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一样,我亲爱的蛾皇。”冉羽迟将眼神扫向一旁的蛾皇,鬼王的压迫力是全天然的。
当得到鬼王全部力量的那一刻,所有鬼都会无法控制的向他臣服。
只是一个眼神而已,蛾皇的身子明显一僵,随后,迫于某种抵挡不住的压力般,一点点低下头。
“你的价值,也只是你的空间能力而已。”
短短几句话而已,蛾皇和诡医生顿时安静了下来,全然没有方才的嚣张,冉羽迟对于他们目前的状态很是满意,好心情的转头黏糊安雪。
他亲吻安雪的后颈,一下一下的吻过脊椎骨,然后,在第二个骨节的位置,咬了下,留下一道不轻不重的齿痕。
有些痒,安雪捂住后颈,回过头:“这就是鬼王吗?”
“嗯?”
安雪想了想,评价道:“杀人诛心。”
诡医生最重视的就是司段,他为司段而生,也为司段而活,最在乎司段对于他的一切看法。
哪怕他已经察觉到自己已然失去利用价值,但依旧能够自欺欺人。
可冉羽迟偏偏要将所有话摊开来说,把他所有逃避的事情变成扎在心里的针,明明没有用力,却疼得锥心又刺骨。
蛾皇满脑子只有夺回鬼王力量,复活哥哥,和哥哥重新生活在一起,可冉羽迟偏偏用鬼王的力量碾压他,让他不得不臣服,不得不接受他所有目的都无法实现的现实。
“这是一个褒义词还是贬义词?”冉羽迟有些紧张的问。
“褒义词。”安雪说,“很厉害。”
冉羽迟明显松了口气,笑道:“我已经在心里想好当你回答‘贬义词’之后该狡辩的内容了。”
“狡辩?”安雪面无表情,“你明明应该直接道歉,并说你会改正。”
冉羽迟眉梢一挑,很是惊喜的模样:“安?!”
“不对么?”冉羽迟的这个反应让安雪不知所措,于是他只好如实道,“刚才我顺便搜了点人和人相处的常识,当一对情侣吵架时,女方/受方永远是对的,男方/攻方应该无条件道歉并及时纠正。”
冉羽迟的表情变得更加惊喜:“安!你刚刚说,我们是情侣?!”
安雪:“?”
他还是没有太懂冉羽迟现在这个反应。
用微型计算机代替的右脑和受损的脑区功能的确给他在人际交往上带来了很多阻力。
安雪一本正经的说:“我们已经拥抱、亲吻,还做过,你向我告白过,我并没有再拒绝,难道不能算是情侣?”
听到安雪说的话,冉羽迟双目放光,眼瞳里漂亮的极光映照着暖阳。
他紧紧抱住安雪,把他往怀里按,对安雪说道:“安,安,你快,你快听我的心跳!”
心率高达每分钟一百三十次,窦性心动过速,不是太正常的心跳频率。
他怎么了?他们不过在很正常的探讨问题而已,为什么会发生窦性心动过速的现象?
不过,直觉告诉安雪,此刻不应该把这句话说出来,再继续聊下去,话题能偏向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方向。
于是,安雪干脆利落的转移话题。
安雪:“我刚刚重新调查了二十九年前的感染事件。”
冉羽迟:“?”
?
话题变得太突然了吧?
安雪从冉羽迟的怀里挤出来,将刚查到的资料在全息投影仪展示出来。
“根据总局记录,父亲在二十九年前消灭感染源,并创立‘天使’队伍,是感染事件的功臣,也正是因为这件事,父亲才有机会受到总局的重用。”
“根据我们亲身经历过的,父亲并没有毁掉感染源,枯手只不过被未来的他拿走了而已。”
冉羽迟:“……安?”
我们不应该继续一下有关“情侣关系”的话题么?
安雪:“而他愿意将枯手交出去,只能是因为,他的‘进化’并不完善,他清晰的知道自己无法真正完成‘进化’,所以,他才会愿意将一切交给未来的自己。”
冉羽迟:“……等等,我们……?”
安雪没有接收到冉羽迟的信号,而是看向他问:“你还记得你在修复裂缝时的情景么?”
冉羽迟:“……”
看到认真整合信息的安雪,冉羽迟放弃了。
他轻叹一口气,说道:“太容易了。”
“不管怎么说,那道裂缝也是连接鬼界和人界的通道,当时我才刚感染成鬼,灵力微薄,哪怕和你契约,我也不认为我能够在短时间之内修复好,现在想想,也许……那个通道并未完全打开?”
“嗯,很有可能。”安雪说,“连接鬼界和人界……当时父亲或许缺少了某个至关重要的东西,但是,从他选择交出枯手来看,也许现在父亲已经找到那样东西了。”
冉羽迟点头表示赞同。
一个推测摆出来,安雪又提出另一个疑问:“这个枯手是什么?”
枯手被锁冉羽迟锁在约80立方厘米的空间容器中。
安雪凑近观察。
枯手表层的皮肤已经干枯如树皮,泛起无数褶皱,失去和水分脂肪的皮肤紧贴骨头,像一只布满无数尸斑的焦炭。
最为诡异的是,已经干枯成如此模样,枯手的血管却仍在跳动,像是在运输某种物质。
安雪在空间中创造出一缕血丝,让血丝触碰枯手,可不过刚靠近而已,枯手便猛然一颤,将血丝吸收殆尽,化为一道黑雾,空间容器中四处飘晃。
安雪:“枯手大概率是感染源头,并且能加强感染效率。”
他们不可能拿普通人类做实验,便只能根据已知信息进行推测。
二十九年后的感染和二十九年前的截然不同,不论是谢飞雨、黎阳、满空还是顾牵星,都必须在濒死状态中才会被感染成鬼,但二十九年前,却是只要接触到空气就能被感染,完全不是同一个等级。
想到满空,安雪心里涌过一丝怅然。
他没有救下满空。
最后一刻,诡医生还是用他的心脏开启了时空法阵。
冉羽迟察觉到安雪表情的变化,揽住他:“满空的事你不需要自责,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
安雪是一个极其理智的人,他当然清楚自己的立场,也清楚,在现在这种时刻更不能想太多其他事情,用一些无谓的自责来扰乱自己。
“嗯,改变不了。”安雪说,“我必须尽可能阻止后面可能会发生的事。”
他迅速调整好情绪,继续道:“接下来,我们能够确定的行动是,保护好这只枯手,尝试找到那样东西——称为X怎么样?”
冉羽迟:“简洁明了,简单好记。”
安雪点了下头,继续道:“现在我们的境况也并不好,父亲给出的赏金在不断攀升,天师正在追捕我们,好在鬼还没开始行动。”
冉羽迟:“也许他们不想招惹一位鬼王。”
“这是唯一理由。”安雪说,“还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们现在信息差太严重。”
冉羽迟一下就明白安雪的言中之意:“我们对司段完全不了解。”
“他在总局二十九年,一步步爬上局长的位置,他做了哪些布置,动了哪些手脚,我们完全不知道。”
“如果他是人和鬼的后代,那么,他的能力是什么?他又培养出多少类似于诡医生这类的角色?”
战术安排是建立在双方都有一定了解的基础上的,他们现在已知信息太少了,而司段却几乎对安雪了如指掌——他们曾经一起生活过十年,司段想要得到安雪的身体,也必然做过不少研究。
“所以。”安雪总结道,“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不会有一点计划。”
没有计划,只能依靠身处境况时时搜集信息,随机应变,不确定性太大。
一般人或许会因此踌躇不前,但冉羽迟却是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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