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铎见状,大方拉韩秋岭入伙,表示自己的队伍正需要她这样的优秀人才,主要是提高大家的平均成绩……这队里基本都是顾铎的狐朋狗友。
韩秋岭欣然加入。
虞知鸿还忘不掉昨晚奇怪的感觉,不自觉地隔着人山人海打量顾铎,看他上蹿下跳,和兄弟嬉笑怒骂,打闹追逐。
而在大半个操场外,顾铎感慨自己未来任重而道远,以后的考试,他恐怕得一拖好几个,拉扯着大家不要挂科。
人们经常将未来的偏差归结于曾经的某个微小选择,并且命名为「因缘际会」。他们用「缘分」这种带有中式含蓄的浪漫说法,规避掉更残酷的事实。
比如有些人,被偌大的操场分在两边,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完全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
orz!!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6章 脱轨
实验体顾铎异常行为记录。
正式训练拉开帷幕后, 学生的日子俨然比之前还难捱——新课程简单又粗暴,人手一台模拟舱,模拟环境一比一地还原宇宙原貌, 不设定范围也没有指定战场,全体学生按组随机空降, 再按照击杀和存活算分数。
打胜仗加分,吃败仗扣分, 如果学期末还赚不到六十分, 那就全组一块安安心心地挂科专业核心必修课。
在疼痛和濒死体验都完全复刻现实的混战面前, 课本上的知识、此前按照知名战役预设好的训练、甚至是实打实出任务的宇宙探险经历……也不能说没用,只是没有一样能当做「战争指导手册」拿来照本宣科。
纵然现在面对的「敌人」只是同学,也够让他们见识到战场的瞬息万变。
每一个人都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他们确实离宇宙军人差着个十万八千里。
就连顾铎麾下的狐朋狗友都在此打磨出了气魄。这些原来成绩吊车尾的家伙,再也不需要老师和及格线追在屁股后边喊ddl, 自动自觉地把常用聚会窝点挪了个地方,从鏖战网吧变到训练室包场。
而作为第一带队人, 顾铎义不容辞地做战友、做陪练, 必要的时候还得充当补课老师——从大一入学第一节 开始讲的那种。
如此折算下来,一周得补个十三四门专业课,折腾得顾老师快把嗓子都喊冒烟了。
多亏还有个韩秋岭,这姑娘基础理论学得很好, 前几天还预习完了整本书,好歹能帮忙应付一些基础到「机甲的加速开关」的二逼问题、能带着队友去大一精准蹭课。
顾铎时常表示感激涕零不知所言,大恩无以言谢,那就期末带飞以报。但是韩秋岭嫌他脸大, 说到了期末, 还不知道谁带谁飞。
白天活得太充实, 夜生活就不得不萎靡一些。这下别说是出去撸串,顾铎每日赶着门禁时间回到寝室,余下的精力只够匆匆忙忙洗个澡,然后一头栽进床上、拱进被子里,合眼就睡成一只人事不省的大型毛毛虫。
中间有一阵子,虞知鸿好像有话要和他说,可不是折在了没说出口,就是顾铎不小心睡着。
估计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几次没交流成功,两人也就放弃了。
得是差不多过去一个月后,在课上对战遭遇到虞知鸿,没心没肺惯了的顾铎才恍然发现,自己仿佛八百年都没怎么见过这位室友了。
他当即开着机甲凑上前,笑嘻嘻地接到公共频道,想趁机逗趣几句,喊道:“嗨室友!想没想我?”
结果虞知鸿理都没理他,若非炮口不慎打偏了三度,还差点直接把顾铎就地送走。
顾铎不满地拉出一个漂移,轰回去三门电磁炮作为回礼,炸出一片炫目的光波。
隔着变幻莫测的七彩余晖,他莫名觉着虞知鸿好像有些对自己不爽,是时候该维护一下这段兄弟感情了。
于是,下课铃一响,大家陆续退出战斗模拟舱,顾大队长就宣布自己下午不去加练了,要回寝休息,顺带玩一玩室友……啊不,是顺带和室友玩一玩,劳逸结合。
队友们基本没什么异议,作为知道好歹的人,大家万万不会对自己怀里的大腿挑三拣四。就是韩秋岭前一顾铎借了笔记本,说好了下午要给她。
顾铎说要不给她送去,休息也不差这么会功夫。但恰好韩秋岭下午的第二节 课在男寝附近那栋教学楼,表示课前顺路去拿就好。
年轻人总有一颗无聊的心,忙得要死也会起离谱的哄,说让顾铎早点回去收拾卫生,恭迎妹子大驾光临。
鉴于动静闹得太大,附近不少人都看过来,连虞知鸿都瞥了一眼,不过离得太远,他没长顺风耳,没听清此前有什么铺垫。
“都滚蛋!”顾铎不爱开这种玩笑,有避嫌的心思,提高了声音笑骂道,“这就嫌弃上了?爸爸的狗窝再乱,那也是年级第一的风水宝地,下次考试前别来找我蹭运气啊。再蹭收费,蹭一次得给我干半个小时的保洁工作。”
“顾爸爸,打个商量。”队里有个把头发染成电蓝的小男生,这阵子总给顾铎当副驾,忽然臭不要脸道,“你把后边「的保洁工作」这五个字去了,我肉偿。”
顾铎反应了下,回过味来当即恨得牙痒痒,抄起背包把他从训练场打到食堂。
其他队员则是「有热闹不凑王八蛋」,撸袖子抄家伙跟上去胡闹。
十来个二十啷当岁的大小伙子嘻嘻哈哈地扭打,一路上惊吓了其他学院的学生及流浪猫狗小麻雀无数,浩浩荡荡地惹来了辅导员。
于是饭没来得及吃,就被整整齐齐地带去思想教育了。
韩秋岭经常懒得理这群二傻子,因而得以幸免。她发消息给顾铎,说看他们一时半会挨不完这顿骂,问问本子放在哪。
“我的姑奶奶,您是真没把自己当个姑娘家,男生寝室是想进就能进的么?!”顾铎哭笑不得,但是看辅导员这次气得不轻,一时半会真骂不够,还是回答,“进门的左手边,就在桌子那,自己找找。你可注意点,别叫宿管给抓住。”
只是顾铎一千个一万个没想到,韩秋岭是个天生不太分左右的人。
果不其然,直到韩秋岭吃完饭,顾铎那边都杳无音信。她改道往男寝走,边走边盘起长发,扣上卫衣的帽子,又不知从哪变出一副黑框眼镜、一只口罩。
全副武装完,正好走到男寝区门口。韩秋岭跟上一个男生的步伐,学着叉开腿走路,起初几步走得六亲不认。
但学得很快,进到宿舍楼时,门口的阿姨完全没在怀疑,多一个眼神都没给。
韩秋岭进到顾铎寝室时,虞知鸿也在。从地面的湿度来看,这人应该是刚刚做完卫生,正在阳台洗涮些什么。
洗衣机的轰鸣太嘈杂,恰到好处地掩盖了外边的脚步声。他没听见,韩秋岭也懒得跟不熟悉的人打招呼,正好打眼瞧见一只没关严的抽屉里摆着笔记本,直接拿了来。
韩秋岭这样判断,也有理有据——比起虞知鸿,连抽屉都不关的事,显然更像是顾铎才会干出来的。
而事实上,这抽屉也诚然是被顾铎玩坏的——本来就年久失修,他之前又爱往这一格里塞零食,抽拉的时候几次下手没个轻重,弄得滑槽有一点脱轨了。
对于顾铎这样从小不缺吃喝的人来说,东西坏了,第一反应不是修,而是换一个。学校配备的用品没法换,就干脆搁置不管,反正最近忙,他正好没空屯粮蓄窝。
也就是不到一星期前,虞知鸿越看这个抽屉越不舒服,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看整个柜都空着,就干脆和自己完好的的那个调换了。
所以现在,更多的东西开始跟着这只抽屉一块脱轨了。
韩秋岭原本只想给顾铎拍张照片,顺手把笔记本翻开一页,相机在笔迹上聚焦,照片上清楚浮现的不是课程笔记,而是——
“实验体顾铎异常行为记录。7月26日:手臂内侧造成约一厘米长度划伤,静置三小时愈合。超出一般人类细胞再生速度,呈现为轻度异常。”
韩秋岭缓缓放下手机,不自觉地屏住呼息,惊愕不已。
与此同时,洗衣机停下运转,寝室骤然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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