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传来小平头示警的呼哨,三人动作微滞,交换了个眼色,连忙用最快的速度盖好棺木退了出去。刚溜到楼底下,送媒婆出去的独眼老头就已经走到了门口。
老头抖落伞上的雨水,见大个子等人都杵在楼下,不满的道,“你们几个,动作快点。”
“大家伙加把劲儿,都动起来。”小平头装模作样的呼斥。有惊无险,众人心里都长出口气。
张灯结彩的布置过程远比众人想象的劳动量大。
他们七个忙和到点灯时分,也才将红绸扎好三分之二。这样算来,至少还要再忙和一天,才能完全布置好。
晚饭过后,又到了抽签的时刻。
这次是胖子抽中了短签。
“老子不干,重抽!”胖子把短签拍在桌子上耍无赖。昨晚的事让他充满了警惕,说不定,这个所谓的守夜就是道催命符。
“这是规则。”小平头原本还有些犹豫,见到胖子耍无赖,反而强硬起来。如果在胖子这里开了头,之后几天的抽签就进行不下去了。
“屁的规则,老子不认。”胖子翻了个白眼,直接起身回了大通铺。
小平头难堪的立在原地。这几天他一直以带队人的身份自居,这会儿被胖子拂了面子,登时有些下不来台。
“不然我们大家一起在大厅里守夜?”白领姑娘尴尬地看看众人,努力的圆场。
“行,看看是不是真的闹鬼!”张弛率先表示支持。
大个子没有说话,却直接坐了下去,用行动表示赞同。
宋瓷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抱着在哪睡不是睡的心情,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小平头眼珠转了转,也跟着坐下来。
唯有胆小的眼镜男不敢留下,跑回了大通铺。
众人围坐在大厅,一边交流白天的新发现一边警惕的打量四周,等着那个不知名鬼怪的降临。白领姑娘他们借着帮厨的机会,抽空查看过盐罐、油罐和茶叶罐,小平头搜过老头的屋子,都没有发现任何新的线索。
张弛也讲了他们三个在天字间里搜查的状况。
“棺材都敢开,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就不害怕吗?”白领姑娘满脸惊愕。
张弛大大咧咧地挠了挠头发,“害怕啥,那尸体长得不要太赏心悦目。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不用,你们看过就行。”白领姑娘连忙摇头。再好看的尸体,也是死人好不好?
当!当!当!
伴着西洋钟十二点的声响,眼镜男慌慌张张的从大通铺里跑出来。
“死了,死了!”他吓得语无伦次。
“冷静点,什么死了?”
“胖子,胖子死了。”
胖子不是在大通铺吗?众人面面相觑,赶紧冲向房间。
看到屋内的情形,宋瓷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了,从头凉到脚。
他甚至都不知道,那滩东西能不能称为尸体。
一具没有骨肉,只剩下血管的‘血尸’。
无数根须状的毛细血管裸露着,如同枝叶繁茂的树木,密密麻麻,弯曲缠绕,清晰的聚拢出胖子的头部、胸腔和四肢的形状,衬着黑色的地砖,红得触目惊心。
血管间还有几块零星的肉渣,冰块样的飞快融化着,宋瓷眨眼的功夫,那些肉渣就变成了几个气泡,无声无息的融汇在血尸身下那滩深色的痕迹里。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活生生的融解了。
宋瓷浑身发麻,感同身受的搓着自己的胳膊,仿佛下一刻那里的血管也会爬出来。
白领姑娘这回没叫,她直接吓晕过去了。
剩下的人也都呆愣在原地,只有大个子还能保持冷静,仔细打量着那具血尸。
“谁,到底是谁干的?有能耐就出来和老子堂堂正正的打一架!”张弛瞪视着四周。
“我就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他就死了。冤魂索命,肯定是冤魂索命!”眼镜男盯着那只还压在血尸手腕位置的金表,瑟瑟发抖。
“冤魂杀人也得有理由吧?冤有头债有主,他变成鬼又不是我们害的!”张弛愤愤的踹了旁边的墙壁一脚,两个同伴死得这么惨,他们却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看见,这种感觉太窝囊了!
“密室的规则是无法对抗的。”小平头怕张弛乱来,连忙提醒了句。
宋瓷安抚性地拍了拍张弛的肩膀,张弛拽下毛巾盖住自己的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情绪才渐渐平稳下来。
“赶紧查看尸体,说不定还会有线索。”见张弛安静下来,小平头又心急的开口,但目光触及到那具血尸,他立刻又很怂的的移开了目光。
宋瓷默默看了小平头一眼。
“为什么,为什么躲在屋子里也会死?”眼镜男崩溃地捂住脑袋。
“2号嘴里有东西。”大个子道。
张弛凑过去,换了几个角度之后,果然在那团红色里看到眼熟的金光。白领姑娘也在这时悠悠转醒。
“2号,对不住了。”张弛愧疚的对着血尸拱拱手,抄起烛台将那团东西挑了出来。
一团淡咖啡色的锦缎。
上面是个‘茶’字。
“学长,对上了!是‘茶’!”张弛立刻把东西递到宋瓷面前。
小平头长出口气,“这么说,线索真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众人都不想再面对胖子恐怖的血尸,便重新回到大厅。
“可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到底是指什么?难道像个拼图似的,每样东西里藏一片,需要我们拼装?”张弛疑惑的道。这线索未免也太抽象了吧?
众人期待的看向宋瓷,宋瓷却摇了摇头,他也还没想明白。
“眼下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既然线索是这七样东西,我们就先分头把东西找出来再研究吧。”小平头示意众人行动起来。
“你们不觉得奇怪么?”大个子无视了小平头的动作,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为什么每个死去的人身上都藏着线索?”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喜今日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这段文字摘自民国时期的婚书。
第10章
“感觉像是某种机制或者规则。”宋瓷摸着颈后的帽檐,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可惜这个软塌塌的毡帽手感不对,他别扭的摸了两下,又无所适从地放下手。
独眼老头晚上似乎从不出现,是不是也跟这条规则有关?
“他们的死没什么共同点吧?”张弛隔着毛巾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有,他们都是在独处的时候出事的。”大个子道。
“好像还有一个。”醒过来没多久的白领姑娘精神有些萎靡,弱弱的开口,“都是在晚上抽完短签之后,响起十二点的钟声时出的事。”
钟声?宋瓷用食指的指节摩挲着下巴,回想着第一晚的情形。幽闭恐惧症突然复发掉进酒缸之前,他似乎也听到了钟声。
“我靠,这么说那座钟是丧钟?”张弛惊讶的瞪向柜台上的西洋钟,“不对,学长为什么没事”
“事实上,那天晚上我也差点淹死在酒缸里。”宋瓷解释了下那天晚上自己遇到的怪状以及大个子救自己的情形,刻意的略过了幽闭恐惧症的部分。
他边说边踱到柜台边,在那座西洋钟上没查出其它的异样后,顺手又翻了翻账簿,上面只有第一天晚上的两笔酒账,不过金额极贵,每单都有两根金条。
一坛酒能卖这么贵难怪老头不在乎客栈生意冷清。
“除去第一晚的特例,就相当于我们当中,每晚十二点就会死一个玩家。而每个死去的玩家身上,都藏着一条线索。”另一边的大个子总结道。
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大个子的推论细思极恐,眼镜男和白领姑娘骇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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