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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向逆行(147)

作者:磨叽磨哩 时间:2022-11-16 09:23:09 标签:虐文 星际 相爱相杀 破镜重圆

  “你的死活你自己负责,不用跟我解释。”

  雪兰挣开他,转身朝着外星建筑的方向走,刚进入雪墙便又被拉住了。

  对方摘了手套,抓着他手往他手上套。战术手套保温性很强,他的手还热着,触上皮肤的感觉近似火烧。

  雪兰静了片晌,突然爆发,一下摔开他的手,“别管我!”

  晏南捡起掉在雪里的手套,拍掉雪粒,沉默着又去拉他手。刚碰到手指便被再次甩开。雪兰发狠地瞪他,眼眶却红得厉害。

  四目相对,雪兰在他眼中看见自己,如峭石锋利,又不堪一击。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没必要在意,晏南玩的是自己的命,与他无关,他也没有置喙的余地。可之前的心境、事后的愤怒……不是说压下就能压下的。

  “……”

  不知沉默了多久,晏南掏出枪,打开保险塞进他手里,持起他手举起瞄准自己,轻轻对他道:“到消气为止,好吗。”

  雪兰一下将枪砸到他身上,转身就走。

  没走出几步,一声枪响撕裂宁静,回荡在空旷的雪地间。

  雪兰蓦然回首,看见晏南右手持枪,左手手掌正中一个血窟窿,跟他自伤时一样的位置。血淅沥落下,滴在雪地中,触目惊心。

  雪兰还在怔忡,对方已将枪口对准左肩,拨开保险又要开枪。雪兰动作先于意识地扑过去夺枪,将他压翻在了白雪中,冻硬的手指攥着他的枪,低喘着缓不过劲来。

  前额渗出的冷汗已结成了冰晶,可对方却在笑,望着雪兰的那双灰眸晶莹发亮,比拥着他脸颊的雪粒还要清透。

  这疯子——

  “你有病!”

  手撑在他胸口,雪兰用力搡了他一把。

  对方不答话,只凝望着他,情深得藏不住。

  世界上有一种长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莲花,种子在冻土中发芽,经受得住21度的酷寒,生长5年才能开花,在空无一物的冰雪中绽放——就像此刻的晏南,坚韧得超脱想象,也美丽得震撼心灵。

  心脏因惊吓怦怦跳得剧烈,像极了心动——所谓的吊桥效应。

  他绷着脸想要起身,却被晏南握住了手。对方抓着他冻冰的手,解开衣襟往胸口塞。心口的温度比身上各处都高,即使在这种地方也仍是暖的,触上时甚至觉得烫手。

  心脏在手下跳动,眼眶隐隐泛了热,雪兰没有再抽手,克制着情绪看着他说:“再不赶快进入室内我们都得死。”

  晏南“嗯”了声,坐起来抱住他,看着他轻声说:“你之前说过我们要一起死,我现在也觉得这样挺好的。”

  “那不是我说的。”

  雪兰将手抽出,撑着雪地起身。听见他这么说,晏南默着垂下了眼。他跟着雪兰起身,将散开的衣襟扣好,将被对方丢开的枪收回,捡起一旁埋入雪中的手套,再次递过去。

  他朝手掌开枪时摘下了手套,所以手套仍是完整,没有沾染血污。递出手套的是干净的右手,雪兰目光落在手套上,余光中却是对方垂在身侧往雪地中滴血的左手。

  没有再拒绝,雪兰沉默接过戴上了。他转身准备走,晏南却又拉住他,轻声跟他说:“兰兰,我抱你走。你衣服会湿,我的防水。”

  雪兰穿的是普通西装,而晏南穿的则是军部的制服,确实不可同日而语。雪兰没有立刻作声,他便当他默认,伸手去抱他,受伤的左手把在他膝窝,将他打横抱了起来。晏南将他托过雪面,不让他触到一点雪粒,像抱着童话里脚不能沾地的小美人鱼,护在怀里往前走。

  雪兰偏头看向前进的终点,静着不作声。不必直接接触雪面,身体似乎稍微好受,但冷仍是冷的,只是身上不断传来的压力带给了人温暖的错觉。

  两人一路无言,每一步都被雪阻碍,看着不过几千米的距离却走了很久。能在低温中坚持这么久,都得得益于这里空气的静止,没有任何吹风。然而事情逐渐发生变化,路途还剩不到三分之一时,雪面上隐隐刮起了风,天空愈渐灰沉,低矮地压在头顶,像是即将诞生一场暴风雪。

  风刮过脸面,像要带走一层皮。晏南用身体帮雪兰挡着吹来的风,走得越发着急。

  又走了两百米,雪兰手抵在了他胸口,“我自己走吧,我们换着在前面开路,这样太慢了。”

  晏南静了下,转过身将他放在了自己身后,“你跟着我,宝贝。”

  雪兰摘下手套给他,“戴上。”

  晏南左手的伤口处已不再流血,窟窿处结了一层血冰,看不出是正常凝血还是单纯被冻住了——这样的状态万分骇人,那是血肉而非钢筋,这么下去说不好会截肢。

  晏南默了下,接过戴上了,用手套扒开雪前进,速度确实快了不少。

  风雪已愈发激烈,雪面被寒风扬起,直往衣服的缝隙里钻。雪兰冷得发抖,几乎是贴在晏南背上。晏南想要护着他,但也不敢降低速度,一会回头看他一眼。

  又坚持了十几分钟,两人终于抵达那高大静谧的建筑近前,黑色的墙面中能看见方格状蓝色闪光不断连成线段,像一个自主运行的大型机器,不断进行着计算。墙面上各处皆平滑一体,寻不见缝隙,也看不出哪里有门。

  漫天风雪呼啸,晏南能感觉到雪兰贴在他背上不断发抖。摸索着找了会后,他停下动作将雪兰搂至身前,紧抱着他,用身体为他挡着风雪。

  嘴唇贴上冰冻的耳朵,似在用唇瓣温暖他。

  “还好吗,宝宝?”

  雪兰点了点头,缩在他怀里,在他臂弯间待着不动。

  晏南抱了他一会,用手护着他头脸,继续在墙面上摩挲。墙面上蓝色闪光的走向似有规律,他观察了一阵,忽然抬手拍了一处位置。不知那里有何不同,但确实起了作用,像按开了开关,紧接着一道侧门从平滑的墙面上自动退进拉开,入口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雪兰怔愣着想要回头,还未有所动作便被晏南抱着送了进去。

  隐蔽的暗门迅速在身后阖拢,将风雪隔绝在外。建筑内是舒适的恒温,也并不昏暗,头顶是类似磨砂玻璃的结构,其上模拟了自然光,像天井一般投下光线。两人处在一处偏厅中,靠墙摆放着几个极具未来感的立式设备,浮动的光屏上信号呲闪,像是已不能够使用。前方不远处是一条幽深的走廊,宽敞到能够驾驶飞行器通过,不知通向何处。

  两人没有急着前进,在原地先行修整。雪兰将衬衣的下摆撕下一条,脱下晏南被血浸染的手套,给他包扎伤口。他系得很紧,想靠压迫来减少失血。

  晏南应该是疼的,但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安静而温顺地看着雪兰,在他问紧不紧的时候,轻轻摇头。

  雪兰就要放手,却被他握住了指尖。

  “你手好冷,宝贝。”他拉起雪兰的手,将人拉近了,带着按在了自己颈侧。

  手很快被温暖了,麻痒感从骨缝里渗出,难捱得令人抓狂,但雪兰却没有表现出分毫,默不作声由他按着手。

  雪兰能感觉到那双灰眸正一眨不眨注视自己,但他始终没有抬眼。过了一阵,他将手抽走了,“好了,走吧。”

  晏南却又问:“脚呢?”

  “没事。”

  雪兰绷着脸转身,“走吧,进去看看。”

  脚步声跟上来,问他说:“戴枪了吗?”

  雪兰从腰后抽出对方买给他的那把M1911,拉开弹夹让对方看了眼是满弹。

  “嗯,走吧。”

  晏南柔和了眉眼,掏出枪走去他身前,“你跟在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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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吊桥效应是指当一个人提心吊胆地过吊桥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如果这个时候,碰巧遇见另一个人,那么他会错把由这种情境引起的心跳加快理解为对方使自己心动。

 

第124章 克里姆族

  走在空荡的走廊中,雪兰问晏南,“其他人呢?”

  “都上了逃生舱,”晏南道,“大部分应该都还活着,可能在这颗星球的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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