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打量起蔺宗溟,冷笑道:“你竟然真的回来了,怎么没死在外面?”
阮飞白怒视他:“蔺洵,你积点口德!”
蔺洵:“积口德?那也是为了蔺家积,蔺宗溟他是蔺家的人吗?他配吗?”
“不过就是一个被/收/养的怪胎罢了,还真把自己当蔺家人了?”
“你!”
“飞白。”蔺宗溟伸手拦住他,道:“不要冲动,这里是研究所,禁止打架斗殴伤人。”
闾丘虞扯了扯嘴角:“飞白,不用在意,路边的狗突然发神经朝你吠了一口,难道你要吠回去吗?”
“这种狗无视他是最好的选择,不然踢一脚还嫌脏。”
蔺洵涨红脸骂道:“你谁啊你,有你什么事情,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一条狗?或者,比狗都不如的东西?”闾丘虞歪头,道:“可能将你比喻成狗都抬举你了。”
“艹,你他妈的!”蔺洵抡起胳膊要打人。
闾丘虞不躲不闪。
蔺宗溟一把攥住蔺洵的手腕,用力,冷厉道:“蔺洵,我从前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是吗?”
蔺洵眼底闪过一丝恐惧。
他忍着手腕的疼痛喊道:“你敢,你敢蔺宗溟!我告诉你,秦宇可是变异者了!大白鲨变异!”
蔺宗溟勾起唇角呵了声:“我倒要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个消息。”
“蔺洵,你找我麻烦之前难道都不确认一下我是不是也成为了变异者吗?”
蔺洵闻言脸色一变:“你、你……”
“所以,你还是这么愚蠢,末世都没有治好你的脑子,不懂得什么叫做谨言慎行,秦宇知道你来找我吗?不知道吧。”
“否则,他会建议你这个蠢货连门都不要出,省得没命再作死。”
蔺宗溟面容深沉,手一甩,把蔺洵扔出去道:“滚,别在我跟前碍眼。”
蔺洵爬起来:“你、蔺宗溟你给我等着。”
他头也不回地狼狈跑走。
阮飞白呸道:“这蠢货怎么就没死在末世的那场海啸里,丢人现眼的玩意。”
说完他才瞥见丘妙妙也正站在一旁,抬起头看他,急忙伸手捂住丘妙妙的耳朵:“糟糕,小孩子不能听脏话。”
第42章
他们先行回到了蔺宗溟的住所。
“没怎么积灰, 看样子经常有人过来帮你打扫?”闾丘虞扫视一圈道。
蔺宗溟:“大概是舅舅的人。”
“舅舅?”闾丘虞回头,道:“蔺洵是谁?秦宇又是谁?”
“还有……我想知道你在研究所的事情,宗溟, 你愿意告诉我吗?”
闾丘虞早就想问了。
他不习惯藏着掖着吞吞吐吐, 便直接开口。
蔺宗溟凝视他:“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不会隐瞒。”
闾丘虞笑笑,红唇白肤,眉眼微弯融合了清冷的气质。
似枝头的寒梅绽放, 白雪染上色彩,山涧泉水晒暖, 掌心捧出一抹温柔, 能轻易攥取旁人的心神。
蔺宗溟很专注。
在客厅玄关处要进不进的阮飞白:“……?”
奇、奇怪,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多余呢。
丘妙妙早已和警长走了进来。
警长先是伸了伸懒腰,随即围着闾丘虞转悠, 饿了。
闾丘虞道:“妙妙,喂给警长一些吃的。”
警长的食物被妙妙装在了砗磲贝里面, 随拿随取。
“好。”丘妙妙点头。
“喵呜~”警长颠颠地跑过去。
阮飞白:“老大, 虞哥,我就不进屋了,我出门找下其他的队友。”
“嗯。”
于是, 在丘妙妙喂猫时,蔺宗溟道:“阿虞,跟我上楼。”
二楼书房。
蔺宗溟拿出一份纸质文件, 道:“你可以翻看。”
闾丘虞疑惑地接过来:“这是什么?实验报告……这是,有关于你的实验记载?”
“没错。”蔺宗溟的语气不见起伏:“骆敬言为了自救制造了我, 我出生后就一直留在研究所, 被他带在身边观察。”
“就这样到了三岁,在研究所遇见我后来的养母。”
“她叫蔺念霜, 是个军人,蔺家的大女儿,她为我取名‘溟’,是海的意思。”
“研究所其实有在反对骆敬言培育试管婴儿,但骆敬言的话语权不小。”
“那时闾丘教授和丘教授两人也被调去了别的部门工作,根本不清楚骆敬言的一些行为,直到丘教授怀了你。”
“我?”闾丘虞皱眉:“难道骆敬言……”
蔺宗溟:“丘教授与他一同掉落海里,骆敬言出现基因崩溃的症状,丘教授却丝毫没事,你以为骆敬言不会想办法暗自盯着丘教授的状况么。”
闾丘虞心里瞬间有种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我母亲不知道对吗?”
“丘教授和闾丘教授都不知道,你出生后,他们被调回来研究所与骆敬言同一个部门。”
“骆敬言一直在吃特效药和稳定剂维持身体状况,但药的效果却越来越微弱。”
“与此同时,我体内的远古基因开始吞噬灭绝人类的基因,最后基因独立,构建完整。”
“那时候骆敬言的精神已经不太稳定了。”
“在你两岁后,我发现骆敬言偷偷带走你要进行实验研究,幸好最后他被控制住,这项行为没有得逞。”
“研究所的人员在骆敬言的电脑里找到一份文档,那上面记录着他的一切实验数据,我的编号是01,他也为你排了编号,00,至于他自己,也有,是02。”
“他标注你为最完美的基因实验体。”
闾丘虞皱紧眉头。
“这之后闾丘教授和丘教授就带着你离开了B市,我也被养母带走,上面剥夺了骆敬言的抚养权,我去了蔺家,被取名蔺宗溟。”
他随母姓。
闾丘虞:“我们在S市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我记得你说他死了,骆敬言是怎么死的?”
“跳海自杀。”蔺宗溟道:“或许是无法接受被解除职务,或许是他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
“骆敬言留下忏悔的遗书,独自开船到海面上,跳海自尽了。”
“他真的死了吗?捞到遗体了?”
蔺宗溟摇头:“没有找到遗体,那片海域很大,打捞困难。”
“但之后骆敬言从未现身过,再加上他基因崩溃……想要活着,很难。”
闾丘虞嗯了声。
“我母亲为什么没有像骆敬言一样出现基因崩溃的症状?”
“其实有出现过反应,在丘教授怀孕的后期,但这种反应很快就消失了,胎儿也生长良好。”
“后来检测到那段基因莫名传到了你身上,丘教授身体里的则消失,就好像是那段基因潜伏着,在等待你的出现才开始显露,被传递……”
楼下传来丘妙妙和警长玩闹的笑声。
显然警长已经吃完饭了。
书房里安静一会儿,闾丘虞道:“骆敬言对你做了很多实验吗?”
“不多,也并不严重,毕竟我那时候只是个才到五岁的孩子。”
但除却身体,还有精神上的折磨。
那时,他以为骆敬言是父亲。
可为什么父亲给的“爱”是痛苦的?
幸好后来蔺念霜给了他正常的亲情。
蔺宗溟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照片,接着递给闾丘虞。
“这是……我吗?”闾丘虞接过道。
照片上是一个孩子和一个小婴儿,婴儿正被人抱在怀里,照片只出现一个成年人的手护在小肚肚上面,婴儿肉肉的小手里则紧攥着一个已经喝空的奶瓶,另外一只小手拉拽着小孩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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