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习室一大早开窗通风,老板说这两天新风系统坏了,正在等人来修,让大家担待一点。
贝铭的位子靠窗户远,倒是没有什么影响,他把咖啡放到苏卿桌上一杯。
苏卿今天穿了一身深蓝色的洛裙,脚上蹬着小皮靴,已经在背书了,接到咖啡扭头看过来。
贝铭说:“我先生为昨天的事给你道歉,请你喝咖啡。”
苏卿还是细声细气的,说:“那我可不敢喝。”
贝铭只好说:“是我送的,不是他送的,谢谢你昨天请我喝奶茶。”
小孩这才打开杯子喝了一口,说:“谢谢你啦。”
贝铭心想昨天褚云端也是撞枪口上了,青春期的小孩是好招惹的吗?不机关枪似的突突你下不来台能叫青春?
苏卿看他翻开书,问:“你大学哪个学校的?”
“S大。”贝铭问,“你哪个学校的?”
“H大附中。”苏卿说,“那你大学挺好的,找工作应该挺容易吧?你是什么专业的?”
什么叫现实与理想的差别,这就是。贝铭在教导后辈认清现实还是鼓励他朝着理想前进之间挣扎了半秒,最后说:“我是英语专业的,当英语老师挺对口。”
苏卿问:“不能当翻译吗?”
贝铭给他问得有点儿无地自容:“……目前还没有机会尝试。”
苏卿看出他的窘迫,笑了一下说:“我是理科生,将来打算学生物技术,研究怎么把男人彻底变成女人。”
这技术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那定是美事一桩,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想想就让人打哆嗦。
贝铭忽然感觉背后一寒,说,“很好,很有理想。”
苏卿说:“但我觉得这个研究在目前还有很大的困难,主要不是技术问题,而是伦理问题,几乎没有男人愿意把自己变成女人”
贝铭心想,是啊,谁说不是呢?
苏卿说:“女人一直作为性客体存在,不提高女性地位,大家就不愿意当‘女人’,没有真正的女人,就让更底层的男人来当‘女人’,反正他们除了卖身也别无选择,只能给人当牛做马的骑。”
贝铭觉得自己遭到了内涵。
苏卿细声细气地说:“我没有说哦你铭哥。”
贝铭的男性自尊心被彻底撕碎,扶额侧脸掩饰,最终憋出一句:“……我跟我老公是真爱。”
苏卿掩嘴笑了一下,说:“是吗?”
贝铭不说话了,心想这小子除了长得顺眼,也没有那么讨人喜欢了,专挑人的疮疤戳,戳烂了还呲牙冲你笑,缺德不缺德?
太阳摇晃到中天,贝铭已经把苏卿早上那通戳心窝子的指桑骂槐抛诸脑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把书桌收拾了,说:“我找我老公吃饭去了,你怎么办?”
苏卿也收拾东西站起来,说:“我回家吃。”说完把一个粉蓝色的小包背上,那玩意儿小得不知道能不能装进两根手指头。
贝铭心想,你何苦为难它?
两人趁着美好的冬日暖阳往外走,看着一副俊男美女好不登对,走到门口,遇上另一副美男,一个是来接贝铭放学的褚云端,另一个是跟苏卿长得一模一样的一个男孩子。说一样也不完全一样,他看着比苏卿还要瘦小些,骨架拎起来不知道有没有二两,装在棉被一样的羽绒服里显得脸还没巴掌大,短发遮住了一半的眼睛,戴着副框架镜。
苏卿一看到他,就用那细嗓子责问:“你怎么来了?”
那小孩像是不会说话,张了张嘴,又闭上,干脆用手比划起来,手指也是细细的。
苏卿打掉他的手,说:“别比划了。”说完拉起他就走,连个招呼也不跟贝铭打。
贝铭手刚抬一半,正打算问这是你弟?就看人已经消失在了街角。
小风一吹,把贝铭吹了个哆嗦,问身边的褚云端:“褚总,又来捉奸啊?”
褚云端像他爸似的,弯腰帮他拉上羽绒服的拉链,有些得意地说:“我看别人并不太想跟你勾搭成奸的样子。”
贝铭哼了一声,说:“你得意什么?等哪天看我给你戴一顶好大的绿帽。”
这话褚云端听不得,立刻借机将他扣进怀里,美其名曰是惩罚,实际上是趁机揩油。贝铭显然已经看透他的伎俩,给搂得脸也红了,说:“你……你你干什么呢?”
褚云端只抱着他不想放手,一副爱惨了的样子,说:“我我我想亲亲你。”
贝铭把握在他腰上的手抠开,红着脸说:“行了啊,今天的份儿已经用光了,不能再这样了。”说完就把半张脸藏进了围巾里,也不敢看褚云端。
褚云端只好松开手,走路时将他护进人行道内侧,说:“我今天上午让钱百万联系了个健身器械的零售商,打算把新房地下室装成健身房,你觉得怎么样?”
贝铭早就想问他新房的事,说:“那挺好,以后健身就不用出门了。”又趁机说,“我上回去的时候闻着屋里已经没什么味儿了,你看咱们什么时候搬过去啊?总打扰咱爸也不是事儿。”
这话说得非常艺术,褚云端听见都笑了,说:“没事,咱爸喜欢你打扰他。”
贝铭原本还不好意思看他,听见这话立刻抛弃矜持,回头瞪了他一眼。
褚云端给这一眼瞪酥了半个人,眼角眉梢的笑意停不下来,只是不说话。
贝铭又杵了他胳膊一下,说:“什么时候搬?给个准话。”
褚云端顶着好大一张脸凑到他眼前,说:“你亲我一下,明天就搬。”
第19章
贝铭倒是不怕亲他,又不是没亲过,只要不对嘴,脸上亲一下也不会少块肉。他这么想着,扭头朝褚云端脸颊上飞快香了一口。
到底是大街上,贝铭也要脸,亲完就赶紧缩回围巾里了。
褚云端得寸进尺:“亲嘴。”
贝铭恼羞成怒:“亲你个大头鬼。”
日光晴好,大头鬼乐不可支,领着他老婆进了一间饭店,店里人声鼎沸,服务员忙得脚不沾地,好好一顿饭几乎吃成了自助。
贝铭说:“你之前就一直这么在外面吃?”
褚云端点头:“我大爸不回家吃饭,我爸就懒得做了,从初中住校开始吃食堂,一直到现在。”
外食油盐重,吃了这么长时间褚云端还能不“三高三多”身体健康的站在这儿实属不易,但贝铭自己也不是什么厨房的好手,因此没有说话。
褚云端见他的表情,问:“不想在外面吃了?想吃家常菜?”
贝铭说:“外面的菜油盐重,吃多了齁儿得慌。”
他正想说俩人可以时不常地回铭盛华那儿蹭两顿,就听见褚云端开口:“等搬家请个保姆,每天中、晚给你做两餐饭。”
要说褚云端这样的好男人是真难得,打着灯笼满世界也找不出第二个,贝铭想不到比褚云端更好的。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遇见这么体贴的人,拿着筷子愣在那儿半晌说不出话。
褚云端见他不吱声,以为他是不喜欢,又说:“新房附近也有私房菜馆,就是不能外送……”
贝铭说:“不用,请保姆就行,还能顺便打扫下卫生。”又问,“等搬家了你就不跟我一起吃饭了吧?”
公司在市区,距市郊的小别墅确实不算近,开车起码得半个小时,来回就是一个小时,中午要是回家,这时间就都耽误在路上了。
褚云端点头:“中午估计是不行了,晚上能陪你一起。”
夫妻二人祭完五脏庙,各自回到工作岗位。
下午苏卿没来自习,贝铭开始学习之前先玩儿了一把游戏,NUBE没在线,倒是稀奇。今天一下午都清净得很,他倒是难得的有点学不进去。想想搬家的事,想想褚云端的事,想想他爸那边的事,又想到现在自己每个月能得一万块钱零花,他爸在超市里上班,每个月就两三千块钱工资,过得紧巴巴,还得靠把房间租出去才能攒点养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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