊,抱起来掂量:“有四十多斤五十斤了,长得真快。”
时闻笑笑:“哪天我称称。”
他们接着给第二只羊剃毛。
第二只羊没那么配合,被剃毛的时候叫得跟杀猪一样。
黑娃听到动静,从外面跑过来,竖着尾巴看里面。
原本叫得厉害的羊,看到黑娃之后安静了些,看起来还挺害怕黑娃。
有黑娃的威慑,后面剃羊毛的过程顺利了许多,最后几只羊还是时闻亲自动手。
尽管剃得有些像狗啃,也剃完了。
等下一次剃毛的时候,他一个人操作应该没什么问题。
时闻将被剃完毛的羊放出去吃草,再回来跟傅蒙一起把卸下来的羊毛装进麻袋里。
他的羊个头不大,毛发却很茂盛,最后将剃出来的羊毛一称,总共七十三斤六两。
傅蒙都惊讶了:“可以啊!这么多羊毛!我带你去认个收羊毛的?估计以后你们打交道的时候有得是。”
“那就麻烦傅哥了。”时闻一口答应下来,“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吃完饭再去。”
吃完午饭,两人骑着摩托车,各驮着一大包羊毛,往另一个镇走。
骑了半个多小时,两人抵达一座牧场前。
牧场没关门,傅蒙直接带着时闻骑车进去。
时闻打量四周,发现这家的羊圈特别多,羊圈里的羊也特别多,少说有两千头,都是半大的母羊。
羊关在畜棚里,挤挤挨挨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育肥,所以没放出去?
他正看得认真,傅蒙已经跟这家的男主人张德元说上话了。
傅蒙给他们互相介绍。
时闻这才知道,张德元是附近最大的羊贩子,本地跟羊相关的生意他都做。
时闻和傅蒙将摩托车后座的毛抬下来。
张德元打开袋子仔细查看。
傅蒙说道:“刚刚剃下来的好羊毛,还温热着呢。知道你这边公道,特地带我这小兄弟过来找你。”
“我就看看羊毛的成色。”张德元看完一个口袋,笑着打开另一个口袋,“时闻你这羊毛不错啊,可以算一等羊毛。”
时闻也笑:“不枉我饲养得那么精心了。”
张德元检查完,见羊毛干爽,品质统一,没什么杂物,便开价道:“一等绵羊毛这两天的价格是六十五一斤,你看怎么样?”
这个价格是时闻心中的理想价位。
他爽快答应:“没问题。”
于是,三人抬着羊毛去过称。
一共七十三斤六两,六十五一斤,张德元给时闻凑了个整,结了四千七百八十五块钱。
时闻盯着手机里刚到账的钱,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这是他养了这么久羊以来,第一次见到的回头钱。
理清了账,张德元招呼他们喝茶,并带他们去墙角边的水龙头那里洗手。
羊圈就在隔壁。
时闻看了好几眼,洗手洗得颇为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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