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都按照上面的做了,为什么他还是不肯留下来?】
白郁自言自语,说完后,狠狠地在屏幕上按了个‘踩’
他不想对楚泽淮强制爱,不想把那只自由快乐的小鸟关进鸟笼,不想让对方变成书中被囚禁折磨自我毁灭的模样。
他为了能让对方留下来,甚至花了好多能量,就为了不在开花期的时候能开出最多最美的白蔷薇花。
对于植物来说,这已经是最能表达爱意的方法。
可是那又怎么样,楚泽淮压根就不想留在流银市。
白郁难得有了一丝无助,而系统又狠狠给了他一击。
【大概是因为,他早就不爱了你吧。】
系统摸了摸并不存在的下巴,道。
它倒是觉得没什么好伤心的,楚泽淮不爱了更好,正好能把白郁脑海里的恋爱脑掐死,省得这株植物天天想这想那。
【可是他愿意千里迢迢来流银市找我。】
白郁抿唇,反驳道。
【别自欺欺植了,如果你不钓鱼,人家压根就不想和你碰面好吧。】
系统的第一句话直接给白郁的心里来了一箭。
【而且我刚刚查了全流银市的监控,人家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其他小队的队长,说明人家是为了同事才来的。】
系统的第二句话又给白郁的心来了一箭。
【你是不是还想说,他看见你被沈榕‘杀’的时候冲上来?说不定他根本就不是担心你,他只是想亲手杀了你,不想把这个机会留给沈榕罢了。】
系统的第三句话就跟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击溃了白郁的心理防线。
白蔷薇彻底伤心了。
【白郁,你听我一句劝,你又不想强制爱又想把人留下,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他明显在爱情和事业中选择了后者,你爱他就放过他吧,也放过你自己,从此你们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滴的一声,白郁直接屏蔽了系统的话。
已经凉了的早餐被扔给了城市里的野猫,白郁浑浑噩噩地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推开门后走进去,看到的就是一片凌乱的房间、被打开的窗户和因为窗户吹进的风而不断翻飞的半截窗帘。
“就这么急着要离开吗?”
白郁捡起了床头柜后面的制服,随后坐在了早就变得冰凉的床铺上。
楚泽淮应该是走得很匆忙,所以也就没有发现视角盲区的制服,扯了半截窗帘后,拿着鸦语斗篷就跑了。
他可以想象出对方当时的慌张。
因为害怕自己会随时回来,所以也顾不上在房间里仔细寻找,直接抓住这难得的机会,飞出窗户再也不见。
他的小鸟,在害怕看见他。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白郁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缩紧,难以言说的痛楚和酸涩几乎是瞬间就压在了他的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几近窒息。
好像过了一瞬,又好像过了好久,靠着墙的白郁总算是缓了过来。
他垂下长长的银色睫毛,看着手中的清河市调查局制服,在想系统或许是对的。
他关不住一只想要离开的鸟。
他也留不住一个执意要离开的人。
既然要离开,那为什么还要来流银市?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希望破灭。
白郁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系统刚刚说过的话语,想起楚泽淮曾经说过“终有一日,我要杀尽世界上所有污染物,给父母报仇,还天下太平”的豪言壮语,想起曾经在任务记录仪里看到的、玫瑰污染物枝叶和汁液纷飞的血腥场面。
比楚泽淮可能会恨他还要糟糕的猜测出现了。
楚泽淮可能想杀了他。
想到这个可能,白蔷薇更伤心难过了。
“叮”
有什么坚硬的东西从制服里掉了出来,砸到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是东洲区域执行官和清河市特殊事件调查局第一小队队长的证件。
白郁顿了一下,他慢慢地把两个证件捡起来,用手摩擦过上面的证件照,怀念地看了最后一眼,随后深吸一口气,把它们装进兜里。
找个机会去清河市一趟吧,把对方的东西还回去,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然后....然后再试探一下,要是楚泽淮真的不爱他了,那也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
清河市调查局。
“哥,你怎么回来了?”
林墨惊讶地看着用斗篷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楚泽淮,本来还想多问几句的,但在看见斗篷上的漆黑羽毛后,又觉得难以言说的痛苦从翅膀处传来。
虽然大部分羽毛是他之前褪下来的,但因为数量不够,也从他羽翼上拔了几根。
果然,从古至今,弟弟都不好当。
“出了很大的意外,事情的发展和我想的一点也不一样,一会儿再说。”
楚泽淮先是应付了一下他弟弟,随后快速从办公室里翻出来备用的制服,跑到卫生间迅速换上。
这种里面啥也没穿,只在外面套了一个罩子的情况还只在家里面经历过,没想到他有一天要一直维持这个状态,从遥远的流银市飞回清河市。
不对,也不是啥也没穿,最起码里面还裹着半截窗帘。
等到楚泽淮穿好制服,抱着斗篷和窗帘回办公室后,就看见了好几双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神。
里面甚至还有一双刚刚得到消息跑过来的执行官的眼睛。
好奇、八卦、担忧......
“流银市现在状况怎么样?沈桉呢?”
相比于楚泽淮和白郁之间的爱恨纠葛,该执行官明显更重视流银市和他们的同事。
“流银市状况很好,人们安居乐业,觉醒者也很多,这一点不用担心。”
楚泽淮回忆道,随后语气低下去,
“至于沈桉,抱歉,我没有找到他,不知道他现在的状态。”
“流银市还好就行,沈桉的话,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要相信那只蜘蛛的保命能力,而且那两个可都是沈家人。”
该执行官松了一口气,将一个东西递给楚泽淮,
“我有事该走了,这个给你,我始终觉得,东洲的事应该东洲人自己解决。”
楚泽淮看向了被塞进手中的小册子。
是白郁的清河大学毕业证书。
证书上的青年气质温和笑容明媚,好看的凤眸弯起,里面是满满的笑意和对未来的期盼,像是每一个意气风发又稍微带着点清澈愚蠢的大学生。
真是能装啊,白蔷薇。
“栗讼越风他们还好吗?”
楚云柔凑过来,打断了楚泽淮的思绪,问道。
身为清河市调查局的局长,她相当担心在自己手底下干了那么久的员工。
和楚泽淮不一样,栗讼越风他们又和白郁没什么特别大的感情,她真的怕那群人在流银市受欺负。
“还好,天天吃肉喝酒玩游戏,比在清河市快活多了。”
楚泽淮拿出自己的手机,把偷偷拍到的照片给楚云柔看。
照片上的背景正是那个五颜六色的幼儿园,栗讼和越风正在为了谁坐摇摇小马而大打出手,一旁早就抢到摇摇小马的穆阳,正吃着一根小布丁快乐旁观,周围还有一群人为他们加油打气。
看着照片都抑制不住笑容的一群下属,楚云柔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片刻后,这只金雕默默地走到了角落里,思考自己平时是不是太不关注下属们的心理问题。
早知道他们喜欢这个,就应该也在调查局里面摆放点幼儿娱乐用品。
楚云柔离开后,燕然又凑了上来,这个一向不怎么爱说话的冷酷女人问出来她的问题:“楚队,S级污染物和超S级污染物有什么区别吗?”
酷爱战斗的燕然明显更在意两者的实力问题。
“呃,好像,除了更强一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也有一些细微的差别,S级污染物(指无限画廊)好歹会给人留一条内裤,但超S级污染物(指白蔷薇)连一条内裤都不给人留。
但是想想,这种话怎么也不可能拿出来说,更别提是在自己下属面前说,于是楚泽淮含糊地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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