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松的睡裤都滑到了最上面。
白简走过去,单膝跪在床上,将他裤管扯下来。
斯悦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抬脚去踹。
只踹到了一脚空气,脚腕还被捏住了。
斯悦茫然地坐起来,“怎么了?”
白简坐到床沿,“你喝醉了?”
斯悦摇头,“没。”
斯悦盘起腿,重新倒下去,“啊,好想亲一口白简。”倒下去的过程中,他呐呐出声。
人鱼的听力很好,所以斯悦说出口的每个字,白简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斯悦的手里的被子被扯走,每根手指都被强硬而又温柔地掰开,然后被人鱼用手交叉扣住。
白简的发丝上还带着尚未散去的水汽,他的犬齿尖尖的,和他温文尔雅的气质不太相符,但和他恨不得将斯悦吞下去的亲法相配得无比相宜。
房间里的光线仿佛活了一样,成了像海浪一样不断起伏的会跳动的线条。
看得人眼花。
人鱼白色的长发散落下来,柔软,湿润,冰凉。
斯悦用手指攥住落在耳边的一缕头发,和人类头发触感是不相同的,硬度要高一些,温度也更低。
连耳廓都被完整地咬着亲了一遍,湿漉漉的,凉丝丝的。
人鱼露出来的耳鳍贴着斯悦的耳朵温柔地蹭了蹭,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宛如来自深海的呢喃,“阿悦真厉害。”
斯悦的手被放开,被重新盖好被子。
空气里的热度早就降下去了。
房间里的灯在几分钟后熄灭了,观景窗的窗帘缓缓合拢,房间里顿时一片漆黑,只有斯悦还未平复下来的没有任何规律可言的呼吸声。
只是接吻而已,斯悦慢慢蜷缩起来,但真的很爽。
难怪,白简说真厉害。
和平时的白简相比,与半人鱼化的白简接吻显然更加挑战斯悦的极限,人鱼的舌头比人类长一些,也更加柔软,在口腔中,他灵活得仿佛有了自主意识。
斯悦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掀开被子,坐起来,白简没在房间里。
“白简?”
确定没在房间里之后,斯悦跳下床奔进洗手间飞快换下内裤,将脏掉的丢进了垃圾桶,为了掩人耳目,斯悦又捏了几团纸巾丢在上面。
他换好衣服,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正好撞见从门口进来的白简。
吓了一跳,幸好他醒来的及时。
身后跟着推着早餐车的侍应生,侍应生将早餐一碟一碟地在餐桌上摆放好,说了一句“用餐愉快”之后便离开了。
“过来吃早餐。”白简对磨磨蹭蹭的斯悦说道。
斯悦走到餐桌边上坐下,挑了一块饼干丢进嘴里,“你醒得很早?”
他说完以后,没能等到白简的回答。
斯悦疑惑地去看白简。
正好,白简也在看着他,只不过是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斯悦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白简揽着腰拖过了过去。
!
白简贴在斯悦的衣服上嗅了嗅,“为什么身上又有奇怪的味道?”
斯悦昨晚都没现在这么紧张。
他嚼着嘴里的饼干,昨天晚上吧,他是根本不知道什么熊雌性人鱼会留下味道,但他知道人鱼嗅觉灵敏,而经过一天一夜,他也洗过澡换过衣服了,所以白简现在在他身上闻到的味道应该不是别的人鱼留下来的气味。
应该是……他昨晚偷偷在被子里干坏事儿留下来的味道。
哪怕已经又洗过澡,还换掉了睡衣,但人鱼依旧闻出来了。
斯悦将口中的饼干咽下去,将白简轻轻推开,“你,别问。”
白简顺势放开斯悦,等斯悦坐下之后,他才露出笑意,说道:“是我的错,我忘了,昨天晚上我应该帮你的。”
斯悦知道自己这是被发现了。
他不好意思抬起头,低声说了句:“不用,我自己可以。”
白简笑了一声,“我怕你会弄伤自己。”
“怎么可能?”斯悦皱眉,下意识就这样说了。
“阿悦……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白简给斯悦的碟子里夹了一只虾,笑容浅淡柔和,窗外的阳光落在他的眼中,却瞬间被眸子冲散了温度。
“没经验,无师自通。”白简给斯悦夹什么,他就吃什么,因为斯悦现在的注意力主要不在早餐上边,而在和白简的聊天内容上。
白简轻轻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等会我送你回学校。”白简说道,“陈叔会把车开到码头。”
斯悦比了个ok的手势,喝了一大口粥,烫得眼睛冒出泪花。
-
陈叔在码头已经等了一会儿了,一看见白简,便主动迎了上去。
白鹭冲过去狠狠抱住陈叔,“我好想你。”
陈叔拍拍白鹭的肩膀,对白简说道:“白简先生,车已经停在那边了,您现在就可以使用。”
白鹭:“那我们呢?”
“有司机。”
斯悦打了个哈欠,懒懒得往白简肩膀上一靠,海面的风吹拂过来,将他刘海吹得乱了几分,却显出了少年人一些放荡不羁的劲儿。
“我们学校……”斯悦本想说我们学校有家甜品店的芒果千层味道不错,话还没说完,就在从另外一个出口出来的队伍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起玩儿这么多年,要是认不出来或者说是认错了,那就是他斯悦眼睛瞎了。
“怎么了?”见斯悦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神色怪异,白简轻声问道。
斯悦顿了一下,“没,好像看见了一个熟人。”
白简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斯悦拉着他,“走吧,我快上课了。”
陈叔无比周到,连书包和书都带来了,放在副驾驶。
斯悦上了车之后就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将书包往后头一丢,系好安全带了就开始玩手机。
他在给江识意发消息。
[我看见你了,你刚刚从圣歌号上下来。]
[江识意,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你到底在做什么?]
斯悦知道江识意不会立马回复,发完之后就把手机关了,有些怔愣地看着车前。
他和周阳阳认识得比较早,从幼儿园就开始一起玩儿了,江识意和郑须臾是后来认识的,江识意平时话不多,但脑子灵光,在学校里犯了错,只要江识意出马,老师都能高抬贵手。
江识意是很有主见的一个人,周阳阳则是好赖都要和斯悦在一起,郑须臾则是认命,命运安排他去哪儿,他就去哪儿,他们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但关系一直很铁。
在前一段时间,周阳阳提过一次,说江识意上了大学之后就变得不爱搭理他们了,开始逐渐疏远了,不过当时想到江识意本来性格就这样,又早早开始进入家里企业参与项目,所以他忙些也正常。
不过斯悦没想通的是,他为什么要骗自己不在船上?
他明明在。
快到学校的时候,斯悦发现江识意回复自己了。
[你看错了。]
斯悦气得直接坐直了。
[放屁,我看见你了,那要不是你,我从海上跳下去。]
[……]
[我在船上,不在船上,和你有什么关系?]
斯悦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冻住了,他没想到这种话有一天能从自己哥们儿口中说出来。
他没什么朋友,就这三个,玩了这么多年,一起逃过课,一起打过架,一起受过罚,斯悦青春期里的大部分事情,都和他们有关。
[你什么意思?]
[斯悦,你现在结婚了,不管是和我,还是和周阳阳,最好都保持距离,你不需要问我在哪里,在做什么,因为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也应该和周阳阳他们说一声,都这么大了,别整天吃喝玩乐,干点正事儿,跟几只吸血虫似的。]
“……”
斯悦不确定这“几只吸血虫”里算没算上自己,但他仍被气得七窍生烟。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