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上课,八班教室闹哄哄的。因为卷子已经发下来了,他们正互相炫耀自己做对了多少题。
这变化确实让人津津乐道,连论坛上那些嘲讽八班都是靠钱混日子的酸鸡都少了不少。
毕竟这次八班的进步不可谓不大,仅仅在这一个月之内平均分愣是往前蹿了十分,如果这样一群人都是混日子的话,那平均分比他们还低的班又是什么呢,那不是自己骂自己吗?
“你好菜啊,宁辞不都说了三长一短选最短吗?”
“卧槽,这文化常识你都能错我真是服了你,卢梭怎么会是中国人?!”
“那他不是姓卢吗?!”卢姓同学理直气壮.jpg;
“你他妈不会以为薛定谔也姓薛吧……”
“呃……”
“不要再和我讲话了,我怕我好不容易变灵光的脑袋被你搞傻。”
“艹!”
那人气愤地告状:“宁辞!他要复辟蒋北清行为,他看不起我QAQ!”
左一句宁辞右一句宁辞,宁辞也是人,宁辞也会累的:“……”
于是他桌肚底下一排排的旺仔牛奶完全是为了买来敷衍八班这群幼稚大宝宝的。
坐在宁辞后面的少年额角青筋鼓鼓,他眉眼一压,看向那群吵嚷的人,简直跟个暴君一样,冷冷的眼刀所过之处瞬间安静如鸡。
楼争渡眼珠一转,盯回那块好脾气的小奶糕。
宁辞微微弯腰,拆出两盒旺仔,用那软软的白爪子递过去:“喏,喝了不要再吵了。”
楼争渡极不爽地啧了一声,他同桌汤源见了,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贱兮兮地配音:“哥哥,我喝了你的奶,你男朋友不会……”
楼争渡沉着脸瞪过来,汤源就消音了,纳闷道:“楼哥,你这是吃枪子儿了?”
奇了怪了,他寻思楼争渡这回考试不还进步挺大的吗,怎么脸还不放晴?
张扬还在朝那些人嚷嚷:“别吵我欣赏我哥卷子,这么完美的答卷你们见过吗?”
张扬边看边狗腿:“高!实在是高!怎么会有人只要动了笔的题,都能拿满分?哥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在控分,怕拿满分太一鸣惊人?”
宁辞很乖很诚实:“不是,没写的是我确实不会。”
张扬:“……”
他又立马换了另一种吹法:“哥你看你数学那么高分,你就是偏科了点,你看你要是英语也起来,那分分钟红榜前十啊!”
张扬没发现,他越吹一分,楼争渡的眼神就越暗一分。
汤源的问题,他也不知道该这么回答,要怎么说,难道就说他见不得别人成绩好?他明明不是那种酸鸡,别人成绩好不好他一点也不关心。难道要说他见不得小神棍好?他顶多就是爱逗逗他,没有什么歹毒的心思。
但他就是觉得心里闷闷的不怎么舒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飞速地离去,而他控制不了这种急速拉远的距离一样。
怅然若失,但这种情绪对于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来说很陌生,陌生到让他涌起一股犯烟瘾似的急切。
楼争渡不自觉地咬起了旺仔吸管,饮料早喝空了,已经尝不到甜味。
有点委屈,但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委屈。
少年有点幼稚地瞪起了眼睛,仿佛要看穿前面那个动都不动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有点希望他回头……又不想他回头。
汤源表情复杂,凑过去用气声很小声地问:“楼哥……你别是有点儿自卑住了吧?”
楼争渡猛地睁大眼睛,咬牙切齿:“不是,嘘——”
“呃……”汤源好无语,便用更低的、接近对口型的音量道:“宁校花那是一步登天了,赶不上也是正常的,咱们慢慢来……”
少年的帅脸急得近乎扭曲:“嘘!嘘!艹!嘘——”
“呃……”张扬滔滔不绝的马屁都被这一串嘘打断了:“楼哥你尿急?”
少年骂了句脏话,把脸埋在堆得高高的课本上,耳朵和脸都红了。
他这辈子就没有这么社死过!然后又禁不住想,刚刚教室那么吵,小神棍应该没听见吧?
如果楼争渡真是一只哈士奇,那他应该是一边耳朵怂唧唧地耷拉着,另一只高高地竖起,偷听闯祸后的动静。
好家伙,真的没有动静。
虽然没有社死,但他又莫名有点失落。
妈的!好狠心的一块小粘糕!
一天到晚哥哥长哥哥短,哥哥伤心又不管!
看来是已经被赞美和鲜花蒙蔽住了吧!
好吧他承认!他可能确实是有一点落差感!
那又怎么了,这不是人之常情吗?任谁一直接受着别人的追捧,结果追求者功成名就后突然看不上自己了,那都是会有点不爽的吧。
好,正好借此机会看清这块狠心的小粘糕。
楼哥支棱起来了,他这次真的要以最冷酷的姿态……
一只软软的手突然拂过他的头发,带来一阵酥麻到尾椎骨的痒意。
他猛地从臂弯之间抬起眼,前座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整个人转了过来,正趴在他的桌面上。
他以为已经不粘了的小粘糕终于粘过来了。
少年软白的脸颊肉被挤得溢出来些,揪一下就能震出浪似的。明明看着很清瘦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种……不知羞的肉感!
楼争渡混沌的脑子不合时宜地胡思乱想。难道这就是网上说的纯欲?
纯软得像奶,吐息也带着甜甜的味道,又很矛盾地拥有涩气的风情。
妈的,不愧是他,茶艺这块属实是被他玩明白了……他绝对不会被这种gay的小把戏拿捏住!
汤源目睹他哥抽风一般的全程,神情微妙地等待他做出什么反应。
宁辞的眼睛又润又亮,对自己的专属充电宝发送关怀:“你不高兴了?”
楼争渡欲盖弥彰翻开卷子作势订正,只有耳根还红着:“没有。”
宁辞慢吞吞地哦了一声,这才转回去,起来的时候软嫩的右脸颊还带着楼争渡书本的印痕,浅浅红红的一道。
楼争渡略了一眼,不满意地皱起眉。
这脸怎么跟碗豆腐花似的?要是被人嘬一口,那不得半天都消不下去印子?
娇气。
他下定论道。
他的目光落到自己订正题目的手上,手指关节大,手背青筋很漂亮,彰显了主人的手劲有多大。如果是自己这双手捏起小粘糕来,那还不得把人给捏化掉?
半晌,少年的嘴角才悄咪咪勾起一个笑。
这块小粘糕粘性挺持久的,月考前后都一样,好评,下次还来。
小粘糕这人行,能处。
作者有话说:
细数自己一个个优点中的小楼:我好优秀,喜欢上我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每当多发现宁宁一个优点时:完了我配不上他。
小楼:我就是这么不堪一击.jpg;
脆弱玻璃心小学鸡罢了!
第27章
你憋很久了吧。
“好, 大家拿出卷子,这节课我们讲评一下。”
换了个班主任对大家的影响也没多大,杨晴很快就进入了平时的上课流程。
全世界只有张扬受伤。
因为汪业成的离开, 宁辞又不愿意转班,于是组里一致决定让教火箭班年级组长张德来带八班的数学,也就是——没收了张扬《落跑甜心:总裁爹地轻轻爱》的亲二舅成为了八班的数学老师。
而宁辞看似认真听讲,其实完全是一块神游天外的小粘糕。
比起上次在考场见到的杨晴, 此刻她身上的死气淡了不少, 但阴气变得更重了。
宁辞蹙起眉头,一边心不在焉地转笔,一边朝讲台投去审视的目光。
宁辞判命是很准的, 基本只要是他定过的结论,后续都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
比如汪业成, 当时他给他掐出空亡结果,解卦中含有「利益有潜藏」,结果经过彻查就证实他确实私下受贿和私印练习册强卖给学生的违法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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