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阿霜生气了。
好像很难哄的样子,要不继续晕着吧?
正为难着,忽然手腕一紧,被白子游捉着按上了心口,那双漂亮的异色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方才你说‘好疼’的时候,”白子游低低道,“我这里也疼了一下。”
温千晓心跳漏了一拍。
掌心下的那颗心脏隔着胸腔规律地起伏着,温暖鲜活,和冷冰冰的无名宫截然不同,好像有什么暖融融的东西顺着掌心流入心底,连带着那株千年未开的老桃花树枝也抽了条,如三月春来,满树飘粉。
他怔了半晌,撇过脸去,道:“下次……不会了。”
寝殿内骤然安静下来,若有若无的暧昧自床榻上弥漫开来,白子游松开他的手,垂下眸子,耳朵尖蓦地泛起一丝嫣红。
“哦对了。”偏偏某人不解风情,非要挑在这时候另起话题,“阿霜,我给你带了个小玩意回来。”
白子游:“?”
白子游捏了捏发烫的耳垂,轻叹了口气,道:“我已经有花糕了,不想再养别的妖兽了。”
“不是妖兽。”温千晓在空中虚虚一抓,五色灵光闪过,左掌上出现了一枝形如珊瑚的莹白枝干,内里盈着晶亮的灵元,“这东西比灵石*好,喜欢么?”
白子游回头瞧了眼搁在窗下的乾坤囊,茫然道:“你……从哪里取出来的?”
“……”魔尊大人忘了自己这会儿除了纱布和叶子身上什么也没有,凭空取物很难解释,一时语塞。
总不能说,因为这是从自己的尸体上掰下来的,所以可以直接藏在身体里。
太吓人了。
“这是龙角。”沉默须臾,温千晓避重就轻道,“瞧着漂亮,就顺手捡来了。”
虽然是化龙失败的蛟身上的角。
若这角完全长成,蛟便能成功化龙,所以这里头汇聚了那条倒霉蛟龙死前五分之三的力量。它拼了命想在天雷劈下来之前长好龙角,可惜功败垂成,死无全尸。
很不幸,那倒霉蛟龙正是他自己。
温千晓逐渐恍惚起来。
他不记得还是蛟龙时候的事情了,只知道自己渡劫失败,醒来便在万噬裂谷底下,皮肉腐烂,魂魄虚弱,还多了一个不怎么愉快的邻居。
手心忽然一轻,温千晓抬眸,见小仙君拎起龙角试图往须弥戒里塞,顿时大惊失色:“别!!!”
“啊?”白子游吓了一跳,“怎么了?”
“须弥戒只是个普通的储物宝器,龙角这种沾了仙气的东西,会把须弥戒弄碎的。”温千晓提醒道,“你不是有个秘境碎片么?放那里面去。”
“噢。”小仙君立刻放弃了直接塞进戒指里的打算,改为将龙角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地蹭了蹭,尝了一口充沛的灵元,疑惑道,“为什么这个龙角的气息和你这么像?”
温千晓:“……”
作者有话说:
温千晓:“老婆亲亲,这伤不亏。”
白子游:“啊,其实我已经安慰得很敷衍了,谁知道某人还是晕过去了。”
(顺便给了很多人关心的吉吉一个镜头特写)
第44章
龙角里的灵元实在太过凝练,一滴便远胜数十颗上品灵石。
白子游这一口下去直接吃撑了,憋得脸色通红,除了那句问话以外再说不出其他,吓得温千晓顾不上伤势,爬起来给人顺气。
“咳咳咳……”小仙君终于缓过气来,将溢出的灵元一股脑儿喂了补天石,心有余悸道,“这东西……好厉害。”
温千晓得意地一扬眉,心道自己的角能不好么,正准备隐晦地夸自己两句,就听白子游重复道:“所以,这个龙角的气息为什么和你这么像?”
魔尊大人立刻倒回床上装晕。
白子游扑过去,不依不饶地追问道:“说,龙角到底哪里来的?我记得你是蛟……该不会是从你身上蜕下来的吧?你这些天去做什么了?蜕皮?”
温千晓:“?”
蛇怎配跟高贵的蛟龙放一块儿比?!岂有此理,蛟龙蜕哪门子的皮……但这个台阶给的怪舒服的,魔尊大人顺势就下了。
“呃,对,就是蜕皮蜕下来的。”
见白子游将信将疑,温千晓赶紧继续卖惨:“阿霜,方才我起身太快,伤口又裂了,好痛。”
小仙君被渗血的伤口吸引了注意,心疼得紧皱起眉来,顿时无心再追究龙角的来历,掌心碧绿光芒一闪。
不多时,魔尊大人身上又贴满了新鲜碧绿的叶子。
温千晓:“……”
温千晓:“阿霜,这叶子能不能换个色?比如……霜色。”
“为什么?”白子游诧异道,“很好看啊。”
温千晓被这个问题稍稍为难了一下,略作思忖,答道:“因为霜色和你的原身一样,一见就令人心生欢喜。”虽然魔尊压根没见过,但不妨碍他小嘴抹了蜜。
小仙君哪顶得住这个,果然上了勾,指尖悄悄变出一片霜色草叶,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道:“下回、下回就给你换。”
正殿高顶上。
花糕在屋里被关了几日,趁着白子游去打水的工夫,跟在脚边溜了出来,一爬就爬到了整个无名宫最高的屋顶上,翻着肚皮开始晒太阳。
晒着晒着,颠倒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穿着身不合时宜的厚布衣,将两条胳膊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花糕耸耸鼻子,一骨碌爬了起来。
……
白子游正试图把黏在身上不肯下来的魔尊大人推开,一声绵软的叫唤忽然传入心底,透着些许不安。
白子游神色一凝,嘴角笑容顿时散去。
燕归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做什么?
温千晓敏锐道:“阿霜?怎么了?”
“没什么。你不在的时候,我嫌闷,就把花糕收做契约灵兽了。方才它说燕城主来了,大概是想见你。”白子游起身,“你还在养伤,我去回绝便是。”
“这副模样确实不能见客。”温千晓不疑有他,懒散地躺回床上,“等本尊的伤瞧着不吓人了,过两天……嗯,就让他过两天再来。”
小仙君脱口道:“过两天也不行!”
温千晓:“?”
温千晓纳闷起来。莫非自己不在的这些天,燕归竹这家伙做事笨手笨脚,把自家小仙君得罪了?这可不行。
魔尊大人向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直言不讳道:“他得罪你了?”
“没有……不,也算是吧。”小仙君含糊道。
这两日,守着昏迷的温千晓在寝殿内静坐时,他又认真地考虑了一遍这件事。
燕归竹深得魔尊信任,如果因为一点怀疑就贸贸然开了口,没抓到切实的把柄,让燕归竹糊弄了过去,自己最后恐怕很难收场。
先不说温千晓会如何想,只要燕城主有心,不出三日这事儿就能传遍整个孽海:魔尊竟轻信了云境仙君的挑拨,欲对心腹不利。
魔物们多半在茶余饭后对此津津乐道,这流言会被添饰得有模有样,连自己挑拨魔尊的话都能编出个十套八套来。
如此境地,温千晓的一举一动都会颇受非议,若他还肯执意维护自己,六十四个魔将中的哪位恰巧生了反意……白子游撇了撇嘴,没继续往下想。
想象不出来,除非魔尊疯了。
总而言之,他不会将自己置于这种孤立无援的险地,更不会随便开口说燕归竹如何如何,但也不愿意眼睁睁瞧着温千晓落入危险。
白子游琢磨着,若燕归竹真想趁人之危,自己在温千晓伤愈之前闭门谢客,他还敢撕破脸皮硬闯不成?拖上十天半个月,等魔尊伤好了,自然无所谓这些小花招——真是个两全其美的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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