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会有不少人死亡,无论是NPC还是玩家都会陷入危险。
“线索太零碎。”道长根本不怕奈尔森听出什么,他列举着自己知道的内容。
各个玩家的身份、副本名字、救济院主线任务、木乃伊派对灵异事件,还有凶杀案。
“毫无关联,这个副本看起来风平浪静,但绝没有那么简单。”
迄今为止十几天过去,所有玩家都没摸到严谨的逻辑链。
道长叹气道:“有危险也好,这样我们就能够知道副本里的怪物到底是什么。”
“其实玩家现在很缺怪物这一环,这类副本中有个关键点,那就是鬼怪NPC。”
道长不藏私,有干货是真分享。
他毫不忌讳的开口:“很多线索类玩家总是根据鬼怪进行推理,试图找到鬼怪形成的成因,一般到这里也算是副本成功通关。”
“可这次副本很奇怪,迟迟没有受到鬼怪的攻击。”
“也有可能危险发生在我们不知情的地方,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线索。”
“又或者已经有玩家找到鬼怪在哪里,但想单独得到最高奖励,所以隐藏了这些线索。”
临乔顺着道长的思路细想,提出众人都没注意到的一点:“我觉得还有可能是我们忽略了玩家身份。”
副本刚开始就给不同玩家匹配不同身份,却允许玩家进行转职。
为获取主线任务,玩家会根据副本名字寻找传说中的“雾都孤儿院”,从而变成救济院寄养所负责人。
再加上不允许兑换货币这点,很容易被玩家当成“副本难关”,也就是副本故意设置“烂身份”的规则,来给玩家增加难度。
道长听得眉头微皱:“你的意思是我们一开始拿到的身份至关重要,跟副本通关脱不了关系?”
“可这前后是矛盾的,玩家拿到的身份十分卑微,钱太少,养活自己都有些困难。”
“更别说拿钱去养其他小孩子来完成主线任务,可如果放弃主线任务又怎么会通关呢?”
身份隐藏线索这件事其他玩家不可能忽略,他们果断选择转职业,是意识到了身份和主线任务互相冲突。
再加上不允许兑换货币这点,太符合被恐怖游戏“刁难”的规则,最重要的是本次副本的名字。
临乔解释道:“大家只是觉得副本名字所带来的线索更为准确,进入游戏后自己的身份和副本名字之间有冲突,自然会选择相信前者。”
“于是大家习惯性的把自己的身份当成了副本任务中的一关,觉得副本在考验玩家的生存能力,成功转职才能出触发主线继续通关。”
“但也有一种可能,这些都是障眼法,真正的通关方式并不是迅速完成主线任务,而是需要先从自己刚开始的身份中寻找线索。”
道长眼睛越来越亮,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蠢笨的人,当下便想通其中的关窍:“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鬼怪NPC出现。”
“你没有触发主线任务并不是没头绪,而是故意为之。”
其他几个玩家还以为临乔蠢笨,是个拖后腿的存在。现在看来拖后腿的可不临乔,反而是他们。
道长再次刷新了对临乔的认知,同时也意识到为何救济院迟迟不肯送小孩过来……
两人的谈话落在NPC耳朵里就是其他杂事,奈尔森只能听着两人从案件聊到治安,再从治安聊到社会。
可怜的孩子听不到玩家的“游戏讨论”,只觉得这两个人站在一起亲切的说着话,氛围特别好。
其他人想插嘴都插不上,只能这么干看着。
奈尔森低下脑袋,他不懂治安,不懂上流生活,这两个人口中的艺术和时尚,他听都听不明白。
随着奈尔森发出“咕噜噜”的腹鸣声,临乔和道长这才停止讨论。
临乔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话都忘记了,我做了些吃的。”
道长眼前一亮:“Z国餐吗?”
临乔愣了下,摇摇头。
道长还觉得可惜:“我来这儿这么久都没有吃到过Z国餐,我自己倒是候会做,但这里的东西也太贵了,要是买那么一点儿调料回来,嘶,我可买不起。”
奈尔森没想到画家和临乔这么熟悉,两个人不仅有相同的话题,还有相同的口味。
道长继续道:“这儿的食物来来回回就那么几种,我现在只能吃得起土豆。”
奈尔森抿嘴,他连煮土豆都吃不上。
道长嘟嘟囔囔的抱怨:“喝的除了酒就是咖啡,还有奶。这三样我都买得起,想喝杯水吧,嘶,你不知道那个味道。”
道长觉得自己向来是个很能够吃苦的人,以前通关的时候,为了活下去无论多么艰难困苦的条件,他都能咬咬牙坚持。
哪怕是对着腐烂多天的尸体也能够吃得下饭,可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副本里喝口水居然那么困难。
这里的人饮用水全部都是从旁边大河引过来的,但这里的河流不仅仅是生活用水。
工厂和雾都的生活污水都会排放到河流,更要命水源集中,往往几乎几家或者是一同条街道共用一个水泵。
道长说到这里意识到了什么,忽然闭嘴,陷入沉思。
奈尔森终于有能听懂的话题了,他在旁补充道:“喝的水有邻居的屎味。”
临乔倒吸一口凉气,倒不是他矫情,而是有点震惊。
奈尔森瞬间面红耳赤,自知失言。
他也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没眼色,没分寸,看到临乔和别人说话时居然产生了不满。
虽然不愿承认,但他刚才的确在吸引临乔的注意力,想让对方也能冲自己多说说话。
临乔震惊的模样,导致奈尔森有些羞愧,他甚至低下脑袋,闭上了眼睛。
看吧,他不会说什么艺术,美食和宴会的话题。
他知道的东西就是这么下流恶心,污人耳朵。
奈尔森曾经亲眼看到有仆人在贵族面前说了什么不雅的单词,立马被其他人嗤笑。
贵族更是觉得丢人,直接赏了仆人几鞭子。
他也看到有衣着漂亮的夫人教育自己的孩子不准说脏话,要礼貌和优雅。
一定会被讨厌,一定会。
奈尔森自嘲的微笑,紧握双手却装出风轻云淡的样子,抬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这样的人应该没喝过吧,不会有人让你这样的美人喝那种东西。”
“他们恨不得你每天都喝上美味的葡萄酒,被他们抱在怀里。”
想象中的鄙夷并没有出现,临乔伸手揉了一把奈尔森的脑袋:“好好说话,不准对我阴阳怪气,不然我就……”
奈尔森提起心脏,他此时也就是十岁出头的小孩,既忐忑临乔会讨厌自己,又担心自己惹怒临乔。
奈尔森从不是不知好歹的家伙,他那些话不是本意。
甜言蜜语奈尔森也会说,毕竟嘴巴甜能获得很多好处。
但……那都是假的,奈尔森讨厌对别人说好话,他觉得那样是在骗临乔。
可除去哄人的甜言蜜语外,伤人的话更让奈尔森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自我厌弃的奈尔森眼中光芒逐渐熄灭:“起码,不要现在赶走我。”
临乔叹了口气:“我不是要赶走你,不准对我阴阳怪气,不然我就罚你夸我十句。”
“骂一句夸十句,还不能重复,要说好听的话来哄我。”
奈尔森“嗯”了一声,眼眶微红,却不希望任何人看到:“知道了,你好啰嗦。”
“呃,啰嗦可不算骂你,我喜欢啰嗦的人。”
临乔嘴角勾起,没有特地盯着奈尔森,故意咳嗽一声拉过道长:“还好公寓后花园那带了口井,这里还连接着自来水厂处理过的水。”
“我今天用水井里的水洗东西,没有怪味道。”
道长原本觉得奈尔森不知好歹,是个白眼狼。
被临乔这么一拉,又看到奈尔森藏在衣袖里的手微微颤抖,大概猜测到这孩子没有正常表达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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