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果然暴跳如雷,骂得他狗血淋头非常难听:“贝铭,我们家云端自从娶了你,就跟中了邪似的,长辈的话一句也不听了,你好好跟他过我们也不说什么了,只要我儿子高兴。可现在呢?他人高马大壮得跟牛似的,打小就不爱生病,跟你结婚一年,都开刀动手术了!你怎么照顾他的?!做手术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跟我们商量一声,你怎么想的?你打算把我儿子谋害了好捞家产?!”
贝铭静静听着,一句没往心里去,低头看见窗台上那盆三色堇,好像比前两天更加茁壮了,枝叶挺立着,他看着高兴,忍着没去碰,嘴里说:“您说得对,是我没照顾好他。”又说,“我们现在在人民医院……”
他说了楼层和病房号,那边气哼哼答:“我跟老褚一会儿就过去!”看样子是打算过来当面再骂他一顿。
铭盛华此时还在病房里收拾碗筷,贝铭进去说:“估计云爸他们一会儿就来了,你先走吧爸,省的一会儿他们看见你多想。”本来他想说:省的云斌看见两父子都在这儿怀疑他们合伙谋夺褚云端家产。张嘴前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话到舌尖还是拐了个弯,没跟以前似的什么都往外秃噜。
铭盛华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说:“那你们别跟他们说我这几天在这儿,就当长辈们都不知道。”
褚云端现在已经能说话了,手里拿着他的平板看书,只是不让吃饭,整个人有气无力,听见这话说:“你已经打过电话了?应该我打的。”他很了解云斌跟褚学文的脾气,那俩人不管是谁,刚刚电话里对贝铭肯定没好话。
贝铭说:“等你吃饱了再说吧,现在说话有气无力,听着还不够可怜的。”
铭盛华收拾碗筷离开。没一会儿,云斌跟褚学文就杀过来了,一进门,看见褚云端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弱不禁风的样儿,到底是亲生的,云斌眼圈儿一下就红了,说:“我怎么看外面走廊上写着肿瘤科呢?”
贝铭刚张嘴,褚云端就赶紧替他说:“良性肿瘤,摘了就没事了,没开刀,通过胃镜做的,没大事儿。”人心肉长,他也不是傻子,好言好语跟他爹解释。
云斌见是他亲儿子说,就没骂人,只说:“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跟我们说?万一有个好歹,我就你一个亲生的,你连个后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活?”
不是亲生的那个在旁边站着,给他俩递了两瓶水,一句话没敢说。
褚学文前年过年先是给褚云端撅了一顿,又被云斌给打了一顿,现在老实多了,当着他们的面说话也没原来那种气势了,只问:“还得住几天?”
褚云端说:“估计一个星期就能出院了。”
褚学文又说:“是什么原因?你平常既不抽烟也不喝酒,怎么突然得这么个毛病?”
褚云端不想让他们往贝铭身上扯,说:“从上学就开始吃外卖,之前刚创业那会儿饮食又不规律,给弄坏的。”
“那时候弄坏的怎么现在才发作?骗谁呢?”云斌拿起范儿来怼贝铭,“要么你们以后回家住,要么贝铭以后学做饭,整天家里连火都不开,这是过日子呢?”他也没想想自己平常在家是怎么干的,褚学文到现在还每天吃单位食堂呢。
两个年轻人给他留面子,都没提,贝铭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以后不让他再吃外面的东西了。”自从俩人结婚,这还是贝铭第一次忍气吞声没跟他公公顶嘴。
云斌愈发觉得这是心虚的表现,又说了他两句:“说要考研,一年多了,也没见你考出个什么,家里的事什么也不管,云端说不让提孩子,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可你总得有个结婚了的样儿吧?一点家庭的责任心也没有!”
其实他说的这些话,贝铭都能原原本本的还到他身上,可贝铭没有,只默默听了一会儿训,半晌才开口:“以前确实是我不对。”顿了一下,又说“上星期刚拿到A大的录取通知,这两天忙,还没腾出手联系导师。孩子……我这两天想了想,也想要,还没来得及跟云端商量。”
这话一出,在场的都惊了。
褚云端本来已经张开嘴打算怼他爸了,这会儿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贝铭接着说:“本来打算云端出院以后再提的。”
褚学文第一个响应,赶紧说:“我早就知道贝铭是个好孩子,有大局观。”转头又责备云斌,“就你,天天这这那那一堆牢骚。”
云斌说:“怎么又成我的不是了?这事儿你别光嘴上说,趁早把子宫装上。”
褚云端握住贝铭的手,说:“怎么突然想要孩子了?”
贝铭当着云斌他们的面儿不想往深里解释,只说:“就突然想要了呗。”
褚学文生怕他反悔,也怕褚云端反骨又上来,劝:“想要就要,贝铭都想要了,别人再反对可不行。”
褚云端不管他爹,只看着贝铭,见他不想解释,握住他的手揉了揉,说:“那等回家再说。”
作者有话说:
这段时间又开始考试周,得准备考试和交作业,不得已得请假一周,请各位读者朋友见谅!抱歉!跪谢!19号回归!
第52章 倒V
一周后,褚云端出院。
小别墅一如往常,干净、通透、宽敞,但贝铭重新站到这里的时候,心境与一周之前已经截然不同,褚云端住院那段时间他曾回来取东西,当时独自一人站在客厅中央,只觉这房子大得寂寥,周遭静得针落可闻。
夕阳透过窗子给家具勾上一道残影,褚云端随手拍开灯,整个房子豁然大亮。他的身体已经基本康复,恢复进食之后人精神了不少,只是人瘦了一圈,过于清减,一看就知道是生过重病的人。他扶着玄关的柜子弯腰换鞋,抬头见贝铭站在客厅中央发呆,不禁问:“怎么站在那儿不动了?几天不见,不认识自己家了?”
贝铭被他叫得回过神,半晌说:“我就是觉得这房子有点儿太大了。”
褚云端说:“两个人住确实不小,但逢年过节爸他们要是一起过来,大小就刚刚好了,再者这边离你学校近,到时候可以每天回家,也方便,你要实在不喜欢,咱们再换套小点儿的也行,但装修完又得等一段时间,没个一年半载住不进去。”
贝铭其实有心换套小房子,但他不愿意叫褚云端刚出院又操心,因此嗯了一声,说:“大房子也有好处,到时候孩子出生,爸他们要是想来照顾,也方便一点。”又说,“就是离你公司远,以后上下班不方便。”
孩子的问题已经搁置了一个星期,自褚云端的两个爸去医院探病,后续几天云斌每天都去病房打卡,医院里人多嘴杂,不方便谈,两个老的只絮絮叨叨催贝铭装子宫,贝铭听见也不反驳,只说等褚云端出院以后再说,毕竟万一中间出什么岔子,总不能家里两个人都病恹恹的,没一个能照顾的。
褚云端把这事搁在心里揣了一个星期,此时才开口:“怎么突然想要孩子了?”他趿拉着拖鞋走进客厅,走到贝铭身边,“因为爸他们那边的压力吗?要是因为他们,我会处理,以后绝不叫你再听见一句。”
贝铭摇摇头,说:“不是。”
褚云端抬手抱住他,问:“那是因为什么?”
贝铭沉思了一会儿,才说:“是在你手术前那两天出现的想法,我很害怕,我怕你万一真……”他顿了一下,眼圈不禁又红了,“你什么牵绊也没有留给我,这世上就剩我一个人了。”
褚云端比贝铭大十岁,就算这次没事,往后两人如果能顺顺遂遂活到老,他大概也会比贝铭先离开,到时候还是剩贝铭一个人,但不能让贝铭有这种危险的想法。他想了想,说:“怎么会?还有爸爸他们,贝爸也是你的牵绊啊,他听见这话该多伤心?”
贝铭说:“那不一样……”他仰头看着褚云端,“我以前不理解我爸,为什么明知道贝建国不爱他,还要坚持生下一个拖油瓶,如果没有我,他一个人潇潇洒洒肯定比现在过得好。但我现在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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